含霜見狀,便低聲道:“日前福晉又賞了兩筐紅籮炭,咱們的銀炭還算充足,倒是可以勻出一些。”
蘭若忍不住瞪了含霜一眼:“那紅籮炭是賞給天申阿哥用的!”
舒錦亦嘆道:“就算我孃家送來的那些尋常銀炭,我也不好明著送。”——人家那是給平起平坐的格格,無端端的送這麼貴的東西,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傷到人家自尊心的。
“倒不如趁著生辰,送件厚實的裡貂褂子。”倒也是巧,再過幾日,便是宋格格生辰了,趕製褂子怕是來不及了,“還是送幾張烏拉貂皮吧。”
這冬日的皮草,通常只有嫡福晉、側福晉纔有,不過宮中每年都有額外的賞賜,嫡福晉也不好一人霸佔,便挑著得寵的、有子嗣的賞賜一二。想也知道,宋格格很多年都沒得這樣的賞賜了,上那件斗篷,雖然面料還算新,但裡頭的皮草,明顯是穿了多年的。
蘭若微微一笑:“格格有心了。如今天寒,倒是不必等宋格格生辰那日,可以提前送過去,也好宋格格自己手趕製。”
舒錦頷首,“你去庫裡多挑兩張貂皮,明兒就送去吧。”——天兒越來越冷,早送去、早上、挨凍。
這個臘月,似乎比往年更冷些。雍王也似乎比往年更忙碌些,甚至連臘八節家宴都不曾面。這舒錦覺到了異樣的氣氛,也不曉得康熙老皇帝病得怎麼樣了,倒也不見四爺或是哪個皇子宮侍疾……
按理說,這應該是病不打。
可舒錦總覺得心中不安,看著堂外的風雪,不覺得山雨來。
原本還能憑藉對歷史的瞭解,安穩度日。
可偏偏,這個雍正是重生的,而且已經改變了歷史!
這如何還能安心靜觀?
許是因爲穿越後的時日太過平靜,就算有宅鬥,在看來,也只是小打小鬧,搖不了的本。以或許是因爲得了耿氏這個子,還有了天申這個兒子,覺得將來有個著落,便有了躺平的心思。
以至於到現在才發現這個雍正不對勁!
其實,早就有苗頭了不是麼……
早在雍親王給這個便宜兒子取名的時候,他曾口說了個“弘”字,其實還以爲只是想給取名“弘晝”,但又臨時改變了心意罷了,並不曾多心。
還有大格格舒宜爾哈的婚事,已經察覺不妥之,卻不曾懷疑過雍正不對勁,只當是他老謀深算,又在算計什麼。
再就是廢太子胤礽被拘,負責看管的卻不是雍親王,而是三爺胤祉……
明明已經早有太多不對勁的地方,卻一直沒有深想。
此時此刻,舒錦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孕傻了?
不過好在,現在知道了還不算太晚。
在眼裡,這位四爺已經掉了馬,而的馬甲還穿得好好的!
幸好沒有自作聰明捯飭什麼水泥火藥,搞什麼發明創造,或是抄襲什麼詩詞歌賦、紅樓夢啥的,要不然分分鐘得去投胎。
安於現狀、維持人設,不做多餘的事,看似懶惰,竟了保住馬甲的明智之舉!
舒錦暗暗提醒自己,還要繼續維持不爭寵、不奪嫡的人設,耐住子,熬死康熙、熬死雍正,的好日子就來了!——此生的目標,還是維持不變!以不變應萬變,纔是最明智的舉措。
就是這大冬天的,每天天不亮著去丹華堂請安,實在是折騰人。
唉,說實在的,舒錦其實蠻期盼老康早點死,雍正早點當皇帝的……
不過這種事就不是能左右的了。
而雍親王貌似也沒有搞死自己皇帝的老爹的本事。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熬上十年吧。
“耿妹妹!”著一襲梅紅暗花緞裡貂披風的宋格格翩然步的視線,如今積雪皚皚,映得裝分外鮮麗,整個人瞧著都年輕了好幾歲。
舒錦笑著上前與宋氏執手行禮,“宋姐姐穿上新,人也神了許多呢。”
宋格格莞爾道:“妹妹送了我這麼好的皮子,若不尋個好面料做裳,著實可惜了。”
那袖口、領口風出得極好,絨厚實,看著就人覺得暖煦。
忙請了宋格格堂中烤火吃茶,又陪著天申說笑玩鬧了一通,宋格格才低聲道:“王爺已經半個多月不曾進後院了……”
舒錦一怔,宋氏也察覺況不對了?
舒錦嘆道:“外頭的大事,咱們也不上手。”——不過雍正的政治手段,應該沒問題。
宋格格也是無奈一嘆,“是啊,也不曉得宮裡如何了。”
說著,宋格格又忽的道:“不過今兒一早,宮裡來人,傳召了咱們王爺急宮。”
“哦?”舒錦心道,是康熙病好轉,還是……
低聲道:“我聽聞皇上此次病倒,只幾位年輕庶妃從旁侍疾……”四妃生生是連皇帝的面兒都見不著了。
宋格格輕笑道:“四妃雖然掌宮務,但這些年,最得聖心的,還是那些年輕漂亮的庶妃。”——男人,都一個德。
據舒錦所知,如今宮中恩寵優渥的,有王氏、陳氏、高氏、石氏等人,多是誕育過皇子的,但都沒有正式冊封,其中生育三子的王氏也僅僅只是嬪位禮遇罷了,實則只是庶妃,更不消說另外幾位了。
真特麼慘。
伺候一個糟老頭子,娃都生了,卻個連個正經位份都沒有,丫的好歹給個貴人啊!
舒錦忍不住默默吐槽。
不過康熙這個老頭子也是夠能生的,他如今最小的兒子是二十二阿哥胤祜,是去年臘月出生的,比天申還要小些!
貌似歷史上的康熙是有二十四個兒子呢!丫的這還沒生完呢!
舒錦是真佩服這些年輕的小姑娘,是怎麼能著鼻子伺候一個年紀可堪與自己祖父相比的滿臉糟老頭子?乃們真的不會吐出來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們又何嘗有選擇的權利?
誰不想嫁個年輕俊俏的小鮮?
誰特麼會喜歡醜不拉幾的老頭子?!
唉,在這個狗日的時代,人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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