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燒麥（二）

林斐掀了掀眼皮，道：“看看！”

劉元抱著話本子，道：“看過了啊！”

林斐看了他一眼，道：“那再看看！”

劉元：“……”

正發愣之時，林斐停下了手裡的作，擡頭，向他看了過來：“李睿之桌上那本《還魂亭》分明已翻得半舊，我在他自稱還未看完的後半部分甚至還看到了夾著的書籤，你道他爲何要撒謊？”

劉元：“……”這細他還當真沒有留意到。

“他右手手腕之上有一圈明顯白過旁的痕跡，似是手腕上曾帶過什麼東西。因常被東西遮掩，不見日，而落下這等痕跡。眼下，東西倒是被取下來了，可那白痕還未恢復，顯然是取下來沒多久，也就是這兩日甚至是在見我們之前取下來的也有可能。”林斐說道。

劉元：“……林卿觀察細緻，下不及。”

林斐瞥了他一眼，又道：“那痕跡似是編的手繩，手繩之上栓的似是一枚小的同心鎖。”

劉元：“……”上峰還懂這些的嘛！

不過，他雖是沒注意到李睿之手腕上的同心鎖，可從這名字聽來，便知道這當是有人之間的件。想明白這一點，再想起上峰接二連三的問李睿之可親、定親以及有心上人的問題，便也明白過來了。

“那李睿之有心上人，”劉元想了想，道，“可我等也不曾從懷安郡公府旁人口中聽過那心上人的存在。”

林斐瞥了眼那本《還魂亭》，道：“落魄才子，才子高中春風得意。”

李睿之當然算是落魄才子，雖然不曾高中，可一朝被懷安郡公過繼，自也算是春風得意了。

“再遇當年嫁爲人婦的千金小姐，那千金小姐過的不好。”林斐說道。

至於怎麼個不好法……

“那千金小姐家裡人爲擇的夫婿是個斯文敗類，在外拈花惹草，在手打。”林斐提醒劉元。

劉元聽到這裡，忍不住皺眉：總覺得這描述的形莫名的有些悉，一時半刻卻想不起在哪裡聽過了。

林斐看了劉元一眼，搖了搖頭，從他手中回那本話本子，道：“且等等，當快了！”

快了是有多快？

酉時剛到，一輛馬車出現在了大理寺門前。

收到消息時，劉元正坐在公廚裡，一口接一口，味同嚼蠟的吃著公廚的暮食，間或擡頭看一眼檯面之後，覺得王師傅那張老臉越發的讓人不想看下去了。

好不容易拉完了碗裡的飯菜，劉元起，出了公廚。

還未走兩步，便到了迎面走來的白諸，看到他時，忙喚住他道：“林卿讓你我二人速速過去！”

劉元“哦”了一聲，腳下加快，跟上了白諸。

待到走屋堂，看到立在那裡的子時，劉元頓時愣住了：“這……這不是……”

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的子朝他微微欠了欠，開口，聲音啞的如同破落的鑼鼓一般：“劉寺丞。”

後的白諸不曾見過面前這子，只是看著面前這面蒼白，大熱的天上卻還裹著厚厚的斗篷，將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子，覺得有些古怪。

是不好嗎？還是……

正這般想著，聽前頭的劉元驚呼了一聲，點名了子的份：“閆夫人，你怎的來了？不是惹了風寒嗎？”

自他們進來之後就不曾開口的林斐放下手裡的醫書，開口道：“風寒的癥狀可不是這般的。”

子聞言，苦笑了一聲，承認了：“我確實沒有染上什麼風寒。”

既沒有染上風寒，用斗篷將人裹得這般嚴實作甚？白諸不解。

況且，瞧那子搖搖墜的樣子，確實不似子康健之人。

子咳了兩聲，頓了片刻，再次開口，道：“我是來投案的。”

一句話驚的劉元同白諸大驚失。

那廂的林斐卻看向，問道：“爲殺閆散等人投案？”

子點頭，道：“不錯，閆散同那幾人的死，我是主謀。”

林斐“嗯”了一聲，點頭，還不待劉元和白諸反應過來，便道：“隨本來！”

說罷，大步向門外走去。

後知後覺的劉元和白諸連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跟在林斐的後進了大理寺大牢，而後，徑自走到了關押李睿之的牢房門前。

待到獄卒打開牢門，關押在裡頭的李睿之擡頭看到閆夫人時，臉頓變，大驚之下口而出：“青青，伱來作甚？”

閆夫人朝笑了笑，面依舊蒼白，可看向李睿之的眼神卻十分和。

沒有回答李睿之的話，而是跟在林斐的後走了進去，走到李睿之面前，同他對視著開口了：“這些事，是我懇求他替我做的。”

一句話聽的李睿之皺眉，張正說話，便聽閆夫人再次開口了：“睿之，你我都已如此，何苦再牽連他人呢？”

“那個魯青的，之所以知曉何小娘被害之事，是我於他的，原意便是想讓他做這個替死鬼。”閆夫人說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苦笑道，“我亦不是什麼好人。”

待到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時，閆夫人的眼圈已然紅了。

李睿之看著紅了眼圈的閆夫人，喃喃：“青青……”

“那章澤端的侍婢也是忍章澤端許久了，又遭我同李睿之脅迫之下，纔會撒了謊，大人網開一面，從輕發落。”閆夫人對著林斐微微欠了欠。

林斐看著，問道：“爲何要殺閆散等人？”

“爲什麼？”閆夫人聞言，輕哂了一聲，看向衆人，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離衆人遠了些，而後擡手，解開了將自己裹得不風的斗篷。

待斗篷解開，出裡頭的夏衫時，劉元和白諸立時倒了一口涼氣。

卻見閆夫人在夏衫外的脖頸同臂膀之上滿是紅疹，有些紅疹甚至已然潰爛發膿。

“這……這是怎麼回事？”兩人喃喃。

自學了醫書的林斐看了片刻，蹙眉，道：“似是花瘻之癥。”

一句話聽的兩人更是大驚，不敢置信的看著臉蒼白的閆夫人：“……怎的可能有花瘻之癥？”

這癥狀，不是隻有青樓子同那些嫖客最容易得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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