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湯彥剛看到老態盡顯的棠老忽然如鬼探頭般出現在疾馳的車前，他還沒意識到此人是奔著他來的，本能地急忙喊司機師傅停車。

但因為留給司機反應的時間和距離都不多，即使司機已經將剎車踩到了底，依然沒法讓車及時停下來。

車前的棠老好像對即將撞來的車毫無察覺，竟然從兜里掏出來一塊紅布，迎風一甩將紅布展開，一彎腰將紅布鋪在了前地上。

刺耳的剎車聲中，車子帶著滾滾煙塵沖到了棠老前方數米，但速度依然沒能完全降下來。

眼看著車頭即將撞到棠老，卻見他猛地將紅布走，之前平坦的地面上，在紅布剛剛覆蓋的位置，竟然出現了一個一米多高的石墩子。

“砰！”

巨大的撞聲中，石墩子被撞歪，車子后翹起，車氣囊全部彈開，車頭損毀嚴重。

棠老在翻滾的塵土間，瞇眼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場由他一手創造的車禍，手在寬松的袖口里掏出來一繩子，看似隨意地向上一甩，那繩子竟像是到了上空一神力量的牽引，微微搖晃著直沖天際，甚至帶著棠老也一直向上飛，直至消失在深邃的夜空里。

車，湯彥推開氣囊，強忍眩暈和疼痛，焦急檢查司機傷勢。

好在司機猛踩剎車，把車速降了下來，雖然車禍看著嚴重，但無論湯彥和司機都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氣囊彈出來的力道不輕，加上自慣，司機頭部到撞擊，此時已陷昏迷。

湯彥稍稍松出一口氣，但無法真正放松下來，他想到剛剛那個忽然出現的攔車老頭，意識到對方很不簡單，甚至可以確定那老頭就是奔著他來的。

“我這邊出事了，對方手段很奇怪，我先下車看看況。”湯彥給廖深撥出電話，只說了這一句便將通話結束，拎起他的鐵錘，開門跳下了車。

他警惕地環顧一圈，卻哪里還能找到剛剛那老頭。

帶著不解和好奇，他來到車前，檢查那被撞歪的石墩子，發現那東西并沒什麼特別之，上半截已經被撞裂，下半截深埋進地面，就像是早就被安裝在這里。

這就很奇怪了！

雖然這里是土路，但也是經常走車的，誰也沒理由專門在路中央埋這麼個石墩子呀。

并且，在那個神老頭出現之前，湯彥確定自己看得非常清楚，路上空的本就沒有阻擋。

那這個石墩子是哪里來的？難道是剛剛那老頭用紅布一蓋再一掀，憑空就變出來的？

簡直匪夷所思！

對了！他人呢？

湯彥不再研究那石墩子，開始警惕地向四周探查，卻本不見那老頭蹤影，對方就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鬼魅。

難道見鬼了？

嗯？這是什麼？繩子？哪來的繩子？

不好！在上面！

湯彥猛地抬頭上，竟看到那老頭抓著一懸掛在空氣中的繩子，快速向下來，手中握著一柄寒閃閃的尖刀，刀尖直指他的頭頂。

“我去你的！”湯彥眼看危險近，竟不躲不避，迎著棠老的刀鋒，將手中的鐵錘掄了上去。

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完全是奔著兩敗俱傷去的，但湯彥中有細，一邊掄錘一邊做出躲避的作，即使被刺中，也不會傷到要害，反倒是棠老如果這麼一錘，必然會被打重傷。

棠老對湯彥的迎擊選擇到驚訝，他不敢真的接那一錘，忙放棄這次襲，用力拉拽了一下手中繩索。

那繩索仿佛到了什麼牽引，竟猛然拔高，將棠老向上拽去，堪堪避過湯彥的這一錘。

湯彥這全力一擊打空，子被帶著向一側倒去，他沒顯出毫慌，順勢翻了個跟頭，卸掉力道的同時，也拉開了他與棠老之間的距離。

棠老看著年齡不小，但在繩索上卻非常靈活，竟是如猿猴般練又靈巧地攀繩而上，不一會便再次匿漆黑的夜中。

湯彥向旁邊啐了一口，吐掉崩口中的沙土，一個骨碌站起來，更加警惕地關注周圍和頭頂，并嘗試尋找那繩索，卻一無所獲。

棠老目前展現出來的手段雖然只有兩個，但完全超出了常人理解，更是嚴重違背理常識，讓湯彥一度懷疑自己是到了催眠，懷疑自己見到的都是幻覺。

但他在戴上醒魂口罩后，卻發現那個石墩子和之前別無二樣，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那老家伙會魔法？

湯彥想到這里，陡然一驚，猜到了某種可能。

他曾聽程志風提到過，那十二位持劍人的傳承雖然大多都已失傳，基本都難以查到相關信息，但其中有兩個傳承是世代程氏的長輩當奇聞拿來講給晚輩們當睡前故事的。

其中一個是奇門遁甲，而另一個，便是堪稱神技的戲法。

戲法最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已經無從考究，但必然是伴隨著祭祀活出現的。

那些在整個部族或部落中擁有極高地位和權力的大祭司們，需要利用戲法來愚弄民眾，以提升自己的神，鞏固自己的地位。

隨著人們對自然的理解越來越多，古老的戲法便出現了許多分支，有些被劃巫儺奇之類，有些被機關吸收，有些淪為街頭雜耍……

為始皇帝的十二位持劍人之一，那位戲法的奇人，自然掌握著戲法的核心技藝，再加上對其他持劍人奇的研究，他對戲法進行開發和創新，使戲法的實用拔到了極高的高度。

打個比方，如果將刺殺的持劍人定為刺客，那麼戲法的持劍人，毫無疑問便是大法師。

此戲法有極強的實戰，絕非后世宮廷用于娛樂的“魚龍曼衍”所能比。

程志風年時，曾聽父親講過一個名為“神仙索”的神奇戲法，只需將繩子隨手一拋，那繩子便能直沖天際，直達神庭，沿著神仙索一直往上爬，便可以到那九天之上的神仙世界。

湯彥以前一直沒把這種糊弄小孩的民間故事當回事，聽程志風閑聊時講到也只是笑笑，如今親眼見到有人在他面前使出了神仙索，他的心大震撼。

他對戲法了解得非常有限，看不對方如何實現如此神技，更不知對方還有多手段，頓時沒了底。

恐怕，必須要喊人來支援了！

他索著找出手機，撥通了廖深的電話。

這倆人平時看起來好像總是互相瞧不上，不斗，但關鍵時刻，絕對能將后背付給對方。

電話很快接通，廖深急問：“你那邊怎麼樣了？”

湯彥低聲道：“被一個老家伙攔住了，他好像會古戲法，不太好對付。”

廖深沉默數秒，似在消化理解湯彥傳達出來的信息，隨后他道：“專心應戰，拖住他，我已經喊了黃謹和洪翠，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