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雲這話一出口,眾人臉都有點不自然。
諸多督軍更是打起神觀察事態變化,要是拿著不法斂財這個大帽子拿別人,那在座的督軍們,有一個算一個,幾乎誰也跑不了。
隻聽得寒雲繼續道:“你在漢斯人的銀行存了大筆款子,僅僅在滬上,就有超過一百三十萬大洋,還讓你老家的親戚,在直隸買房子置地,上好的水澆地有上萬畝.....”
眾人大嘩。
就算督軍撈錢比較常見,但是要是寒雲說的是真的,那這位鄂省督軍的理財能力也太他娘的強悍了。
王占元的出相當苦,他出生在直隸南館陶,家裏窮困異常,兩間草房,連個門都沒有。
他爹是個實地農民,靠給人打短工過活,三十多歲才找了個寡婦,也就是王占元的母親。
正所謂麻繩專挑細斷,生活並沒有因為一家人的苦難而對其稍有寬容,十來歲時,一場洪水奪去了王占元父親的命,不久母親也過世了。
王占元跟哥哥艱難生活,後來在城裏一家鋪子當夥計,好不容易有點起,又染上賭博的病。
命運的軌跡在他十八歲那年改變了。
他實在混不下去,選擇投軍,在劉銘傳部頗賞識,後來被保送至武備學堂,功獲得登上時代舞臺的場券。
這個貧苦出的督軍並沒有因為他的苦難經曆而對底層百姓抱有同,反而在登上高位以後展現了他非凡的斂財能力。
在鄂省,王占元的行為都不能用刮地三尺來形容,韓楓看過韓辦保衛(一個由白明義領導的機構)整理的資料,這哥們兒在鄂省的搜刮是非常係統的,非常有條理的。
什麽打通上下遊,這位老兄就打通上下遊,先是控製了金融流通,私鑄銅元,開設銀號,回收黃金,然後設立擔保公司,沒錯,就是擔保公司,實際上是他大收保護費的專門渠道,然後是生產軍需、采購軍需、克扣軍需。
這個對於軍需的作,王占元展示了許多超前的貪汙手法,例如無限循環買賣,簡單來說就是一件裝備,被部隊購買後,又神奇的憑空出現在軍需廠的倉庫裏,然後再次被購買,如此循環往複,能這樣作的,一定得是損耗品,但王占元不是,上到槍械大炮,下到軍裝服被,都能這樣作,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麵對寒雲的詰問,王占元不怒反笑,“怎麽,二公子,您要查我的賬?王某把話放在這裏,銀行裏的錢,那是我們鄂軍的軍需款,用來采買外國武的,暫時放在我的賬戶裏,有什麽問題?”
段老虎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使勁打眼。
可王占元一看,以為是自己說得好說得妙,段老虎示意自己加大力度呢!
於是便來了勁,“諸位同僚,諸位上峰,我們鄂軍過的苦啊!弟兄們食都難以為繼,咱們為國戍守,怎麽,現在上頭要把財權收回去,收是可以,那你得管弟兄們吃飯啊!”
韓楓突然輕聲開口,“你是什麽軍?”
全場雀無聲。
韓楓站起來,又問了一遍,“你是什麽軍?”
王占元知道說錯了話,可這時候不是認慫的時候,著頭皮道:“巡閱使,我們鄂軍.......”
韓楓走下臺,一步一步,一邊走一邊腰帶,“你再說一遍,你是什麽軍?”
王占元怕了。
他主上前兩步,彎腰低聲道:“卑下說錯了話,容稍後給次長賠不是,這裏人多......”
韓楓笑笑,掄起來皮帶就砸下去,皮帶頭是銅的,正好砸在王占元腦袋上,他隻覺天旋地轉,一下倒在地上。
皮帶就好比鞭子,一下又一下在王占元上。
“老子告訴你,你,是什麽軍!”
“你他媽是第一軍右司令,第二師師長,還鄂軍,誰給你的膽子,啊?你要造反嗎?”
說一句,一下,地上花四濺。
“你他媽是鄂軍,那老子是不是三省軍?你當個督軍都快當土皇帝了,那老子是什麽,老子這個巡閱使是什麽!?”
“子靜!”
段老虎發話了。
韓楓氣籲籲,係上腰帶,抹抹臉上的,扭頭對段老虎一笑,隨意指了指另一邊一個容貌剛毅的男子,“你來自我介紹一下,你是哪的。”
被指到的男子是李純,馮總辦的鐵桿,本來看段係的王占元被韓楓痛毆心裏還爽快的很呢,沒想到自己又被盯上了。
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李純一下彈起來,敬個禮大聲道:“回次長,卑下第六師師長,現任贛省督軍!”
韓楓笑著點點頭,回到了臺上,對段老虎道:“芝老,這些人不教育不行,你不他,他就真把自己當藩鎮了,咱們有藩鎮嗎?”
段老虎也出一個笑容,“子靜,咱們沒有藩鎮。”
韓楓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是啊,咱們沒有藩鎮,縱然大統領他老人家西去了,也不了。”
段老虎繼續笑道:“是啊,不了。”
韓楓對寒雲說道:“我記得你不是什麽廉政公署的署長嗎?”
寒雲拍拍腦袋,大聲道:“那什麽,我宣布這個王占元,貪贓枉法,魚百姓,侵吞捐款,實在罪大惡極,先將此獠收押,廉政公署全權辦理此案,不日就會給大夥兒一個代。”
沒有人說話,寒雲滿意的繼續道:“那咱們接著議,既然要在一個鍋裏吃飯,那就得拿出個章程來,不然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梁總長,您是財務口的老人了,您有什麽想法嗎?”m.X520xs.Com
梁翼夫一臉為難的站起來,“這個,雖然梁某打了一輩子的算盤,管了一輩子的錢袋子,但是這個,諸位同儕啊,高手雲集,其中不乏對經濟之道頗為通者,梁某豈敢擅專啊,不過既然二公子點了梁某,梁某也不好畏不前,一點淺見,若有這個不當之,還請各位同儕不吝賜教啊!”
眾人心裏都罵,你個老東西,還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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