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時,唐劫便起來打掃庭院。
院子裡傳來沙沙的聲響,唐劫一下一下地揮著掃帚,靈氣在中穿行,穿過每一條脈絡,最終歸於無形。
但每一運足全,卻總有那麼一靈氣最終會於他的脈中,使唐劫全的力氣大漲。
這是唐劫在那次掙束縛後發現的,他發現原來藏象經在修煉過程中,不僅可以用靈氣擴張經絡,更可以融於,增長力氣。
以靈氣煉,煉骨,煉五臟六腑,那是凡境纔可以做的,也正因此才被稱爲凡,因其離了凡人質。但藏象經卻在靈臺初開之際就能煉,這讓唐劫又驚又喜。
那時他便意識到,這隻怕就是藏象經真正藏的功用。
虛慕一直都認爲藏象經爲兵主所撰,效果肯定不是單純的衝擊玉門那麼簡單,現在看來,他沒有錯。只不過他誤以爲藏象經的作用應當是玉門九轉,卻沒想到是提前煉。
這也難怪虛慕會沒想到。
仙人以法稱雄,玉門纔是最重要的,它直接關係到修煉的速度,誰能想到藏象經卻是另僻蹊徑。至於爲什麼這樣,在完全打開兵主所藏之前,唐劫知道自己是找不到答案的。
這刻他將庭院打掃乾淨,藏象經也已修煉過一遍,只覺得全氣力再漲。雖是年,力氣比起年人來卻已沒多大差別,心中亦是欣喜。
門咿呀一聲開了,吳老太從屋裡出來,看到唐劫已將庭院打掃乾淨,笑道:“你這孩子,又這麼早起來做事。”
唐劫已笑道:“我蒙二老救命,這恩就算碎骨也難報答,這打掃庭院又算得了什麼。您先歇著,我去廚房燒水。”
“哎呀不用了,你來了之後,我們兩人都沒事做了,什麼活兒都讓你幹完了。”老太太無奈道:“我這把老骨頭都沒個鬆勁的地方。”
“那我就跟您敲敲背。”唐劫笑著走過來,攙著老太太坐下,竟是專心爲敲起背來。
他這敲背手法是跟他前世的父親學的,作專業,手法到位,輕重又把握得極好,竟是讓老太太舒適無比。
吳老漢出來一看這局面,不由笑道:“這到是真真會了,你啊,都衛家老太太了。”
吳老太沒好奇的白了丈夫一眼,笑道:“我看啊,就是衛家老太太都沒我舒坦,小劫這手法啊還真是要得,敲得我全舒服,人都好象年輕了幾分。嫁給你到現在,沒想到今兒個纔算了一回,也算沒白來這人間走一遭。”
“既然喜歡,那以後小劫就天天爲您敲。”唐劫笑道。
“好啊!”吳老太已是沒口子的答應。
唐劫本就是個會做人的,這幾天住在這裡,將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又不要工錢,只需一日三餐,有個落腳地兒就行,當真誰家的僕人也沒這麼便宜,怎讓老太太不歡喜。
其實有時候討一個人喜歡真得很簡單,會說話,會做人,會做事,只要把事做漂亮了,自然就有人歡喜。
吳家老夫妻本也不是什麼見過世面的,唐劫能哄的虛慕,應對這老夫妻就更加簡單了,伺候得二老如上了天堂般,再加上本老來寂寞,子不在邊,有唐劫陪伴,對唐劫是越看越喜,直當是自家孩子看待了。
“既然這樣,你以後就留在這裡,哪兒都不用去了。”吳老太笑道。
“那可不行啊,,小子我還得出去做事呢,總不能天天靠著您二老吃飯吧?”唐劫笑答。
“你年紀還小,做事不急於一時。”
“您別看我年紀小,力氣可不小,大人的活我都能做。再說二老救過我的命,又收留我,我伺候你們那是天經地義,哪能再在這裡白吃白喝。”
吳老漢想了想,點頭道:“說得也是。”
吳老太眼睛一瞪:“老頭子你說什麼呢?你還真想讓小劫出去啊,咱還養不起一個孩子了不?”
“誒,話不能這麼說。”吳老漢揮手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唐劫要不是一路苦過來,也未必能有現在這般伶俐,我到覺得讓他出去做事對他有些好。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他的錢你可以不收嘛,給他攢著,留著將來取媳婦用。”
吳老太想想也是,低頭沉思了一下:“那好,不過既然是你的意思,那這事就落在老頭子你上,你給小劫找份好點的夥計做做。”
“我?”吳老漢呆了呆,苦笑道:“我到哪給他找事做去?再說也得看他會些什麼。”
唐劫敲背的手慢了下來,低頭回答:“爺爺,我出手貧苦,除了種地,卻是什麼都不會的。”
“什麼都不會?”吳老漢的臉立刻垮了下來:“這可就有些難辦了。你以前沒做過事嗎?”
“到是有過。”唐劫道:“有段時間曾在我們那兒的一戶人家做過僕,那裡的人家還算喜歡我,對我也頗爲照顧。不過馬賊來了……”
他沒再說下去,聲音已帶著低泣。
老兩口明白了,一起嘆氣。
還是吳老太說:“哎呀,不說這些傷心的事了。難怪小劫你把家裡收拾的這麼好呢,也是跟過大戶人家的。對啊,老頭子!”
吳老太突然了起來:“你何不問問秦管事,說不得能讓小劫進衛府做事呢?”
吳老漢立刻皺起了眉頭:“這個……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吳老太已喊道:“你救過秦管事的命,那年的冬天,他不和小劫一樣,差點凍死在咱家門
口嗎?說起來也真巧,沒想到二十年後,小劫也會這樣。秦遠現在好歹是衛家的大管事,對咱們也不錯,你去說說,我看這事啊,能!”
“可是衛家不收來歷不明的人,就算秦管事也未必做得了主。”
“怎麼就來歷不明了?”吳老太瞪著眼睛喊:“小劫現在是咱們家的人,他是……他是……他是我的繼子,我吳餘荷花難不還來歷不明嗎?如果還不夠,就說他是你在外面人生的私生子!”
吳老漢一聽大臊:“這都說的什麼話呀!我都五十有六了,到哪兒再去生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你這話傳出去,讓我在街坊間怎麼做人啊,真是……真是……”
吳老太卻是撇:“幸兒今年才十七,不也是你老來得子啊?”
“那怎麼能一樣,那時我還沒到四十,自是還有……還有……還有力氣的。”吳老漢了半天,出個力氣二字。
“小劫比幸兒也小不了多。”
“胡鬧!”吳老漢被妻子氣的連連甩手。
唐劫聽著老夫妻拌也笑了,不過下一刻他已跪到吳老太前道:“唐劫願認二老爲義父義母,還請二老收容,從此盡人子孝道!”
“還是這孩子說話可人。”吳老太笑著挽起唐劫:“誒,乖孩子,既然你都跪了,那我就不客氣收了,快起來吧。”
然後看著丈夫:“怎麼,你還不樂意啊?我看小劫能給你做義子啊,是你的福氣!”
“這……這……”吳老漢搖搖頭,終究是卻不過老婆心意,終於點頭:“好吧好吧,我答應就是。”
想想自己臨老竟然又收了義子,這事到也有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你還不去請秦管事來家裡坐坐?”
“我自會去請的,不過這事急不得。唐劫來咱們家到底也沒幾天,總得先住些日子,讓街坊都知道他來歷況,互相悉了再請。要不然秦管事問我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咱們都說不上來,你讓人家怎麼舉薦啊!”
私下裡,吳老漢也覺得需要再看看,這人的品,一天兩天看不出來,總是需要時間慢慢了解的。
“這到也是。”吳老太嘟囔了一句,看看唐劫,唐劫已笑道:“我不急的,只要二老不嫌我吃飯不幹活就行。”
“哎呦哪能嫌啊,你乾的活兒還嗎?那就這麼定了,你啊,先好好在這兒住著吧,凡事有你乾爹在,不用擔心啥的。”
“是,乾孃!”
就這麼著,唐劫正式在吳家住了下來。
時飛逝,轉眼就是數月過去,冬去春來,又是一年好時。
算算距離當初遇到虛慕,差不多已有一年。
這一年裡,唐劫明顯漲了個頭,經脈早已擴充完畢,就連脈中也充滿了靈氣,就是這藏象經似乎還沒練到頭,竟然自向著骨骼腑而去,使得整個人越發強壯,只是外表看起來依然只是個普通年,誰也不知這年已有著可以輕易打翻三五個壯漢的力量。
同時唐劫也與附近的街坊漸漸悉起來,大柳樹街上如今無人不知吳家在去年冬天救了個落難小子,如今已收爲義子。年紀雖不大,人卻極靈活乖巧,時不時也會幫助鄰家做些事,人又長的英俊,竟還引來附近一些的傾慕。
這年過年,秦管事來了一趟吳家,還帶了些禮過來,唐劫有幸見到,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起來穩重。
當年這位秦管事就是在吳家險些凍斃,幸虧有吳家二老給了他一碗熱粥喝,救了他一命。沒想到前幾年突然抖了起來,跟了衛家的老爺,了衛家大管事,他到也沒忘記恩,每年逢年過節都會上門探,送些銀兩。
吳老漢的兒子吳幸,就是託了秦管事的福,在前些年進衛府做事,後來以僕學份跟隨衛家大爺去了洗月學院。吳老漢一下子有了個修仙的兒子,地位陡升。雖然尚未學歸來,但哪怕只是靈徒,也足以讓吳老漢家不愁吃喝,沒什麼人敢上門惹事,秦管事也因此來得越發勤快了。
今天秦管事再度來看吳老漢,吳老漢讓唐劫準備了酒招待,然後一起上桌吃飯。
吃飯間,吳老太一再給老漢使眼,可老漢就是埋頭吃飯,只當看不見。
看到此景,秦管事笑道:“二老想必是有什麼事吧?咱們都這麼多年了,何必還藏著掖著呢。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不敢辭。”
吳老太沒好氣地瞪了丈夫一眼,這才道:“他這人啊,就是這樣,輕易不求人。這不,前些年求你幫忙給幸兒介紹了事做,現在還覺得不好意思呢。”
“一點小事,不足掛齒。”秦管事已笑道:“幸哥兒也算沒辜負兩位老人家,了伴讀,我還指著今後靠幸哥兒沾呢。”
“那是那是,他要是敢不照顧你,我了他的皮。就算他了仙人,他也是我兒子,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吳老太喜道,然後抓著旁的唐劫道:“我家小劫你也是認識了,前些日子被我們老兩口從雪地裡撿回來的,說起來啊,和你當年一樣命苦。”
“是啊。”一聽到當年事,秦管事也是眼睛一紅,對於這個和自己同命相憐的小子,也頗有幾分同。
吳老太一見有門,忙道:“不過這孩子命雖苦,卻是伶俐要強得很,這段時間虧了他收拾這個家,拾掇的那一個乾淨啊,你也都看到了。他以前也是跟過大戶人家的,只可惜那家人遭了難,這才落魄至此。你看……”
“您是想讓我帶他進衛府?”秦管事已明白了老太的意思。
“是!”老太太也不藏著了,乾脆說道:“你覺得能嗎?”
秦管事想了想回答:“照理也不是不行,不過他來的日子到底還短,不夠了解,而且衛府現在也不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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