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史書記載，經過深思慮的長孫無忌，最終做出了站隊李世民的決定，支持李世民重修氏族志。

這直接引起了其他世家門閥的不滿。

他們聯合起來，從各個角度打長孫家。

一時間，來自各方的力，讓長孫無忌逐漸變得神經兮兮。

即便是睡覺的時候，他都擔心會有人要害他。

在這樣的神力之下，很快，長孫無忌便承不住，向李世民提出了辭。

按理來說，長孫無忌如此選擇，也算是明智之舉。

他這一生，大權在握，位極人臣，站上過頂峰，也承得住低谷。

結果，終究還是棋差一著。

他是功退了。

可一切的禍患，全都留給了長孫家的下一代。

沒了職的庇護，長孫一族在各大世家風卷殘云之下，變得岌岌可危。

十年后，已經臨近古稀之年的長孫無忌，為了能給長孫家續命，在萬般無奈之下，再一次出將相。

在家賦閑十余年，再回場。

李世民念及舊，直接封了他一個宰相之位。

甚至要高過他之前的職位。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時候的李世民也已經到了晚年。

最終，李世民托孤長孫無忌，希他能幫忙輔佐下一代皇帝。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乃是布之，而唐高宗李治繼位后，卻并不完全信任他。

再加之他常年在家，在朝中也無法服眾。

最終，落得個暮年被流放的悲慘局面。

歷史上的長孫無忌，晚年是悲慘的。

但這悲慘，并不是不可預防的。

在李塵看來，長孫無忌之所以會虎落平。

其最本的原因，便是他對于自境，看得不夠通。

人這一輩子，要做很多選擇。

一旦做了，便再也不要走回頭路。

要回家賦閑，便老老實實地在家，過“采東籬下，悠然現南山”的安逸日子。

要在朝為，便出將相，書寫“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的功偉績。

吃著碗里的，又著鍋里的，兩者都想要。

最終，只能是自食惡果。

“殿下……可是無破解之法？”長孫無忌見李塵久久不開口，頓時面蒼白，有些坐蠟。

李塵回過神來，微笑搖頭道：“舅父不必心急。本宮倒是認為，您現在面臨的，是人生一次重大機遇，也是抉擇。”

“只要選擇正確，未來一輩子，不僅自己食無憂，子孫后輩，也都能蒙福澤。”

聽聞此言，長孫無忌目瞪口呆。

“那，選錯了呢？”長孫無忌囁嚅著問道。

李塵淡淡搖頭：“一旦選錯，不您有命之憂，長孫家也會就此走向滅亡。”

嘶嘶……

一句話。

直接將長孫無忌嚇得渾抖，三魂七魄都去了五個。

“舅父可否與本宮說說，你此刻真實想法？”李塵繼續問道。

換而言之，今日你若不問我，你自己將作何選擇？

長孫無忌猶豫許久，輕聲道：“倘若是老臣自己，最終可能會選擇，辭不做。”

李塵點了點頭。

的確，長孫無忌此刻的選擇，與史書上說的，一般無二。

李塵隨手翻開旁邊一本書，喃喃道：“辭，便是你長孫家走向滅亡的第一步。”

長孫無忌不忿道：“為何？陛下如今所作所為，擺明了要和那些世家大族對著干。”

“我若在這個時候及時而出，便不會卷他們兩邊的爭斗當中。既不會讓陛下不滿，又不會讓那些世家大族視我為眼中釘。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李塵淡淡瞥了長孫無忌一眼：“舅父此言差矣。你久在朝堂，可曾聽聞，古往今來的為政者，當真有兩全之法？”

長孫無忌瞬間啞火。

是啊。

慢說為政者。

即便是天下有人，也都聞得一句至理名言。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落到忠義之士頭上，便是“忠孝兩難全”！

天下做局，眾生為棋。

蕓蕓眾生，皆為螻蟻。

落到個人而言，這世間，從古到今，哪有什麼兩全之法？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想要什麼，就堅定地選擇什麼。

除此之外，再無他路。

李塵緩緩踱步，繼續道：“舅父心里比誰都清楚，以您這個位置，朝中對您抱有敵意的人，已然是不勝枚舉。”

“倘若在這個時候，您選擇退，并非不可。”

“但，您也只能庇護長孫家一時。”

“等到朝堂更新換代，注新鮮。到那時。”

“那些新上來的員，還會不會吃您的分？”

“換而言之，十年后，您還能否震懾朝堂，以及其余世家？”

這一句話，可謂一針見。

長孫無忌目驚疑不定。

思慮再三，終于無奈點頭道：“殿下所言極是。”

“依您所言，莫非老臣此刻，該支持陛下？”

李塵哈哈一笑：“不錯！”

“自我父皇封秦王以來，您便一直堅定不移地支持我父皇，連帶整個長孫家，都坐上了李唐這艘大船。半途下船，乃是萬萬不可。”

“您與我父皇乃布之，半輩子的。出于個人，您不會計較太多。心中唯一的疑慮，無非是背后的家族。”

“如今形勢，勢必要求您在我李唐江山與世家大族之間賭一把。”

“賭對了，守的云開見月明。讀錯了，一生英明付諸東流。”

“但，半生的，相信沒有人比您更懂父皇，也沒人比您更理解父皇。”

“只要您與父皇誠合作，那些世家大族，又何足為懼？”

這一刻。

長孫無忌忽然到，心神劇震。

是啊。

半生的辛勤耕耘，半生心。

全都放在了這李唐一脈之上。

乃至于自己的親妹妹，都嫁給了當今陛下。

只要李唐江山不倒，那他們長孫家，又怎麼可能會倒？

如今的他，只需要做好一個大臣的本分，堅定不移地站在當今陛下邊。

長孫家定然無憂！

在徹底想通之后。

長孫無忌神煥發，爽朗大笑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原本房玄齡，杜如晦盛贊太子，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

“殿下高見，簡直是堪比三國武侯諸葛孔明，也不為過！”

這一次，他是真的領略到了年太子的風采。

同時也深切的會到了杜如晦那一句：“太子殿下可惹不得，此子，多智近乎妖啊！”

……

解決了心中最大的疑慮之后。

二人便專心學，高談闊論。

結果，在學方面，李塵的造詣，更是讓長孫無忌大為震驚。

春秋歷史，諸子百家。

無一不通，無一不。

談到最后，就連長孫無忌都是甘拜下風。

曾經許多想不通的事，經李塵一言，立刻變得通。

待到二人走出書房之時。

在長孫無忌心中，他與李塵，早已稱得上是忘年之。

“殿下。”來到廳堂之中，長孫無忌忽而將李塵喚住。

李塵回頭，只見長孫無忌笑容可掬道：“老臣聽陛下說，殿下在秋風縣設立了幾工坊，還教會了他們制造琉璃的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