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德一直盯著對面的老漢,所以沒有看到秦三那邊的變故,直到他聽到秦三磕的聲音,頓時覺不妙。
一扭頭就看見秦三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臉上一道刀疤從左額頭一直延道右角,霎時恐怖。而秦三此刻正被這刀疤漢子所持,彈不得。
與此同時,圍觀的人羣中浮現出幾個壯漢子,有意無意間封死了秦天德三人的所有退路。
“小哥,老夫沒有惡意,只是有事相詢,跟老夫走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是秦天德並不想任命,他猜想對方十有**是秦檜的爪牙,目的就是衝著嶽銀瓶來的。
決不能讓嶽銀瓶落到秦檜的手裡,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念頭。
“老雜死!”秦天德突然朝著老漢暴喝一聲,手中摺扇收起,當空掄圓,卻是打向了挾持秦三的刀疤男,同時頭也不回的快速丟了一句,“瓶兒快跑!”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先來個聲東擊西,出其不意的退刀疤男,然後在他和秦三二人的合力之下,爲嶽銀瓶逃創造機會。
只要嶽銀瓶能夠順利逃,他大可以跟對方走,到時候見到秦檜,只要講明份,應當能夠將今日之事糊弄過去。
可是他手中的摺扇還沒有打到刀疤男,卻覺到後有人輕輕拉扯自己的裳,接著嶽銀瓶及其細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狗賊,跟他走。”
秦天德一愣神,刀疤男趁著這個空當,一手扭著秦三的手臂,右腳橫一步,近秦天德,另一隻手輕易的卸下了秦天德手中的摺扇,同時左腳跟上,作勢踹。
“忠兒住手!”老漢看著眼前的一幕,臉上閃過一不易覺察的笑容,“把他們帶走。”
定民坊深的一條巷子盡頭,老漢雙手背後,一臉威嚴的看著秦天德,沉聲問道:“老夫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什麼人,來臨安城做什麼?”
秦天德瞥了眼把守在巷子出口的刀疤男以及幾個壯漢子,眼珠轉了轉,卻想不出的辦法,只能說道:“你管我是誰,你找我有什麼事?趕快說,本爺還有要事在,趕著回府。”
現在他倒是吃不準對方的來歷了。因爲嶽銀瓶貌似認識對方,而且還是嶽銀瓶提議跟對方走,想必對方應當沒有惡意。可饒是秦天德歷史專業出,也記不起來嶽銀瓶會認識什麼人。
正史中的記載,對於嶽銀瓶此的存在與否本來就一直有著爭議,他當初去龍泉山也是按照野史中的記載,運氣,哪知道他的運氣還不錯,居然救回了嶽銀瓶。
老漢並沒有計較秦天德的無禮之舉,也沒有仗勢迫,只是點了點頭,說道:“不知道你後的子是何許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子?哪有什麼子?老頭,你不會是想人想瘋了吧!”秦天德自然是不會承認的。
老漢看出了秦天德的謹慎,不由得哈哈一笑:“呵呵,小哥莫要慌張,老夫並無惡意。只是老夫絕對有些面善,像極了故人之後,所以纔出面相詢。”
故人之後?這個老漢到底是什麼人?秦天德心中快速盤算著,又回頭看了眼後的嶽銀瓶,卻見到嶽銀瓶頭部極其細微的輕搖了一下,示意不認識對方。
既然嶽銀瓶不認識此人,那就只有問清對方的姓名了,說不定自己曾經在書本上見過也說不定。
轉念至此,秦天德一抱拳,恭恭敬敬的問道:“敢問老丈如何稱呼?”
老漢被秦天德突然轉變的態度也弄得一時失了分寸:“咦,你這個娃兒怎麼突然轉了子?老夫的姓氏你不必知道,你只需告訴老夫你後的子是何許人就可以了。老夫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扮男裝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秦天德眼見瞞不過老漢,也就不再強辯,但卻也不會將嶽銀瓶的真實姓名說出,隨即胡說道:“是我的妻室,喚作瓶兒,父母早亡,孤苦無依,想必老丈一定是認錯人了。”
“你的妻室?那不知小哥又是何許人也?”
“好說,在下乃是錢塘秦家爺秦天德。老丈,你的問題秦某已經回答了,不知道可否走了?”
“錢塘秦家?這麼說你姓秦?”老漢的眼中閃過一道芒,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看向嶽銀瓶,“你可如他所說,是他的妻室?”
嶽銀瓶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秦天德卻從旁話道:“婚姻大事,怎可妄言?老丈,你若是沒事,我們可就要走了。”
看著秦天德三人轉消失在巷口,老漢雙眉促,不言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那個刀疤臉男子來到他邊,低聲說道:“義父,孩兒已經派人盯住了他們,相信晚些時候就能直到他們在何落腳了。”
老漢長嘆一口氣,然後才點了點頭:“忠兒,你是不是覺得爲父此舉有些奇怪?”
被喚作忠兒的刀疤男子連忙說道:“孩兒不敢。當年若是沒有義父,孩兒早就死在金狗的鐵騎之下,孩兒這條命從那時候起就是義父的了。不論義父有何吩咐,孩兒必誓死完。”
“沒有那麼嚴重了。”老漢慈的拍了拍刀疤男子的肩膀,“爲父只是覺得那個扮男裝之人像極了故人之後。那位故人如今已經含冤而死,一家老小卻下落不知,直至今日爲父居然在臨安城遇到了故人之,而邊的年輕人又姓秦,不知道是不是。。。”
“姓秦?”刀疤男略作思考明白了一些,“義父,如今朝野上下盡是那賊勢力,您不但被奪了兵權,更只是封了個有名無實的潭國公,何必還要心那些事?”
“心?”老漢搖了搖頭,“爲父只是擔心故人之罷了,至於其他的,爲父早就不再想了。”
說完這些話,老漢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目突然間變得黯淡起來,此刻的他再沒有剛纔的魁梧威嚴,仿若一個普通的老者一般。
再說秦天德三人。
好容易從老漢手中逃出,三人腳步不停,快速朝著里仁坊自家宅院走去,直到進院中,秦天德才長出了一口氣。
“爺,那個老頭不簡單啊。”秦三剛一院中,就拉著秦天德說道,“小的剛纔跟那個刀疤臉手,覺他比前些日子在錢塘縣遇到的那個胖子的手下還要厲害。”
“我呸,你那也手?明明是你本沒機會出手就被對方給擒住了!”秦天德沒好氣的瞪了秦三一眼。
“嘿嘿。”秦三一邊傻笑著,一邊撓了撓頭,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對了瓶兒,那個老漢你認識麼?”秦天德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連忙問道。
“我不認識!”嶽銀瓶繃著臉丟下四個字轉就離去了。
秦天德著嶽銀瓶遠去的背影,瞇起了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爺,別看了,人都走遠了。”
“滾。。。回來,今天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講,即使老夫人那兒也不能說,你聽清楚了麼!”
晚飯時分,一向胃口大好的秦天德卻破天荒的只了兩下筷子就放下了,弄得秦李氏忍不住問道:“兒啊,你這是怎麼了,是飯菜不合口味麼?要不爲娘讓府中的廚子重做?”
秦天德搖了搖頭:“娘,孩兒沒事,只是今日在臨安城逛了一天,子有些乏了,沒什麼胃口,想先回房中休息了。”
“這樣啊,那爲娘一會讓下人給你燉一盅蓮子羹,給你送進房去。對了,天德啊,你今晚可不要再折騰的太久了,剛剛相爺府遣人傳話,說是相爺明日申時要召見咱們,你可要養足了神。”
“剛剛傳話?明日就要見咱們?”秦天德聞言大驚,心中甚憂。聯想到下午發生的事,他懷疑秦檜是不是收到了什麼風聲,所以纔會這麼快要見自己。
“娘,往日你和爹來臨安拜見秦相爺的時候,也是這麼快就能被召見麼?”
秦李氏回憶了一下,說道:“那倒沒有,一般都是遞了拜帖後三天才能得到消息。你不說爲娘還不覺得,這次相爺召見的確是有些奇怪,那來傳話的人還專門囑咐爲娘,讓你帶上你的妻室。可是淑貞現在錢塘,本來不及趕來啊?”
媽的,秦檜知道嶽銀瓶了!我該怎麼辦!
秦天德雖然心中對此早有準備,可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他只是帶著嶽銀瓶剛到臨安,就傳到了秦檜的耳朵裡,心中不一片駭然。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苦苦思索明日見到秦檜後該如何應對,直到丫鬟第三次進來添加燈油,他終於想到了應對之策。
“你去將瓶兒喚進來,本爺有事找。”
“狗賊,你找我做什麼!”嶽銀瓶一進來就不客氣的問道。
秦天德的臉也不好,說話也是極不客氣,開門見山的問道:“今日白天的那個老漢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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