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盛二年，冬。皇後於甘殿誕下長公主，帝悅。

長公主樂樂自打生下來就是集千萬寵為一生，還不過是個日裏隻知曉呼呼大睡的娃兒，便已經有了正式的封號。

長樂公主，那是太子及二皇子當年都不能比的。

太子木木很喜歡這個妹妹，每日和太傅念完書後，第一件事便是來甘殿裏看妹妹。他一直記得當年娘說要給他生個小妹妹，陪他一起玩耍，哪知生了一個貓嫌狗厭的調皮弟弟。退貨是不可能了，怎麽來說他也是一個護弟的兄長，如今母後果然信守承諾的生下一個小妹妹，木木很高興。

同時高興的還有嘟嘟，雖然他也很喜歡皇伯伯家的安安姐姐，但那是姐姐，還是一個總欺負他的姐姐。在嘟嘟小的心靈裏，爹訓他，娘訓他，哥哥訓他，安安也老是欺負他，如今有個妹妹了，他終於有一個可以訓且可以欺負的人了。

耶，好開森！︿(￣︶￣)︿

對比兩個兒子，楚帝的欣悅就沒有那麽明顯了，極為晦。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楚帝對這個兒有多麽的疼，說是比為眼珠子都不為過，連專寵多年的皇後都要退一之地。

九娘不可否認自己有些吃味了，此時終於能明白楚帝當年為何會對兩個兒子不親近的原因。格是其一，另外大抵與此時的心差不多。

當然，九娘肯定是不可能和自己兒吃醋的，楚帝會如此疼兒，其實也有的原因所在，依舊還記得他一直念叨說，想要一個和一樣的兒。

隻是兒到底會不會長得像呢？若是像他可怎麽辦？

閑暇之餘，九娘每每看著繈褓中還看不清長得像誰的兒，總會忍不住的這麽想著。

樂樂的五長得很清秀，不過九娘和穆謹亭都不是醜人，這個時候的娃兒還有著慣有的嬰兒，眉淡淡的，鼻子小小的，唯一看得清廓的眼睛，倒是有幾分形似九娘。也讓九娘鬆了一口氣，最起碼有一雙眼睛像。

樂樂出生趕得有些不是時候，正是年關將近之時。九娘剛坐完月子，就要持著宮裏新年的一應事務，忙得隻差將自己劈了八瓣使。幸好之前也不是沒有辦過，倒也駕就輕，隻是難免疏忽剛誕下的兒。

親自喂養是不用想了，九娘不過在月子裏喂了大半個月，自打出了月子後，便將兒給了娘。幸好這些娘都是挑萬選出來的，倒也能肩負這個重任。隻是在小心眼的楚帝眼裏，就了九娘疏忽兒，待其不公。

男人的小心眼是晦的，尤其九娘當時忙著，更是沒看出來。也是到了樂樂快三個月的時候，九娘忙完手邊要忙的事，才發現男人的這點小心思，真是讓即是無語又是無奈。

也是到了此時，九娘才發現楚帝對這個兒有多麽的與眾不同。

呃，楚帝會給孩子換尿布了。

換得有模有樣的，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學會的，即使是帶大兩個兒子的九娘都不如他稔。他能在安安睡的時候，給其換尿布而不讓其醒，不得不說功夫極深。

楚帝還會抱孩子了。其實楚帝一直會，隻是在九娘眼裏，他抱得次數太，而對於二皇子嘟嘟，楚帝大多的作都是拎起領子，丟出去，所以九娘一直以為楚帝是不會抱孩子的，至不會抱得那麽稔，還能將其哄睡。

楚帝還會在忙碌朝政之餘，努力空去看兒，日日都不拉下，幾乎當了一門功課做。樂樂吃了幾頓，拉了幾次，他都要過問。對比起來，九娘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變了一個後娘。

吃味是多有點的，更多的卻是一種高興與喜悅。有這麽多人的疼，兒定會如同的封號一般——

長樂，長久喜樂。

……

長樂公主八歲的時候，九娘又誕下三皇子，也是所生養的最後一個孩子。

對比起一些貧民農婦，九娘生得算是的，但若是在一些豪門大族世家名門裏，算得上是很有福氣的了，更何況是在皇家。

三子一，如今誰人不說皇後有福氣，做人當做蕭皇後，不能抓住男人的心，於子嗣上也是順順遂遂。如今，朝堂上幾乎已經沒有人再會去提楚帝的家事了，提了也白提，沒人搭理啊。

八歲的長樂公主生得雪白可，已顯小兒家的俏。與今年十四歲的太子大哥穆晟，十歲的二皇子穆璋，與十一歲的堂姐安喜郡主，一同圍在小床前去看那個躺在繈褓裏的小嬰孩。

“他可長得真醜。”樂樂嘟著小，有些嫌棄道。

安安笑著說：“我聽阿娘說，小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紅彤彤的，一點都不像我和大哥二哥。”樂樂繼續抱怨，他們兄妹三人可都是白皮子，就這個剛生下來的弟弟是紅的，怎麽看怎麽都不像自家人。

二皇子穆璋在一旁：“你當年生下來就是這樣的。”

“你騙人！”樂樂瞠大眼睛，不敢置信。

“不信你問大哥。”

其實樂樂生出來時，那會兒穆璋還小，又怎麽可能記得呢，他也是小時候有次聽穆晟說的。

樂樂將眼睛移到太子大哥上。

如今已經十四的太子穆晟已顯俊秀之姿，幾乎宛如和年時期的楚帝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麵如冠玉，長眉若柳，目若朗星，直垂直的鼻梁下是一張潤澤呈淡的薄。此時他一規製的太子常服，頭束金冠，雖麵容仍稍顯有些稚，但眉宇間已顯沉穩之，滿矜持尊貴的氣勢，甚是不俗。

見妹妹向自己，穆晟輕輕的勾了勾角：“小妹當初生下來時，確實是這樣的。”他頓了頓，又道：“二弟也是。”

隨著穆晟話音的落下，穆璋發出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呼聲，跳腳不已：“大哥，你騙人！”

樂樂這會兒可顧不得追究自己當年生下來是什麽樣的了，依偎到穆晟邊，抱著他的胳膊，小鼻子揚得高高的，對穆璋噓道：“大哥怎麽可能騙人，說你是，你定然就是了。”

二對一，穆璋明顯完敗。但他依舊十分固執，又重複了一遍：“大哥肯定騙人的！”

穆晟嗆咳了一聲，擺出一臉正經的表：“大哥怎麽可能騙你呢，你那會兒還像三弟這麽小，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母後剛生下來你的時候，我就跑過來看你了，你也是這麽紅，這麽皺。不過嘛——”

“不過什麽？”穆璋急急追問。

“不過母後說了，剛生下來的小孩兒都是這樣的，大概長個十來日，就白了。”他一臉好心的安穆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咱們家裏人都白，三弟肯定不會例外的，你看你都長白過來了。”說得好像當年穆璋有那麽多黑似的。

穆璋一臉糾結的鬱悶，他可沒有擔心三弟，他隻是在想自己當年真的這麽小這麽紅嗎？若照這麽說，他是如此，妹妹也是如此，那大哥到底是不是呢？

他將小眼神兒移到穆晟上，狡黠地轉了轉，仿若抓到對方什麽把柄似的，大聲道：“那我和妹妹都是這樣的，大哥你當年肯定也是吧！”

這是肯定句，穆璋一臉‘你就老實承認我不會笑你’的樣子。

這個話題引來了樂樂和安安的好奇心，兩個小娃都把眼神放在神俊秀的太子上。瞅瞅那繈褓裏的小娃，再瞅瞅太子碩長拔的段和白皙若玉的皮，怎麽都無法將這兩種形象連在一起。

穆晟被看得嗆咳了一下，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幸好他的段數比這幾個弟弟妹妹們都高，倒也不怕唬不過。

“孤自然不是這樣的。”

騙人！三個人的眼裏都如此說。

“你們不信算了。”穆晟撣了撣袖，將手背在後麵，一臉鎮定自若。“孤當年生下來時，雪白可，胎發濃，眼睛也睜開了，端得是可聰慧。這是蓮枝姑姑說的，不信你們去問母後。”

蓮枝至今未嫁人，如今已是尚宮局正五品的尚宮。

當年也確實和穆晟說過這樣的話，那還要追溯到穆璋當年生下來的時候，穆晟歎弟弟又醜又皺，之後聯想到自己，便問了蓮枝。蓮枝自然不能對他說，大皇子你當年也是紅皮小猴子一枚，於是便編出了一個這樣的說法。

其實穆晟長大後，也知道這種說法不可信，不過眼前這三個小蘿卜頭兒，個個比他小，誰也沒見過他當年出生時候的樣子，自然是他怎麽說怎麽是了。

所以說，這大也有大的好！

穆晟如此有理有據的說法，鎮住了穆璋幾個人，他們肯定不會去找人求證，因為穆晟的說辭和表實在太有說服力了。

難道大哥真的和他們都不一樣？

穆晟和樂樂麵麵相覷，十分苦惱。

……

殿中，九娘半倚在枕上，穆謹亭坐在前。

自打二皇子出生後，穆謹亭便不讓九娘再生了。說是如此說，之後有了樂樂，也算是意外之喜。誕下樂樂後，穆謹亭又重複了一遍這個話題，這次九娘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就這樣過了八載，這次突然有了三皇子，又是一個意外之喜。

如今九娘也是三十歲的人了，早已過了適合生育的時期，尤其這一胎和前麵隔得時間有些長，幾乎不亞於是生頭胎的時候，讓九娘可是吃了一番苦頭。所以穆謹亭前來看，第一件事說的不是其他，而是不再生了的事。

“朕和太醫院那邊代過了，過段時間他們會呈上另一種湯藥，即可避子又可以調養你的子。你要按時服用，這次可不要再忘了。”最後這一句叮嚀，穆謹亭特意加重了語氣。

九娘麵窘窘的，小聲道說知道了。

不怪穆謹亭如此叮囑，自打生了樂樂以後，便在服用可以避子的湯藥。按理說不應該會懷上三皇子的，而這次九娘之所以會有孕，其實是故意停了避子湯，邊的人集幫瞞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穆謹亭是怎麽知道的。

“朕也是為了你的子著想，咱們如今已經有兒有，又何必再去吃那番苦頭。”穆謹亭蹙著眉頭，眼中有著無奈，可又舍不得重了口氣，隻能言溫語的說。

九娘自然不會和他說，兩子一雖然不，但也不多，他獨寵多年，表麵上雖然沒人再議論什麽了，但做人做事喜歡做在前頭，能生為何不生呢，也免得總被人惡意猜測要人老珠黃失寵了。

人老珠黃？

九娘覺得這個詞語還和自己還不搭邊，但架不住人總是這麽說。這種惡意的猜測是都不住的，誰讓霸著獨寵多年，別看那些勳貴大臣們表麵上對畢恭畢敬，實際上心裏恨不得咬死。堵了太多人的路，被人這麽嫉妒的惡意猜測，也算是正常。

其實一開始九娘並不在意這種說法，但一次不在意，兩次不在意，不可能次次不在意。於是這次才會用實際行來表明到底有沒有失寵，有沒有人老珠黃。

所以說，有時候人的心思真的奇怪的。

反正至讓穆謹亭來看是奇怪，隻是的心思他也懂，明明應該很生氣，可看著懷胎和生產時所的罪，不免心就了，更是憐不已。

“以後不準再做這種蠢事！你失寵不失寵，不是由他們來說，而是由朕來說。”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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