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又是一聲冷笑,一抬腳把毓明侯踹到了門外:
“你,還有某些我不點名的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我清楚得很。朕還沒老,你們迫不及待地就想給朕的幾個兒子提前探路。你媳婦是羅家的千金吧?你生母好像是沈家的姑姑。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讓你窺伺駙馬?你想拿他怎樣,栽贓陷害,還是挑撥離間,還是潛移默化,還是挑唆拉攏拉幫結派?你們各有打算,朕不惱,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朕到了這個年紀,你們都是一幫蠢貨窩囊,不作打算反而奇怪。但是朕,一恨你謀謀都玩得下作,不像男人;二恨你包藏禍心,從中作梗,禍害朕的兒!你要毀了來之不易的幸福,而朕決不允許。來人,拉下去打一頓,奪爵為民,讓他閉門思過,三年不得出府一步!”
是的,皇帝陛下和郭暇一樣,一看到幕后的人就猜到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沖著儲君之位去的。只要在李咎邊埋下一個眼線,接下來不論進退,不論要站隊哪個皇子,他都可以從容選擇。
問題是那可是儲君之位,皇子相爭,裁奪權在皇帝陛下手中,皇帝陛下豈能容忍他們私自手干預?
是以皇帝陛下手明眼快,把毓明侯得太長的胳膊剁了。
而且兩代毓明侯行事都乖張極了,很不得民心,皇帝陛下以前看在死了的人的份上,還會寬待一二,今日正好理了,永絕后患。
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說吧。近些天最要的,是寶貝兒的婚事。
李咎花了三天時間理掉聽香樓,又重新安頓了冬娘母子。
他婚要搬去城府或穰侯府,這里就空了下來。李家人多,不能全部都帶去城府,就有帶不過去的李家人留守,正好可以幫忙照顧冬娘母子。于是李咎便把倆留下了,仍們住在幺娘屋里。
冬娘自己得了棲之所,已是千恩萬謝,現在還救回了兒,埋葬了傷心地,更是得恨不能肝腦涂地以報得大恩。自知自己的份不適合在新婚夫妻面前晃,對李咎的安排也只有更加謝,毫不覺得自己是被撇下了。
李咎后來忙里閑,略微將唐長史和郭暇的置結果聽了一耳朵,得知京中牙行、勾欄瓦肆、jiyuan書寓等地風氣一新,那個毓明侯更是被擼了爵位回家閉門思過,知道是皇帝陛下有心相助的結果。對這樣的結局他很滿意,便沒再過問。
這些事兒所起之波瀾剛剛平息,時間就到了八月初一,就是大婚的日子。
城再嫁仍是從宮**閣,與一切備寵的公主出嫁并無區別,所以李咎的迎娶,也是從宮中迎娶到城公主府。
一大清早城公主府就忙忙碌碌起來,李咎也是天沒亮就被拉出去走程序,先是梳洗一新,換上大禮服,在自家先拜祖宗——他的祖宗還在現代位面飄呢,皇帝陛下竟然也把他家問得出來名字的曾祖找人刻了牌位,編了族譜,讓李咎好生收著,以后就是他家的祠堂所用了。拜了祖宗還要拜天家的宗廟,謝恩、奉旨、送祭文祭禮……一套流程下來,到親迎公主時,時間已近黃昏。
大雍的婚禮,就選在黃昏舉行,一般會鬧到亥時方結束。
公主的婚禮往往會熱鬧得通宵達旦地暢飲、歌舞,不過城的再嫁婚禮在自己的要求下,辦得很簡單,就連賓客都沒有邀請,只是在宮中與父母手足共同吃了晚宴,看了一場為皇帝陛下壽辰準備的提前慶祝的歌舞,也就當是婚禮熱鬧過了。
是日李咎著超品國公的朝服為迎親禮服,金梁冠、大紅袍、白玉笏、雕龍帶,因為有些張而做不出表的臉難得顯出十分威嚴。城也穿的一位比親王的長公主制式禮服,手持新裁烏木鑲金緙龍團扇,頭戴龍彩冠,肩垂明珠,顆顆瑩潔如月,而公主本人略施黛,眉目含,婉轉,又比明月更秀三分。
兩人并立階下,一雙佳兒佳婿,落在帝后眼中,滿意至極。
特別是皇后,還記得城下嫁小楊駙馬時,駙馬臉上滿是驕矜,城臉上有害,有期待,但是唯獨就沒有喜歡。當時皇后覺得沒什麼,麼,是出來的。
事實證明錯了。
幸而終究城還是遇到了那個喜歡、也喜歡對方的正確的人——至此時此刻他們夫妻倆的眼里是有歡喜的。未來的日子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走下去,而皇后相信,兩個兜兜轉轉半輩子才相遇的人,會是真正的緣分。
皇帝陛下不像皇后這麼多愁善,他只覺得自己的賜婚辦得不錯,瞧瞧,男的俊的俏,多般配!
李咎背了一篇禮部員代寫的謝恩表、一篇求娶公主的陳書,皇帝陛下又說了一番勉勵的話,然后示意皇后也說點什麼。
皇后半是欣,半是傷,揮揮手:“我并無一言以相勸,伯休的人品,我信得過。就是,希你們別在外頭玩得心都野了。小雀兒還知道每年回舊巢里看看老屋子,你們不要忘了京城還有你們的老父親和老母親。”
“兒謹遵教誨。”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之前一去三年不回,是過分了。
李咎略微松口氣,朝帝后拜了一拜,回道:“必遵教誨。”語罷,伴隨著禮部司儀的指點,他牽起紅巾,引了城往外走去。
婚事雖未大辦,全部儀仗都在,送親的隊伍非常長,蜿蜒好幾里地,彩燈幢幢,香霧飄飄,梨園和樂府的樂伎夾道兩旁載歌載舞,好些晚睡的京城人特意爬起來看熱鬧。
隊伍從楊太傅家路過時,小楊書生賭氣睡下卻睡不著,大晚上的,聽到外面渺茫的歌聲曲聲,又悄悄起來,趴在墻頭往外張。
只見和離了的城公主越發潤澤,越發秀麗,越發大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從馬車上出手去握住了李駙馬的鞍韉。
李駙馬索下了馬,跳上馬車,讓車夫下去,他自己趕著馬車往前走。
城公主也不避嫌地從馬車里出來,并肩在李駙馬旁邊坐下,兩個穿著帝后之下全大雍最貴重的禮服的人就在馬車的前擋板上依偎在一起,疏忽就消失在茫茫夜中的道路盡頭。
小楊書生恨恨地拍一下墻頭,反而把自己疼得齜牙咧。
好氣!但是又沒辦法!他爹還串通了吳學士準備來個拒不登門好好冷落冷落皇家和李咎,哪想到他們本就沒宴請賓客!嗚嗚,更生氣了!
被小楊書生還有更多藏的面目不清的人惦記的李咎哪里還能想到這些!早在城讓他放慢馬速并捉住了他的手時,他就已經飛上天了。單三十年,這是他頭一次和一個沒有緣關系的人這麼親近,而這個人是他的媳婦……只是想想城的溫和寬,他都已經覺得耳發熱。
而這個了他的媳婦,此刻就靠在他肩上,像一只馴服小羊,又像一只活潑但可以偶爾粘人的貓。
李咎一手拉著韁繩控制馬車,一手回握住了老婆的手。
前方發一段時間的狗糧,然后就開始收尾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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