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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蟬那把劍》 第四十三章 誰是螳螂誰是蟬

公孫仲謀和徐北游在凌晨時分離開了這座郡王別府,路上徐北游將自己昨晚的經歷都詳細說了一遍,尤其是著飛魚的暗衛高和世子蕭世略。

公孫仲謀并不意外,到了蕭訶這個層次的廟堂重臣,習慣將大多數事掌握在手中,對于很難掌握的公孫仲謀,看似稔,實則防備,香火分再重,也難以心。

訶如此,東北遼王也是如此。

師徒兩人沒有在東城繼續停留,返回南城客棧帶上知云后,沐著晨徑直出了敦煌城城門。

離城大約二十里之后,徐北游終于是忍不住問道:“師父,咱們為什麼急著離開敦煌?”

公孫仲謀平淡道:“鎮魔殿和暗衛府要手了。”

徐北游稍震驚,不過卻沒有追問師父是如何知道的消息。在他看來,既然師父能與蕭訶等人相,就絕不是表面上這般毫無基,說不定鎮魔殿和暗衛府中也有師父的“故友”。

從公孫仲謀的臉上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其實他本人也沒有太多慨,“劍宗余孽”已經做了幾十年,鎮魔殿的通緝也有十幾年,他本人一直于追殺和反追殺的狀態之中,早就沒了所謂的張和恐懼,反倒是追殺他的那些鎮魔殿高手,一直被這兩種緒所包圍,畢竟自己所追殺的人是當代劍宗宗主,一個不慎便是死道消,生死之間有大恐怖,能坦然面對的終究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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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暗衛府和鎮魔殿聯手追殺,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最后一次。

在徐北游和公孫仲謀出城一個時辰之后,有一輛馬車也隨之出城,車外是兩百西涼將門家丁護衛,軍容森然,馬蹄轟隆。

車廂有三人,陸沉、轉王和一尊甲。

陸沉掀開車間看了眼外面形,冷笑道:“公孫仲謀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跡,正等著我們去自投羅網呢。”

王靠著車廂墻壁,漫不經心道:“螳螂捕蟬,誰是螳螂誰是蟬?公孫仲謀是高手不假,但也有劍宗的病,那就是太過相信手中之劍,也太過自以為是,總覺得憑借手中之劍,天下大可去得。當年太祖皇帝用暗衛府織出一張籠罩天下的巨大羅網,然后掌教真人將鎮魔殿當作蜘蛛放在這張網上,兩者配合捕殺飛蟲,無往不利。可惜這些年道門和朝廷兩兩離心,蜘蛛空有滅蟲之技,卻抓不住飛蟲,羅網能捕蟲,卻滅不了蟲,只能眼看著飛蟲掙羅網。今日你我聯手,沒有失手的道理。”

陸沉略微譏諷道:“若是你我二人就能殺掉公孫仲謀,那公孫仲謀早就死了,也不至于現在還能活蹦跳地四下行走。”

王的臉越發蒼白起來,輕咳幾聲,笑道:“誰說你我二人要殺掉公孫仲謀?我們沒那麼大本事,就算有也不到我們來領這份功勞,我們只是這張大網的一部分,蜘蛛另有其人,對于我們來說,得手未必是殺人,失手也未必是沒殺人,只要達到目的,這就夠了。”

陸沉若有所思,然后慨道:“轉王不愧是地藏王的左膀右臂,這份心思,我比不了。”

王哈

哈笑道:“什麼心思不心思,就是僥幸活得年頭長了點,有幾分悟,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陸沉嘆息一聲,“我們這些人,說到底還是了棋盤上的棋子,不由己。”

王蒼白的十指在叉,緩緩說道:“天下如棋盤,道門和朝廷是弈棋之人,中原和江南是大龍所在,西北偏于一隅,本不該被卷屠龍之爭,但因為某個原因,崇龍觀這顆閑子變了邊角之爭的關鍵所在,牽一發而,于是便有了今日的局勢,其實你我早已是局中棋子,只是以前不覺而已。”

陸沉低下頭,默認了轉王的說法。

王接著說道:“這是朝廷和道門的棋局,我們這一派希和棋,你們那一派非要分出個勝負,其實無論哪一種,都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棋局必須在規矩以,如果逾越了規矩,就勢必會有人掀掉棋盤,從下棋變大打出手,最后兩敗俱傷。”

陸沉抬起頭,沉聲道:“還會讓別人漁翁得利。”

王點頭表示贊同,“公孫仲謀看了這一點,所以他要做一個攪局者,把棋局攪,讓朝廷和道門掀掉棋盤,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重振劍宗。”

陸沉低聲道:“好一個公孫仲謀,不愧是劍宗宗主。”

王輕描淡寫道:“當年劍峰峰主棄暗投明,叛離劍宗,親手屠戮劍氣凌空堂,此事事前只有天塵祖師和蕭皇知曉,就連上仙塵都未曾料到,可偏偏就被公孫仲謀識破,早早逃離了碧游島,免去死之厄。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他很了不起,如果他不是出劍宗,而是出道門,如今也應該是弈棋人之一了。”

陸沉有些意興闌珊,如果說天下如棋盤,那麼現在的他已經與棄子相去不遠。逃?天下之大,何不在暗衛府的羅網之中?暗衛們對待叛徒從來都是比對待敵人更為兇殘。

陸沉一想到那三位高踞白虎堂的沉都督,就覺得心俱

王盤膝而坐,雙手分別放在雙膝上,輕聲說道:“公孫仲謀壞了規矩,所以他必須去死,道門和朝廷在這一點上并無二致,哪怕不惜把棋局暫時封盤,也要除掉公孫仲謀。”

著陸沉,幽深的目似乎看了他心中所想,平淡道:“這也是你最后將功補過的機會。”

陸沉自直起子,沒有說話。

殺之氣瞬間彌漫整個車廂。

不過殺氣的來源不是陸沉,而是源自他邊的那尊披甲人。

陸沉難掩自己的沉沉暮氣,有氣無力道:“當年武祖皇帝留下十二尊鎮獄衛,經過魏王改進之后,威力更勝當年。因為西北局勢日益張,傅都督特意將其中一尊予我的手中。”

王輕輕點頭,并不意外。

陸沉手揭下鎮獄衛額頭上的封鎮符篆。

下一刻,鎮獄衛轟然撞破馬車車廂,開始發足狂奔,如同一抹劃過天地的刺眼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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