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家儀的話,胡立群轉頭看了一眼,豎著眉頭,頗有些不耐煩,“我知道你跟是大學同學,可人家不是說了跟你不麼?”
高家儀語速極快地解釋道:“不是的,師父,我們以前關系真的很好。大學意外懷孕,輟學之后住的地方、生產的醫院,都是我跑前跑后幫忙安排的。可能我久居國外,還簽了研究院的保協議,這麼多年過去,跟生疏了。也可能對我有什麼誤會,或者是現在傍上大款,事業有,在網上也很有名氣,不想再理我們這些老朋友了,所以才說跟我不。其實……說這話,我都有點生氣,不想理了。但如果師父你有需要,我可以先退一步,親自去找聊聊。”
“聽起來,這人品德不太行啊。”胡立群思忖片刻,面稍顯寬和了些,“不過,咱們做研究的,只看能力就行。首都的那群老大夫,沒夸,可見還是有點本事在上的。你試試聯系吧。”
高家儀抿了抿,“師父,真的那麼重要嗎?您現在跟別的中醫大師合作,研究進度也順利的啊。”
胡立群搖頭,嘆了口氣,“不是一個量級的。唉,說了你也不懂。你當年怎麼不學學中醫?要是你有的本事,我就不用愁了。”
高家儀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黯淡。
一抑不住的躁意,直沖心口。
如今,們高家已是首都的頂流豪門之一,再過兩個月,就要跟鐘家的長孫舉行婚禮了。
而,拜在胡教授名下,為他的關門弟子之后,也發表了人生第一個sci論文,獲得了國際前沿科技創新賽生醫藥領域的金獎。
如同的所說,別人條條大路通羅馬,而生在羅馬。才二十多歲,就已經是人生贏家了。
但沒想到在師父眼中,連跟儲星洲相比的資格都沒有……
還是這樣!就像幾年前一樣……
只要有儲星洲的地方,就沒有人看得到!明明才是那個天之驕子……
其實,哪怕沒有這件事,高家儀也想去找了。因為最近一直在做同一個噩夢。
夢到了和儲星洲站在一個酒店天臺,酒后失言,向儲星洲坦白了一切——從見到第一眼開始就不能釋懷的滿腔嫉妒,下藥害意外失、懷孕,然后又讓孕中的雙胞胎患上不可治愈的基因缺陷,而且那位老爺子的指使,在孩子出生后,把男孩抱走……
年輕時做的一切,在夢里全都坦白了。
儲星洲整個人崩潰了,歇斯底里地質問著:“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麼你要這麼害我?我的兒子在哪里?”
爭執中,把儲星洲推下了六十六層的大廈天臺。
記得落空那一秒,的眼神。
那雙素來清高的眼睛,在最后,只余無盡的絕和恨意。
黑沉沉的。如同帶著旋渦的深淵。
太真實了!!這個噩夢就像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啊——”
這一晚,高家儀再次從夢中驚醒。
幾乎分不清那聲驚是夢里的儲星洲,還是現實里的發出的。
的未婚夫,鐘修賢也被吵醒了。
男人迷迷糊糊地問道:“怎麼?又做噩夢了?”
高家儀心有余悸,翻窩進他的懷里,“嗯。”
鐘修賢到,才發覺滿的冷汗,便將往外推了推,“哎,你一的汗,別弄我上了。趕去沖個澡,換服吧。”
“你!”高家儀氣從心來,枕頭砸過去,“作為我的未婚夫,你就不能關心我一下?”
鐘修賢很不耐煩,但意識卻逐漸清醒,眼看著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了,便靠在床頭上,點了煙,“說吧,啥夢啊?你做啥遭天譴的事兒了?”
“能不能好好聊天了?”高家儀翻了個白眼。
“嘿,開個玩笑麼,你還氣上了!來,給你一煙時間啊,說出來,爺給你擔著,不?”
高家儀這才開了口:“還不就是我那個大學同學。大學的時候,我倆形影不離。后來,在外邊不知道怎麼的,懷孕輟學了。是農村來的,沒錢沒房,懷孕期間都是我照顧的。沒想到幾年之后,搖一變,變一個中醫,在網上也小有名氣,卻說跟我不了!你說氣不氣人!”
“聽起來,是婊的。不過,這都能氣得你睡不著覺,你心眼可夠小的。”鐘修賢散漫地吐了個煙圈,其實他覺得這些蒜皮的事沒意思的,聽得左耳進右耳出,“網紅啊?那還不簡單,我幫你找人打個招呼,把的號封了?”
上一秒高家儀還在生氣他說自己心眼小,下一秒,就被他哄高興了,“有一千多萬呢,能封號?”
“多?”鐘修賢差點被嗆著,“有一千多萬的!你不是說小有名氣嗎?一千多萬,那應該不好弄。我先給你問問吧。”
“嘁。你可是鐘家長孫啊,這有什麼難的。”
“你不懂!反正你放心吧,封不了號,我也有辦法搞臭。所以,現在,能不能先睡覺?”
高家儀連聲答道:“能能能,你睡吧。我去洗澡換服!”
重新躺下之后,噩夢中的景卻仍歷歷在目。
高家儀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噩夢的喻意。
難道事到如今,還是這麼痛恨儲星洲嗎?痛恨到,在夢里也要一遍遍地將殺死?
已經擁有了夢想的一切,早就是儲星洲那樣的村姑不可企及的高度了。
而儲星洲呢,雖然是個網紅,卻只能蝸居在西南的小鄉村里,兒子失蹤,兒患有絕癥,都這樣了,為什麼還要在噩夢里糾纏?!
對,兒子……
在夢里,不是想找到自己的兒子嗎?
看來,要請個私家偵探,好好調查一下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雖然是給儲星洲下的藥,但那個神出現又神消失的老爺子,才是始作俑者。
不過是對方的一個順手的棋子罷了。
儲星洲的兒子,也是被他抱走了。
如果能找到兒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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