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阿萱的雙眸微微一沉。
沒有說話,卻是上前,將無相上的釘子一地拔了出來。
沒了支撐,無相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鮮從那窟窿一樣的傷止不住地往外流。
阿萱即刻拿出了傷藥來,為無相上藥包扎。
無相的手腳筋都已被廢,此刻躺在地上,幾乎是任人宰割。
可是看著阿萱這樣細心地給自己上藥,無相的眼眸中還是出了幾分厭惡,“我說過,不會告訴你聚魂珠的用法,你不必在這兒假好心!”
阿萱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微涼,“我救的是我朋友,不是你。”
聞言,無相卻是冷笑,“有何區別?那個懦夫,我永遠都不會再讓他出現!”
阿萱手底下的作沒停,卻是問道,“你為何要稱他為懦夫?”
“他棄大棠萬千百姓于不顧!”無相說這話的時候,神極為鷙。
仿若是過阿萱,看到了前世萬千百姓慘死的畫面。
聽著他這樣說,阿萱眉心卻是擰了一個結。
看著無相,甚是疑,“其實我這幾日想了很多,卻始終沒有想明白一個問題。”
無相的目從很遠的地方收了回來,看向阿萱,“什麼問題?”
“你在意的,前世慘死的萬千百姓,這一世都還好好的活著,為何你就非要所謂的撥反正?”
聽到阿萱這樣問,無相像是心底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一般,愣愣地看著阿萱。
看著無相這副神,阿萱卻更加疑了,“所以,你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無相依舊是瞪大了眼盯著阿萱,說不出一個字來。
見狀,阿萱不微微搖了搖頭,“無相可憐天下蒼生,心中愧疚,才會生出心魔,也是因為生出了心魔,這心就被蒙了嗎?”
“但重生之法,扭轉乾坤,他不單單是救了我,也是救了天下蒼生。在我看來,懦弱的不是他,而是你。是你一直陷在過去里面無法自拔,是你自覺你才是這世間的救世主,是你一心想要撥反正,可你如何確定,是回到過去撥反正還是只是重來一次罷了?你又如何能保證,重來一次之后,就會比現在要好?”
阿萱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無相啞口無言。
眼見著他不說話,阿萱便又微嘆了一口氣,這才又問他,“你讓我來,到底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可不相信,無相想說的就是方才那句讓死心的話。
看著阿萱,無相的眼眸中出幾許濃烈,好一會兒,方才釋然。
“我原本是想告訴你,你救不回你的孩子,你會親眼看著死在你面前,而后,與我一起下地獄。”
他原本,是想拖著下地獄的。
可眼下,他卻做不到了。
阿萱的問題,讓他對自己產生了濃烈的懷疑。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天下蒼生?
可蒼生如今都還活得好好的啊!
他一直以為,當年的無相選擇了幫助梁煜便是拋棄了那些無辜的百姓。
直到今日才知道,無相早已將百姓救贖。
那,他在做什麼?
他用聚魂珠撥反正,是真的救贖了百姓,還是讓蒼生再經歷一次痛苦罷了?
無相倒在地上,眼神逐漸空。
看著他這副樣子,阿萱也只能微嘆了一聲,而后起走出了地牢。
地牢外不遠,陳鴻熙跟他的侍衛還在等著。
見阿萱出來,陳鴻熙眉尾微微一挑,“他告訴你法子了?”
阿萱上前,搖了搖頭,卻道,“我要帶他走。”
短短的五個字,卻是讓陳鴻熙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戾氣。
“皇嫂可知,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我的府上輕易就將人帶走。”
而阿萱開口就是這五個字,多是讓他覺得臉面有些過不去了。
但阿萱顯然不會因此而放棄,只道,“你傷得他這樣重都未能撬開他的口,不如讓我帶回去養傷,倘若他能說出聚魂珠的用法,治好念念,我也可以早些來替府里那位姑娘治嗓子。”
想到哥舒阿依的嗓子,陳鴻熙的臉方才有了些許緩和,“人可以帶走,但皇嫂需得給我個時限。”
他可沒有耐一直等下去。
阿萱眉頭微擰,想了想,方道,“三天吧。三天后,不管念念的病有沒有好轉,我都會來府上醫治。”
“好。”陳鴻熙應得很是爽快,“三日后,臣弟在此恭迎皇嫂。”
話雖然說得客氣,但語氣可一點都不和善。
甚至著幾分威脅。
仿佛就是再說,三日后,若是沒有來,那就試試看!
阿萱已經習慣了陳鴻熙這個邪小人的樣子,當下便是點了點頭,“好。”
陳鴻熙便是輕聲一哼,“可要臣弟讓人送送皇嫂?”
言下之意,還不走,等什麼呢?
阿萱瞥了陳鴻熙一眼,“不必。”
說罷,便是看向不遠一直守著的全紹。
接收到阿萱的眼神,全紹便是立刻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見狀,陳鴻熙眉頭微擰,“皇嫂邊何時多了這樣小的一個孩子?”
卻見陳鴻熙旁的侍衛眸一沉,低了聲道,“主子,就是這個年。”
之前他們派人去抓念念,卻都被一個年給殺了。
陳鴻熙當即出幾分詫異之,“這麼小?”
這哪是年,分明就是個孩子!
似乎是察覺到了對方的打量,全紹也朝著陳鴻熙看了過來,自無月閣訓練出來的眼神,天生都帶著殺意,只一眼,便讓陳鴻熙心中升起了一警覺。
卻是意外的,全紹對待阿萱很是恭敬,“夫人。”
阿萱指了指后的私牢,“去里面把無相帶出來。”
全紹點來了點頭,這就進去了私牢,沒多久,便將無相給背了出來。
那小小的,背起比他型大了不止一倍的無相,瞧著無比吃力,卻偏偏步伐輕松,雖是躬著子,可走起來卻是極其輕快。
“他倒是個好苗子。”陳鴻熙眉宇間,出了幾分貪婪。
阿萱看出了陳鴻熙的心思,冷聲一哼,“他心思。”說罷,便也不理陳鴻熙,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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