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說：“父王和母妃出門，我能回母妃那裏嗎？”

“不能。”他把目回來，看看蘭婧，又看向玉引，“回頭我讓尤氏帶著阿禮阿祺也回府，讓喬氏帶著蘭婧留在清苑。咱們的孩子也都在清苑擱著，一方麵讓蘇氏照應，另一方麵……也練練和婧和夕珍。”

“和婧和夕珍？！”玉引一臉訝異，“你要們兩個小姑娘打理後宅的事啊？”

“沒那麽大，正院的事罷了。”孟君淮氣定神閑地一哂。

玉引怎麽想怎麽覺得這些安排從“要出遠門”這個起頭上就很奇怪，皺皺眉，再一次問他：“你到底怎麽想的？真的半點都不能同我說嗎？”

“嗯……能。”孟君淮道，臉不自在地紅了一點。

而後他輕輕一咳：“出去之後尋個機會告訴你，現在我……”他嘖嘖，“我不知該怎麽說。”

“奇怪！”玉引薄怒著一掃他，心裏生氣，氣了一會兒又不氣了。

算了，他至還是打算告訴的。

☆、第90章出遊

孟君淮和謝玉引在八天之後離京，其間沒回王府，尤氏和兩個孩子也是在他們離開的同日回王府的。

清苑便好似一下子清凈下來不。

和婧早先被玉引代過，要在父母不在的期間“掌家”。於是眾人一走，就拉著喬氏一起，將前前後後都查看了一便。之前自己沒去過的地方現下也去過了，還跟留下來掌管下人的王東旭說：“你要跟每個地方的掌事的都說，有什麽事及時回給你。不然，如果出了大的疏，我拿你問罪！”

王東旭楞是被這麽個小姑娘嚇得一哆嗦，領了命退出去之後他就想，這大小姐真是被王妃帶久了，跟王妃一個脾氣。之前王妃也是這樣，自己本懶得跟底下人多廢話，直接把事甩給他，告訴他出了事拿他問罪。

王東旭便也趕把前前後後都查看了一遍，尤其是膳房這種日日都要用到、做的不好立刻就能瞧出來的地方，他沒費口舌威利，囑咐幾個廚子不能因為王爺和王妃不在就不好好幹活。

幾個廚子聽得耳朵生繭，就差跪下求他趕走了。

和婧則安安心心地回到臥房裏看書，看了會兒，聽到敲門聲。擡頭看看，見蘭婧在屏風邊：“姐姐……”

“蘭婧啊？什麽事！”和婧放下書，見蘭婧走得沒打采的，就迎了幾步，兩個小姑娘一起坐到榻邊。

“你怎麽啦？”拉著蘭婧的手問，蘭婧憋了一會兒，眼眶一紅抹了眼淚：“姐姐，我想我母妃了。”

“哎……”和婧一傻眼，蘭婧可憐兮兮道：“我能回府一天嗎？明天就回來！”

和婧出帕子給眼淚：“你別哭啊，我不能直接讓你回去，但是我可以替你給父王寫封信，他答應了就可以啦！”

這是真正讓和婧對“掌家”這事不那麽怕的原因，因為父王叮囑了好幾次，讓如果有拿不準的事，就去問蘇良娣和喬良娣。如果們也拿不準，就讓寫信給他，不管大事小事都可以，父王會幫拿主意！

覺得有父王在背後就怎樣都不怕。當即就要去取筆紙替蘭婧寫這信，但蘭婧拽住了。

蘭婧的小手把和婧的袖攥得的，跟說：“算了，別讓父王知道……”

“為什麽啊？”和婧不解，蘭婧抑著緒噎噎地又抹了兩回眼淚，還是“哇”地哭狠了。

候在外麵的凝脂聞聲忙要進來，剛繞過屏風還沒定住腳，就被蘭婧吼道：“你出去！”

凝脂又趕退出去。

“你幹什麽啊……”和婧略顯不快，但也沒沖蘭婧發火，耐著子一句句地問了好久。

但蘭婧什麽也沒說。

蘭婧實在不敢跟姐姐多說那些話，母妃說那些話時的驚恐眼神在的噩夢裏出現過好多回。

那是母妃在被趕回府去之前跟說的，母妃叮囑說，千萬、千萬不能讓父王和嫡母妃看出一丁點想的痕跡，讓一定要在嫡母妃麵前開開心心的。還讓不管在什麽事上，都不能跟姐姐爭，更不能跟兩個弟弟爭。

母妃說，是因為這個當生母的不父王喜歡了，而父王很喜歡的嫡母妃。如果跟嫡母妃的孩子們爭什麽，父王也會不喜歡的。

蘭婧覺得這很可怕。因為喜歡父王，也喜歡嫡母妃；喜歡姐姐，也喜歡兩個弟弟。但母妃這樣說，就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喜歡他們了。

.

府中。

才回來兩日，尤氏便已覺得悶氣短厲害。王爺一走，府裏的主心骨都沒了，而且他還是帶著王妃一道走的，讓尤氏更覺得堵得慌。

也懶得跟北邊那幾位多有什麽集，這兩日能走的，便隻有西院的何氏。

何氏還總是哭哭啼啼的。

尤氏覺得煩得很，到了第三日，便不邀何氏來喝茶了。打著哈欠來山梔，吩咐說：“去，去相的幾個府看看，瞧瞧們有哪位今天得空沒有，請到我這兒說說話，就說我這兒好吃好喝地伺候。”

到了下午，還真有幾位來了的。

有素日好的平郡王府的側妃白氏、十二皇子府的側妃趙氏，除此之外還有個從前沒見過麵的——皇後娘娘剛賜進善郡王府的側妃，胡氏。

這胡氏來，弄得另三人都覺得見了什麽了不得的奇景似的。

這太新鮮了……

善郡王打從兩三年前就開始作死，和一眾兄弟全翻了臉，善郡王府和各府早就都不走了。平日裏年節也好、喜事也好，他們都不往善郡王府下帖，善郡王府的人也從不登門拜訪。

這胡氏說來就來……真的很新鮮啊！

尤氏也沒好明說什麽，還是盡地主之誼，該上茶上茶、該說話說話。

沒出十句，幾人便都聽出這胡氏跟已扶正的善郡王妃柳氏不對付。

起因是十二皇子府的趙側妃寒暄說咱日後多走，相互多關照著，結果換來胡氏的一聲長嘆：“唉，我也希和各府多走啊。若不然我在我們王府裏頭，那就跟守活寡似的。”

這話說得氣氛瞬間沈肅。

無他，就是在座的其他幾位也都因為自家王爺一心繞著正妃轉，而過得跟守活寡似的。白氏和尤氏好歹還有個孩子，十二皇子府的趙氏什麽都沒撈著。

所以誰聽說這話啊？

幾個人訕訕地互遞了個眼，白氏一貫和善，就想開口哄哄胡氏。

孰料白氏話還沒出口，胡氏目一翻就轉了畫風：“唉，我啊，隻盼著我們爺多念念我過門也算早的分，日後能雨均沾，別讓我這活寡，從府裏守到宮裏去。”

宮裏？！

幾人悚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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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上，玉引與孟君淮盛著船順流而下，小半個月後，就已快到地方了。

這幾日在河上過得無所事事，日日就是看看信聊聊天。好在家裏的信來得勤，有喬氏寫的，也有和婧寫的。

喬氏寫得大多很規矩，一條一條地稟清苑的大事小，隻有一回添了句帶著點“私心”的——跟玉引說想嘗嘗南邊的點心，問玉引如果方便，能不能賞一盒？玉引當日就著人挑了些不易壞的買了幾盒，快馬加鞭地給送去。

和婧寫的則隨意多了，天天跟說弟弟又不聽話啦、阿貍撓壞東西啦、蘭婧又哭啦、和夕珍夕瑤吵吵得不太開心啦雲雲，孟君淮和玉引便流認真地回信解決這些孩子們之間的小問題。

直到這日，和婧提了件大事。

——乾清宮突然下旨加封了各家的孩子們，謹親王那兒的都封了翁主，其餘郡王府的都是郡主，還未封王的皇子府的兒封了縣主。

和婧與蘭婧自然不會被繞過去，和婧封的靜寧郡主，蘭婧是因為年紀還小又是庶出，封號上暫且比和婧一個字，稱良郡主。↘↘

玉引先讀的是和婧寫來的信，讀到此就皺了眉，剛跟孟君淮說了兩句，坐在榻桌另一邊的孟君淮把喬氏的信遞了過來：“喬氏也提了這個。”

“這是什麽意思？”玉引張道。

宗室冊封的規矩是知道的，基本都是十歲再冊封。所以慢說蘭婧，就是和婧也沒到年齡。

而且居然還把各府都封了？

“喬氏說十弟府上的三個兒全封的翁主。”孟君淮深吸了口氣，搖頭，“父皇這是要封十弟當親王。”

“怎麽……”中一噎，深詫異，“皇上當真那麽重善郡王？”

覺得善郡王就是個糊塗蛋啊！

孟君淮嘆氣：“其實在那個位子上，被蒙蔽是最容易的。”

他細細想來，父王平日能見的人和事其實都很，還不如他們這些在京裏的皇子見的事多，與他走得最近的還都是宦。昔日直接鬧出假傳聖旨杖責皇子的事，他們還可以鬧一鬧，但後來，魏玉林悄沒聲地往中間一擋，讓他們連見聖都難了，想與父皇說什麽也就更難了。

也是從那時起，孟君淮才一點點的發覺東廠的勢力到底有多可怕，每一點都讓他心驚膽寒。

“這幾年皇上子都不見好，如若善郡王被擡起來，那謹親王……”玉引很擔心，覺得如果善郡王當了皇帝，天下便算改姓魏了。

孟君淮沈默了會兒：“大哥會應對的。這事一出，我覺得你兄長很快也會寫信來。”

“你非要出來一趟，是因為早就知道這件事嗎？”玉引道。

突然出京遊玩的原因一路上追問了三次，他每次都支吾著不說，也著實急得很。

“嗯……”孟君淮默了默，“不是。”

“那到底是為什麽？”玉引不耐道，“你快告訴我吧。”

“……”他沈了著，隔著榻桌目不轉睛地看著，看了會兒，又把胳膊肘支到桌上，繼續看。

玉引被看得發蒙。

他忽地一傾把榻桌一擡放到床下，猛然湊近了：“你就非得問明白？”

“……”玉引和他大眼瞪小眼，“我好奇……”

“好吧，你好奇。”他瞇眼一笑，側過臉點了點，“親我一口”

玉引：“……啊？！”

孟君淮又轉回臉正對向：“要不我親你一口？”

幹什麽啊……

玉引滿臉迷茫地看著他，心說這一天天的，親得還嗎？

然後抿了抿，傾在他上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