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不知是了什麼傷，頭上纏著繃帶，繃帶和領上都沾有跡，面蒼白，就連都沒有什麼，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虛弱。

他左手手背上扎著針，著醫用膠布，明的塑料管從他的左手手背一直連到病床頭上的藥瓶，明藥劑滴滴輕點。

程相儒看到周老板緩緩向他抬起右手，他忙上前一步，雙手攥住周老板的右手：“周叔，你別了。”

周老板聲音沙啞，微，聲音哽咽：“孩子，你去哪兒了？我以為……以為你……”

“周叔，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程相儒看到周老板這個狀態，心里很難。

周老板閉上眼，緩緩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聲音輕緩，似在安程相儒，又似在安自己。

“說說你離開之后，都去了哪里，好嗎？我讓小譚他們到找你，始終找不到你，我真的很擔心。”周老板依然閉著雙眼，聲音越來越微弱，好像隨時都會睡著一樣。

程相儒輕輕點頭：“嗯，我說，我說……”

他告訴周老板，自己離開后，按著手機上的導航指向往回跑，半路上遇到了一輛車，就把車攔了下來。開車的是一個孩，人很熱心，也很善良，帶著他回了縣城，但因為實在太晚，他就在縣城住了一晚上。

就在今天白天，他在縣城到找，終于買到了打氣筒，然后讓那孩帶著找了回去。可他到了地方，卻發現那輛黑suv不見了，只看到渾是傷的陳尚可昏迷倒地。

于是，他就帶著陳尚可回到縣里，找到縣醫院想救治陳尚可，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譚，繼而得知周老板也在這里。

周老板靜靜地聽著，雙眼始終沒睜開，也沒有任何反應，直到程相儒心忐忑地講完，他才緩緩睜開眼，語氣略有責備：“我看那孩，很不簡單。為什麼要幫你？到底有什麼所圖？是什麼來頭？你都知道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容易信任陌生人呢？”

聽完這話，程相儒心里“咯噔”一下。他實在沒想到，周老板的眼睛會如此毒辣，只一眼就看出冷螢的不簡單。

他心中最忐忑的點，其實并不在這里。他和冷螢是昨晚回去的，還特意把那輛面包車藏了起來。如果這期間面包車被譚他們發現，并把這一消息告訴了周老板，那麼謊言一就破。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他的去向本沒法解釋清楚。

但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里，程相儒只能著頭皮繼續圓下去：“我給了很多錢，所以才愿意幫我，周叔，你別多想，真的很好……”

周老板微微搖頭：“我不是說這個。我能夠聞到，你和上，都有不死水的香味兒，雖然有一惡臭遮蓋，但不死水的氣味兒是怎麼都蓋不住的。孩子，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程相儒的后背驚出冷汗，故作驚訝的模樣：“不死水是什麼？我說的車里太臭了，就噴了些香水，是不是那個香水不死水？”

不知周老板出于什麼考慮，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轉移話題道：“林霞綺和朱夫他倆也了傷，但傷得不重。高壯是叛徒，是他害了我們。唉！尚可怎麼樣了？”

“他……還在車里！”程相儒猛然想起那個可憐人，頓時急了：“周叔，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照顧一下陳哥。”

周老板再次緩緩閉上眼睛，微微點頭，沒再說話。

程相儒輕緩腳步退出病房，正看到冷螢和原在病房中的兩人相對無言地守在門口，譚不知去向。

“怎麼樣？”冷螢上前一步問道。

程相儒低聲道：“周叔休息了，我得趕去救陳哥。”

說完，他同另外兩人點頭示意，然后帶著冷螢向外快速走去。

直到進了電梯，冷螢才問：“你們聊什麼了？我看你怎麼滿腦門都是汗？”

程相儒將他與周老板的對話一五一十告訴了冷螢，冷螢聽后皺起眉頭：“山羊胡是狗鼻子嗎？這都聞得出來？有點麻煩了。”

按冷螢的打算，接下來是無論如何都要守在程相儒邊的，要陪著程相儒一起去找到程志風。但周老板已經認出不死水，那的份就要好好編排編排了。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要不，咱們說實話吧？周叔不是壞人。”程相儒弱弱地提出建議。

冷螢瞥了程相儒一眼，沒好氣道：“現在我還確定不了山羊胡找你爸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你要是傻了吧唧地跟他說實話，可就是把我給賣了。”

“那怎麼辦？”程相儒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冷螢平靜道：“你別想這些，該忙什麼忙什麼，我來想想怎麼說。”

兩人說到這里，電梯正好到達一樓。

電梯門緩緩打開，程相儒看到譚等在外面，手里還攥著手機，應是剛打完電話，通知那些還在到找程相儒的兄弟們回來。

“你們怎麼下來了？老板咋樣了？”譚焦急詢問。

程相儒走出電梯：“周叔休息了。譚哥，幫個忙，陳哥還在車里呢。”

“好好好！”譚不廢話，跟著程相儒跑去將仍在昏迷中的陳尚可抬了下來，一直將其送進搶救室。

直到接到醫生通知，說是陳尚可已經醒來，讓家屬去辦理住院手續，程相儒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

陳尚可看起來慘，但基本都是皮外傷，他之所以會昏迷，是因為能支太嚴重，在醫院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好過來。

程相儒忙活了一晚上，在天快亮的時候，看到周老板的手下們陸續歸來，發現竟有十幾人之多，這讓他踏實了不。

既然他們有這麼多人在，那麼就算再遇到高壯那伙人，也不用怕了。

按理說，他現在也是極度疲憊，應該和冷螢去找地方休息。

但冷螢不同意，對程相儒說：“現在正是把一些事搞清楚的好時機。他們幾個當事人都不在一起，這時候去問，更能問出真相。最好，先從怪笑變態那邊下手！”

是的，程相儒雖然一直很聽周老板的話，但這兩天發生的事，有太多疑點了。

汽車的胎是誰放的氣？為什麼周老板把他單獨支開？高壯那伙人到底什麼來頭？程相儒不在的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

程相儒沒有猶豫，當即決定聽從冷螢建議，要去先找陳尚可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