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首執在關注混沌修士之戰的時候,又隙往諸多世域去一眼,此刻那些上三世與兩殿及其附屬之人的鬥戰也在進行之中。
其實更確切的說,雙方一個試圖迴避找尋機會,另一個帶著我不好也不能讓你好的意願,堅決不令其找到能夠去到上境的機會,因爲雙方目前一個驅趕,一個攪擾,所以暫時還看不出結果。
這些個方纔開闢的世域,起先其時序一個個與天夏還有所差距,可因爲是從上三世化顯開來的,所以儘管一開始相差遙遠,可現在正在極速接近之中,這樣來看,此戰可能拖延的會比預想的更長久。
其實對於這方面的爭鬥,他的關注度現在反而不高,因爲玄渾天罩落下來後,若是此輩不顧一切去往上境,那幾乎是沒有可能功的。
要是此輩在這等形下還能去到上境,那不是天意青睞,便一定是元一天宮方面的上境大能手了。這樣的話,他們阻止不了也沒什麼,自有天夏一方的上境大能應對,他們目前是下層修士那就先做好下層之事。
反而混沌修士的鬥戰纔是關注重點。
那一方世域之中,竇縝與萬道人之戰正在進行之中,並不像另一邊的鬥戰雙方都還沒不曾下力死拼,他們這裡一開始就衝著補全自道法,結束對方命而去的。
雖然雙方都是秉持混沌道法之人,可是路數截然不同。混沌之道變化萬端,落到現世,變化之中又有定束,又因爲個人之差異還有多道法理解的不同,以至於生出各種不同的道法源流。
每一個被修士尋到了變化,並在修到了求全層次後,這些經過修士打磨的道法那恰恰是最接近上境的。
而當兩個上乘變化互相較量,並在其中一個變化被另一人完全剖問清楚後,那另一個人就有極大機會繼承這一切,並藉此補全自之道法。
這是一場鬥戰,一場生死之爭,亦是這一場問道,雙方都有機會。
雖然萬道人求全許久,而竇縝對比他只能勉強算是一個後輩,可是混沌道法是完全不同的,以往的一些道法上的理解若是運用不好,非但不能幫助到自己,還可能爲極大負累。在這一點上,兩人的起點並沒有相差多遠,甚或於萬道人以往之道還是一種拖累。
可是到鬥戰之上,那就要看過往的經驗了。
所以雙方都有優勢,要是純粹一面倒,竇縝也是不會答應這場較量的。
這場爭道持續了有五天之久,鬥戰終於分出了勝負,並以萬道人勝出後告終。
這場混沌修士之戰,周圍意外的並沒有存下多混沌之氣,那是因爲萬道人每每需引混沌之氣爲自己助戰,或者藉此挪遁來去,而竇縝每一次避絕或者消逐混沌之氣,也都會讓自己的法力更增一分。
雙方既是矛盾的,又是互補的。
竇縝此回失敗,並不在於鬥戰技巧和經驗方面的差距,實際上,就算經驗竇縝也是在不斷鬥戰中在逐漸補全,到了後面,雙方的差距越來越是小,近乎於無,比的就是誰心志更堅定,誰最先出錯。
實際上鬥戰到這個階段,竇縝仍然是優勢一方。因爲他是可以一個可枯坐千載而毫不搖之人,更不會因爲外在局面不同而改變。
他算得上是一個完全執自我之人,不任何外部影響之人,也是如此,他才能在大混沌的侵擾下才能長久存在、
而萬道人同樣老辣,他修道長遠,使得他心境堅穩,哪怕局面可能趨向不利,他的心神都沒有起哪怕一一毫的波瀾
只是如此,那麼此戰繼續下去,真不好說誰輸誰贏。
可是最後決定勝數的,其實在於場外,但這結果又似乎早已註定。
萬道人之鬥戰,會是源源不斷的引混沌之氣,縱然竇縝每一次都會設法消殺,並藉此以提升自,可終究是其限度的,並且還要考慮無有,這裡的負擔他無疑更重,只要有一混沌之氣消殺慢了半拍,那麼下來就會逐漸積累,直至擴大到難以追逐爲止。
他敗的很可惜,卻也令人無話可說。因爲著眼大局來看,大混沌所偏的正是萬道人這等願意接納大混沌,而不是竇縝這般抗拒大混沌之人。
雖然大混沌本沒有意識,可是一個排斥,一個接納,區別便已經出現了,從這點上,似乎結果早是註定了。
萬道人此刻懸虛空,看著竇縝的影逐漸在虹之中消失,這一戰無所謂假與否,落敗者便會意氣自消。
他其實很欣賞後者,此戰著實是非戰之罪,要是排斥大混沌這個意外因素,純以鬥戰考量,輸贏還真是難說。
可他並不會因此認爲自己此戰僥倖,因爲鬥戰乃是道的較量,在對混沌之道的認識上,他自認目前對此道的理解是超過竇縝的,這也所以爲什麼是他留存到最後。
他的道才被證明是正確的。
接下來,到了他接收果的時候了。
竇縝乃是混沌修士,混沌修士是不會滅亡的,或說大混沌不會讓他們就此了結,而是會讓爲混沌寄,而其之道法卻是會爲他所奪取,爲他上進之資糧。
可是他等了一會兒,直到竇縝的影徹底消失,發現其人之道法沒有被他所奪取。
他有些奇怪,立刻檢視原因。卻是發現此人之道法之種居然歸補去了另一個混沌修士所在,並且極可能是其自願給予的,這應該是其人在鬥戰之前便就立下的誓定,若被擊敗,則將自道法歸另一人上。
知道此事後,讓他十分詫異,因爲道法通常唯有雙方鬥戰才能相互理解,若不是生死之問,只是單純的給予,另一個人對之缺乏足夠的理解,也不可能去全心接納,因爲這反而有可能妨礙自之道。
而且修士主將自己道法託給他人,這豈非早就認爲自己會輸?早就認定自己難登上境?若是竇縝是這般怯弱之人,本是難以走到這一步的。
他仔細據道法搜辨,發現竇縝只是將“我”看做一個可以駕馭的軀殼,而並不是真正把握視作不可失卻的,其人認準目標而去便不會停止,而此目標就是那最高之道,只要道法能夠繼續下去,哪怕捨棄自也是可以的。
我既是執,又非是執。
萬道人點了點頭,這樣的心境,也難怪可以對抗大混沌,也難怪可以取得眼下之就,這般想來,對於其人之道法,他又是多了一層理解,而他的道法在於遮掩迴避,這道法恰好能補他之不足,所以還非要拿定不可了。
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目過此方世域,看向了元夏空域某個方位,那是剩下的那位混沌修士所在位置,這似乎也不完全是壞事,或許他可以從這個人上獲得更多。
他執起黑鏡,尋到了玉雪珊的氣機,並向著後者發了下了一封戰書,邀其前來鬥戰。
在他想來,無人會拒絕此事,因爲無人會拒絕全道之心,更無人會拒絕去向上境的機會。
可是他等了半晌,對面卻是沒有半點回應。
他沉了下,認爲其人應該是有事耽擱了。
不要,他可以等。
兩天之後,他看了看外間,天夏正利用兩殿修士去對付上三世那幾位,而其餘地方仍在收拾殘局,嚴格來說,鬥戰未曾完結,考慮到這位也在配合天夏做事,或許當真無暇,畢竟這位與上一位不同,與他之前並沒有任何約定,可以理解。
在虛空之中默默站了有五天後,雖然諸世域的鬥戰仍在繼續,可元夏方面的局勢卻是慢慢穩定了下來,而那人,依舊是並沒有靜。
那至應該有個回言吧?
他總覺多在下層滯留一天,天機就多變化一次,若是繼續等下去,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出現問題了。
於是他終於決定再問上一問,便即拿起黑鏡,牽連到對方氣機,問道:“道友此前不回我之語言,這是什麼原因。莫非是到了天夏的約束麼?”
在他想來,也只有這個原因了,因爲他戰勝了竇縝,再有道法補全,很有可能去到上境,那已可對上層局勢產生影響了,這樣天夏約束其人也是合合理的了。
若是天夏阻止,那還真麻煩。他執一面黑鏡本不是天夏對手,天夏不來對付他已然很好了。其實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他纔想著快些能夠擁有擺束縛的力量,否則等天夏收拾完上三世那幾位,下一步可能就要對付他了。
正思索間,玉雪珊也是給他了回言,可謂非常之簡短:
“不是。”
萬道人沉聲問道:“那是什麼緣由?”
然而這次回答卻是讓他爲之一怔。
“與你無關。”
萬道人陷了沉默之中,似乎覺得自己的判斷有些偏離目標,他從未設想過人並不急著求道,那麼剩下的缺失又到哪裡去補?
他想了想,覺得這也是逐道之考驗,混沌之道變化無窮,什麼況都有可能發生,於是便想向對方說清楚自道法之變化,讓對方主來找自己。
然而等到他如此做時,卻愕然發現對方完全蔽絕了與黑鏡之間的牽連,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玉雪珊這裡,對補全道法沒興趣,所以藉助玄渾蟬之力斷絕了與萬道人的聯絡,只要我不想去上境,那誰也沒法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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