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淪為乞丐，縱觀歷史，從未有過這般稽之事。

想當初，廢太子和魏王，爭奪太子之位，不惜宮造反，最後結果呢？也不過是貶黜庶人，流落他鄉，而非乞丐。

庶人者，平常百姓也；乞丐者，茍且不如螻蟻也。

廢太子他們，雖被削除王爵，至能與普通人一般，有尊嚴的活著。長安城的乞丐，太子腳下，尊嚴不過富人凌辱和踐踏的玩，本不值一文。

那種廉價的尊嚴，它存在的價值便是僅供上位者的把玩。

“哈哈，乾杯！！”

聚賢閣包廂中，笑聲隔牆傳至走廊。

此時，在豪華的包廂中，有專門的侍侍奉，在這裡面聚集了長安皇族和王公大臣們的後輩。

以東平王李道宗之子為首，劉暢、張鴻、李晨然以及虞書欣，他們的父親哪位不是朝堂要員？侍郎之位對他們來說，僅僅是個不流的小。

“昨日朝堂之上，是本王這輩子經歷過最痛快的事，來，乾！！”

李顯是未來的東平王，以小王爺自稱不算為過。由他做東，帶著另幾位紈絝子弟，共邀聚賢閣，暢飲心中快事。

其中，劉暢和李顯為最直接的害者，當然最為得意。

“那該死的李牧塵也有今天，貶他當乞丐都是便宜他，換做是我，一刀剁了他。”劉暢說道。

“劉兄此言差矣，一刀殺之，圖的無非一時之快，他如今已是乞丐，失去王爵之位，唐王亦不再寵信於他，難道各位不覺得以後咱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加有趣？？”

李顯笑聲道：“好你個李晨然，果真是計謀多端，無愧你是‘軍師’之子，那花花腸子當真使人佩服的很。”

“王爺過獎了，慢慢地折磨辱他，豈不比殺了他還要來的痛快？他曾經是如何辱你們的，你們十倍百倍的還回去，看著他如同垃圾一樣沒有尊嚴的活著，實在令人暢快。”

李晨然不愧為心腸歹毒，小小年紀竟有這般冷暗毒的想法，長大之後，必是一位不擇手段的可怕對手。

當然，他們最關心的不是李晨然想法有多麼的險，只因他確實說到在坐的心坎中去了。

曾經的李牧塵，是多麼的不可一世，依仗唐王之子，目中無人，在坐的幾位，除卻李顯和劉暢過的侮辱最是嚴重之外，其他人皆是大小不同程度，遭到過他的辱罵。

“李兄之言，甚得我等人之心，那李牧塵遭此大難，當真是他罪有應得，陛下沒有殺了他，貶黜他為乞丐，實在是賢明之舉，無愧一代明君。”虞書欣說道。

他與李晨然、劉暢可是穿一條子的狐朋狗友，當然替他們說話。

看著那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對普通百姓，恐怕是一輩子的積蓄也是吃不起的。在他們眼中，視之無味，如同嚼蠟。

“如此品酒就肴，實在乏味至極，與其乾坐此，不如我等前往街頭，會一會那廢如何？施舍他幾良紋銀，好好‘照顧’一下他的生意，各位意下如何？”

張鴻提議，他口中所言，照顧生意，無非就是想要前去辱他一番，變乞丐的他，活著存在的價值不正是供他們消遣娛樂的嘛。

“甚妙，就這麼說定了，大家乾下這杯酒，一起前往街頭，好好辱那廢一番。”

李顯已是能在腦海中想象李牧塵被辱的畫面，不加掩飾的大笑出聲來，而其他人亦是如此，腦補待會他們將如何辱李牧塵，看著他搖尾乞憐的可憐模樣就覺得好笑。

……

——

——

關於李牧塵被貶黜乞丐的消息，不脛而走，僅是一天的時間，便是傳遍長安城大街小巷，甚是東南西北四府的百姓，也略有耳聞。

說來也是巧合，長安城的乞丐區域，大多分布在東南區域，而此，恰是牧王府坐落之地。

如今的牧王府，被上封條，而府丫鬟和下人們，也皆是拿走王府值錢的東西，回到鄉下討生活去了，最的後花園，昔日百花盛放，花香飄逸四方，如今野草雜，叢生寄居花叢中，繁華不再，只剩下野草一堆。

人去樓空，早已是是人非。

一拐杖，一隻破碗，那便是李牧塵全部家當，他渾髒不堪，現在的他，實在看不出曾經還是王爺的他該有的那份俊俏和瀟灑。

被發配貧民窟，袁天罡以為李牧塵會就此沉落至此，他這位養尊優的王爺，又怎能與那貧民乞丐融為一。

可是他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在此，當貧民區的百姓和乞丐們得知李牧塵被貶至此，他們不僅沒有嫌棄他，依舊像往常一樣，對他尊重有加。

凡是居住此地的窮苦之人，那個沒有到過他的照顧？李牧塵每日施舍粥米，為他們的孩子免費提供上學識字的機會，此等大恩大德，他們永生不忘。

他們雖窮，但知恩；沒有文化，卻懂得何為世之道！

李牧塵有恩於他們，他們便是不會忘記。

而李牧塵所在之，是一破舊的老宅，通常貧民區的百姓和乞丐都會聚集於此，今日與往常一樣，中午時分，來到此歇歇腳。

“王爺，來，吃一點兒吧！！”

一位年過六十的年邁老婆婆，佝僂著子，駐著拐杖蹣跚走來，將討來的半塊窩頭給了李牧塵。

“王，我已經不是王爺了，您還是我的名字吧。”

“我王婆子活了一輩子，看盡了世間炎涼，王爺您是我見過這輩子最好的王爺，無論你是王爺還是乞丐，您在我王婆子心中永遠都是王爺，了一天，快吃吧。”

李牧塵行真善之舉，做真心之事，從來都隻對得起天地良心，絕非故裝姿態，不為表面之舉，隻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百姓心中自有一把尺子，能度量善惡，更能度量真心。

“王婆子說得對，您是我們見過這輩子最好的王爺，我們雖然窮苦，但是能到王爺您的真心。“

“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卻能設地的為我們這些貧苦百姓著想，單憑這份恩德，便是那些達王侯所不有的。”

“像您這麼好的王爺，我們大家，不，許多城中百姓都知道您是被冤枉的，不管你是不是王爺，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好王爺，我們大家絕對的擁護您。”

一呼百應，其他人也是紛紛高舉起拳頭，表示擁護支持李牧塵，無論他變什麼樣子。

而李牧塵似乎不僅到百姓們的歡迎，這裡的孩們，也喜歡與他玩耍。

之前，李牧塵在王府中開設免費學堂供他們學習識字，他時常也會去往學堂與孩子攀談玩耍，孩子們天真，不知“王爺”二字意味為何，他們親切的稱呼他“牧塵哥哥”。

“牧塵哥哥，好久沒有陪我們一起了，陪我們一起玩嘛。”

十幾個小孩子圍著他打轉，央求著李牧塵與他們一切玩耍。

……

李牧塵嚼著那半塊窩頭，他心中莫名的酸楚，並非窩頭不好吃，看到這群貧苦百姓們知恩圖報的善舉，到他們的真心，李牧塵真的被了。

李牧塵起來，他向著老宅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眼淚婆娑地說道：“謝謝大家！！”

就在這的時刻，無數人快要掉落眼淚的時候，從外走進來幾個人。

“謔，好大味兒，熏死人了！！”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劉暢等人，他們尋來此，為的便是辱這群骯髒低賤的人們。

李牧車怒地回頭，道：“是你們！！”

“不錯，正是我們，李牧塵你這低賤的雜碎，見到本王還不速速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