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爭終于到了尾聲。
或者說,當寧修以作餌,抗住了燕云鐵騎的進攻之后,戰爭已經結束了。
五萬燕云鐵騎,只剩下了一萬逃回了王京之。
這一天,天降大雪。
寧修帶領著剩下的三萬人馬,來到了王京之下。
“姚無孝,開門?”
他站在城樓之下,問了這麼一句。
回應他的,是炮火。
寧修并沒有多說什麼,策馬回歸本隊,把戰場給了戚有他們。
紅大炮在王京外響了三天。
殘兵敗將,是無法守城的。
三天后,鴻武十六年,正月十三,王京破。
剩下的燕云鐵騎卸甲歸降,那些倭寇則早已經被消耗了。
王京,姚無孝坐在一間舍,并沒有選擇逃跑。
外面糟糟地一片,這個老和尚,卻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在屋念著佛經。
舍的門被打開了,室外的寒風吹,掀起了姚無孝的長眉。
一白袍的寧修走了進來。
“來吧。”
老和尚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寧修,然后皺了皺眉。
“你的,似乎支撐不了多了。”
“你在擔心我?”
仇人見面,寧修卻似乎并沒有什麼憤怒,他在姚無孝的前坐下,也是一樣盤。
“你要是死了,這天下該怎麼辦?”姚無孝道。
“你對彥王沒有信心了?”寧修笑道。
“這場仗都輸了,其他的地方,便在沒有勝利的希了。”姚無孝道。
“月不是和你們有盟約,蒙元的努爾哈赤,實力壯大的也很快。”寧修道:“據我所知,彥王還聯系了海外諸國,如果我死了,他還是有機會的。”
“但是你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葉知秋,既然你已經知道這一切,自然已經有所準備,甚至已經做了。”姚無孝嘆了口氣道:“十年籌謀,終于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中。”
寧修微微笑了笑,并沒有接著姚無孝的話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道:“既然這樣,你是自裁,還是我來?”
“請寧將軍為我送行吧。”姚無孝含笑站了起來,沖著寧修施禮道:“能死在你的手中,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
“好。”寧修點了點頭。
舍的門關上,姚無孝的尸倒在了地上。
寧修走到了院中,卻是猛地咳嗽了幾聲,一縷縷鮮從他的角溢出,跌落在了雪地上,就像是鮮紅的梅花。
“侯爺……”蔣云幾步上前,寧修卻是擺了擺手,風輕云淡道:“沒事,還能活一陣。”
蔣云忽然紅了眼眶:“侯爺……”
“回京吧。”
寧修擺了擺手,他不想再在這些事上多說什麼,華夏第三的威力雖大,可是卻有著巨大的后癥,以他現在的況,可能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鴻武十六年,正月二十。
大夏軍隊班師回到了山東。
這里,五萬鄉勇,有四萬回到了山東。
經過了戰火的淬煉,這些人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除了戰斗意志的提升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們心中多了一些東西。
經過三天的整頓和調查之后,最后愿意留在山東的,有兩萬人,還有兩萬人,愿意和寧修回到京城。
寧修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拜別了寧輔國之后,便朝著京城的方向繼續進發了。
寧輔國驕傲地送別了自己這個侄子,只是當寧修的背影徹底消失的時候,這個憨厚的中年男人,卻是洼地一下哭了出來。
不為別的,只因為出征之前,寧修還是那意氣風發的年郎,可是現在,頭發卻已經花白了一半了!
兩天后,寧修每天已經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咳了,但是卻依舊以雷霆手段,抓到了葉家的葉不群和葉不凡。
“你不能殺我們!你要是殺了我們,葉家必反!”兩個葉家的家主聲嘶力竭的大喊,可惜寧修只是揮了揮手,他們的人頭便已經落地了。
沒有一的風波。
寧修讓葉家的子弟全都進了國行之中,然后把國行改了頂天,便再沒有人愿意為了葉家效忠了。
如果一個人,能夠做自己的主人,有尊嚴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麼誰還愿意去做奴才呢?
鴻武十六年,正月二十三日,這一天,小年。
寧修在河北過了這個小年,他和將士們吃了一頓餃子,但是這頓餃子吃的過程中,他卻是吐了三次!
等到最后,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吃的下去了,蔣云這些鐵打的漢子,哭了一團。
寧書禮跪在地上,著自己的子,痛斥自己的無能。
寧修卻拉起了自己這個弟弟的手,拉著他來到了大雪紛飛的夜里,指著天上的月亮,微笑著說道:“書禮,別哭,哥只是要回家了。”
這一天,大雪紛飛,寧修的頭發,已經沒有幾黑發了。
鴻武十六年,正月二十九!
除夕!
寧修終于回到了京城。
颯爽的將軍,在這一天,已經不能騎馬,他是被抬京城的。
早就接到了奏報,帶著文武百,在城門外十里相迎的趙極和趙雄英,看到了這一幕,什麼帝王威儀都顧不得了,跑上前去,親自為寧修抬著擔架。
從城外十里,到紫城,足足一萬一千八百六十三步,兩個人一步一哭,到了最后,已經沒有了眼淚。
而直到了宮,寧修才勉強睜開了雙眼。
“世伯,臣秀吉,已經被德川家族殺了,但是我許給沈之維的禮部尚書,不能給他,封他個二品的榮銜吧。”
“彥王那邊,拜上帝教已經滲進了燕云,高麗一戰,燕云鐵騎人心惶惶,拜上帝教已經將其高級將領盡數發展了教徒,暫時都在掌握之中,陛下可以雷霆手段覆滅。”
“至于月那邊,福建鄭家,還算聽話,這個月的戰報,想來世伯都已經接到了。”
寧修飛快地代了這三件事,已經是代后事的樣子,這讓趙極的心狠狠地了起來。
“小子,你給我振作一點,你沒事的,肯定可以好的。”
寧修卻是微微地搖了搖頭:“世伯,我累了,想家了……”
“讓我,見見若彤吧。”
趙極終于再也繃不住,大哭了起來。
趙雄英亦是涕淚橫流。
之所以沒讓林若彤來,就是怕寧修見到了想見之人,便會撒手歸天,可現在,似乎真的到了最后的時刻。
趙雄英最后還是下令讓林若彤來了。
林若彤見到寧修的樣子之后,先是一呆,接著雙眼瞪大,再然后便是淚水無聲滾落。
那個意氣風發的年郎,此刻躺在榻上,卻已經是形如枯槁,燈枯油盡一般。
殿的人,無聲的退去。
一個時辰后,林若彤走了出來,的影已經如同紙一般單薄了。
而眾人的心,則也猛地一震。
因為他們知道,寧修真的來到了最后的時刻。
病榻前,寧修卻已經坐了起來。
他看向眾人,目巡回了一圈,像是回憶,又像是慨,最后終于化作了終極的平靜。
他的目落在了趙極的上,開口說道:“世伯,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在昌州寫的那五個字是什麼嗎?”
“現在,我告訴你。”
“那里面,藏著我華夏可以興旺萬年的絕招!”
“那五個字就是……”
當寧修說完了這五個字之后,天亮了。
悠揚的鐘聲響起。
鴻武十六年的最后一天,走到了末尾。
鴻武十七年的第一天,則迎來了他的朝。
落在寧修的上,這位大夏的將軍,穿越者,無聲而逝……
這一天,是大夏的新年。
可當寧修的死訊傳出的時候,在沒有任何一個人吃得下餃子。
所有人的都走出了屋中,南京城,哭聲一片。
白侯的死訊,像是風一般地傳遍了天下,無數的人為之披麻戴孝,一如當初為了白侯披麻戴孝。
當然,一同傳遍天下的,還有寧修臨終時說的那五個字。
他傳到了大夏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的心中,傳到了后世子孫,無數人的脈之中。
那五個字,是支撐著寧修一路走來的勇氣和風骨。
那五個字,是一切好的濃。
那五個字是。
寧修臨終前說的那五個字是……
為人民服務!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