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師父辛苦了。”趙敬瑭轉過頭，拍了拍姚無孝的肩膀說道，目一轉，落在了姚無孝的右手上，頓時一驚道：“姚師父傷了！”

“無妨。”姚無孝淡淡一笑道：“一些小傷，和白侯手，這點小傷算是幸運的了。”

趙均雙眸中閃過驚詫道：“莫非寧修又用了那一招！”

姚無孝點了點頭道：“的確是用了，不過沒對老僧用，荒原那場火他能逃，便仗著這一招，沖殺了出去。”

“不過這一招對他的傷害應該是很大，所以他不會輕易使用，若不是后來遇到了劉書的死士，想來他也不會用。”

“也就是說他又要恢復好長一段時間了啊。”趙敬瑭輕聲說道，眸中閃過看不的風云。“那是不是要等等？”

“不能再等了。”姚無孝卻是緩緩搖頭道：“燕云一戰，本以為他在戰之上已臻化境，小小年紀，便是有寧震元傾力想授，也必然無暇他顧，但是他京這段時間看來，文采卓然，對于商業競也是如此通，和王塵的賭約，十幾天的時間，便是弄出了百萬鹽稅，這是何等恐怖。”

“的確是啊，尋章摘句倒是小道，無足掛齒，可是他這斂財的手段如此驚人，若是給他時間，恐怕再難遏制。”趙敬瑭輕輕嘆道：“既然是這樣，人安排好了嗎？”

姚無孝正要回答，忽然有一只信鴿飛了過來，姚無孝手一接，那信鴿在他的手掌中落下，竟然也是無借力。

姚無孝從信鴿的上取下了一張紙條，然后抖手將那信鴿放走了，這才回答彥王的問題：“王爺，他們已經開始手了。”

“姚師父作事果然牢靠。”趙敬瑭贊了一句，卻又是眉頭一皺道：“只是這事了，就怕寧修的傷勢太重，不肯出力，畢竟這個家伙對抗蒙元，也是被到了沒有辦法的況下，來到京城之后，若不是王塵一再相，恐怕我們這輩子也不會注意到他了，這樣的人，再這樣重傷的況下，真的會出手嗎？”

“王爺盡請放心，我剛才見靈源寺火沖天，想來他已經和我那師弟見過了，此刻他應當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姚無孝含笑道：“他之前再如何明哲保，現在也知道了在這世上他其實無路可選。”

“好。”姚無孝這一番話說的趙敬瑭渾發熱，一雙虎目放出灼灼的華，他右拳重重地砸在了左掌上，昂聲道：“既然這樣，那本王便等著天下大了！”

“辭舊迎新，撥反正，掃平當年秦若曦之余毒，肅清山河，就在這大之中了。”姚無孝雙手合十，在趙敬瑭前恭敬俯道：“王爺萬世功德。”

“我不要什麼萬世功德，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我們趙家啊。”趙敬瑭卻是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走出了山，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王塵，便又是嘆息了一聲。

“你看看，這等權貴，本該一輩子高高在上，和我趙家共治天下，可現在卻落得如此下場，父皇和皇兄都被那個人給害了，本來為人子、人弟，我不該如此，可是如此江山，我實在是不忍看著就這樣毀壞，我也不忍心看我父皇和皇兄一錯再錯了。”

“剛才老僧在路上已經給王公子治療過了，命已經是無礙了，就是這傳宗接代，怕是以后萬萬不能了。”姚無孝隨著趙敬瑭走出了山，也是輕聲嘆了一聲，但卻是旋即勸道：“不過王公子和王爺一樣，都是為了大義忍辱負重，這輩子也可堪風流了。”

“是啊，是啊。”趙敬瑭背負著雙手，眺著數十里外的皇城，幽幽說道：“只是可憐了天下萬民，諸般罪惡，皆盡歸罪于本王上吧，只此番過后，天下能夠沖回安寧，萬民更始，重現周朝盛世。”

“善。”姚無孝雙手合十，懇聲說道：“諸般罪惡，老僧愿意和王爺一并承擔，以后見了幽都閻羅，老僧亦站在王爺后。”

趙敬瑭霍然渾一震，眼中閃過，地握住了姚無孝的手，無限慨道：“姚師父，得你，真乃是萬民之福！”

……

皇城之，昭獄之外，五城兵馬司的槍如同釘子，錦衛提著繡春刀，躲在暗，任由又一次落下的鵝般大小的雪落在上，卻是一不，如同一尊尊雕塑。

神機營的人躲在這條胡同中早已經荒廢的民房中，隨時準備點燃手中的火繩，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如同鷹隼一般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昭獄，王朗越來越暴躁，但是他旁邊牢房中張述酬，雖然已經被打的模糊了，但是這段時間卻沒有痛呼一聲，只是閉著眼睛，默默地算著時間。

“爹，彥王的人還會來嗎？”

但是他淡定，一邊的王朗卻終于是忍不住了，低了聲音問道。

張述酬睜開了眼睛，一雙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了一道，喃喃道：“時間差不多了。”

“他們要來了？”王朗這才神振了些，但是卻轉瞬沮喪了起來：“可是爹，你剛才把事告訴了他們，現在外面一定是天羅地網了，這……”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懊悔，剛才實在是一時沖，竟是把話給說出來了，此番場景，便是真的來人救他們了，恐怕也是困難的。

“放心吧。”張述酬卻是高深莫測地一笑道：“今天在這里的人，越多才越好呢。”

王朗沒有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可還沒等他繼續發問，外面忽然間響起了廝殺聲，接著火銃聲也是響了起來，昭獄中的錦衛頓時張地握了手中的繡春刀。

外面的戰很是激烈，喊殺聲沖天，王朗的神頓時振了起來，雖然在這京城之劫昭獄有點不可思議，但是這不可思議的事終究是發生了，這說明了他們在彥王心中的重要！

或許，真的能！

雖然這之后他便是叛臣了，但若是為了彥王實心辦事，以后了從龍之臣也未可知！

他的雙眸之中盡是振，屏氣凝神地聽著外面的廝殺聲，張述酬卻反倒是把眼睛閉上了。

可是……在一刻鐘后，外面的廝殺聲卻消失了。

駱養提著染的繡春刀走了進來。

“張述酬，你很行啊，在這京城之中竟然找到了三百多個死士敢來劫昭獄，只是可惜啊，這京城不是你一手遮天！”

王朗看著駱養那滴的繡春刀，最后一希終于崩潰了，他猛地站起了，哈哈大笑道：“張述酬，你這老狗，平日里的算無策到哪里去了，真是蠢狗一條，要不是你把這事告訴了他們，咱們現在早就出去了！”

在所有的希破滅之后，王朗也撕去了最后一偽裝，竟是沖著張述酬怒罵了起來。

駱養看著這戲劇的一幕，也是微微冷笑：“張述酬，你看來平日里真是托大慣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面對王朗的癲狂，面對駱養的譏諷，張述酬的臉上卻沒有一的怒容，反倒是哼唱了起來。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芒。狡兔死，良弓藏，我死后，君復傷！”

聲音落罷，在兩人震驚的目中，張述酬勉強支撐著站了起來，用無比平靜地聲音說道：“事了，老夫也該去了。”

“不好！”駱養神一變，朝著牢房沖去，可張述酬卻是猛地哈哈大笑。

笑聲戛然而止，他的角溢出鮮，竟是咬舌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