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他是白侯還敢手？！”譚綸的雙眸中跳著憤怒，怒吼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不能告訴你們，說實在的，咱們哥們弟兄也對白侯敬佩的很，但是咱們家老爺養著我們，我們不能不聽他的是不是。”那領頭的黑人端坐在馬上嘿嘿笑道：“蔣大人這一點給陛下當了這麼多年的狗，也殺了不忠臣，這一點他應該最明白了。”

“就說寧將軍和秦若曦的事，蔣大人當年也沒出力吧？”

“你！”蔣云這般城府的人，此刻也不住憤怒了起來，他怒聲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誰！你們不是劉書的走狗，就是英國公的死士！當年的事，若是沒有你們和張述酬，怎會得秦娘自縊！寧將軍被放逐！”

“怪我們嗎？”那人被點破了份，卻也不氣惱，反倒笑盈盈地說道：“你蔣云若真是忠義之輩，怎麼就甘心當了陛下的走狗，怎麼就不敢死諫讓陛下和我們干一架呢？你別說什麼天下蒼生，為了天下蒼生就得犧牲秦娘和寧將軍？一個人的命，一個人的榮耀，就比不得天下蒼生了？”

蔣云霍然瞪大了雙眼，萬萬沒有想到這死士竟是如此的口舌犀利，他不住扭向回頭看向寧修急道：“白侯，你不要中了他的離間之計！”

“離間之計？”那人狂笑了起來，笑聲止歇，他忽然在馬上沖著寧修抱拳道：“白侯，小人若說的都是虛言，那以蔣大人之能，豈會不辯駁？若是小人說的是實，又怎麼稱得上是什麼離間之計？”

“白侯，我們不是來殺你的，今日我家老爺得知了您就是白侯，心中是無限的敬佩，今日我們前來，是來救白侯的，只要白侯愿意跟我們回去，姓埋名一段時間，等我家老爺榮登大寶，您就是鎮國將軍！不過這兩個人卻不能活著。”

“你胡說八道！”蔣云一時之間竟被說的了陣腳，向寧修急道：“白侯，你莫要……”

但寧修卻驟然打斷了蔣云，冷漠地說道：“蔣大人，我倒是想聽你說一說，你在當年的事中，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角？”

“我……我……”蔣云一時之間神無措了起來，譚綸看不過眼了，大道：“白侯，你可不能上了這些人的計啊！”

“說！”寧修一聲怒吼，卻是轉過了頭去，三道銀針從他的口中出，將最近的三人下馬來。

剛才還一臉焦急的譚綸和蔣云在頃刻間就是從地面躍起，搶在了馬上，把寧修也撈了起來，兩個人手中的三眼神銃同時砸在了邊的死士上。

而那本來想靠著胡說八道拖延時間，等著寧修中毒更深一些的死士頭領眼中寒芒閃，抖聲大喝道：“殺！”

那些訓練良的死士手中的連弩本就沒有一刻移開過三人的上，此刻一聽頓時扣了機關。

“護住白侯！”譚綸一聲怒吼，手中的三眼神銃又是砸翻一人，一聲大喝，還未等那人栽落馬上，便是提起了那人的尸甩到了寧修的前。

譚綸也是如此，兩尸封住了大部分箭羽的來路，但是卻仍有空隙，而這個時候，寧修的四肢都在淌，坐在馬上作遲緩，譚綸一見，本沒有一考慮，從馬上一躍便是撲到了寧修的上，手中的三眼神銃舞如飛，剝落了大部分的箭羽。

嗤嗤嗤！

但仍有一箭羽中了譚綸，而這一箭所中的位置無比的致命，竟是中了譚綸的右眼！

眼是人的心苗，哪怕是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這一下。

譚綸的子在馬上一陣的搖晃，但是竟然生生地住了，他一咬牙，將那箭竟是生生地拔了出來。

嘶！

四周的死士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開始疼痛了起來，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繼續放箭。

譚綸臉上的都在抖，但是卻是放聲狂笑了起來。

他一口將自己的右眼咬了下去，一邊咀嚼一邊狂道：“發之父母，不可辜負不可舍棄，若是沒有白侯，蒙元人鐵蹄直，你們卻連父母之命都要丟掉了！可今日你們竟然要殺白侯，你們不配做我大夏的子民！”

譚綸的聲音在山野間震，那還在淌的右眼，已經變了一個黑漆漆的空，被他盯著的人這些死士，不覺得一陣寒氣從腳下直竄上了脊背，同時也被這話說的啞口無言。

便是那死士的頭領都是抿了抿。

他們是死士，但卻不是機。

白侯是王公貴族的敵人，是他的主子的敵人，可是卻算不上他們的敵人。

那些震撼人心的故事，那一個月無數百姓發自心的痛哭，那一個月天下彌漫著悲傷氣息的大喪，他們中甚至還有好多人也去過將軍祠祭拜。

這一刻，他們看著狂著的譚綸，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幾個時辰之間，那被綁在架子上的寧書禮喊得那句“大笑大笑還大笑，刀砍東風，于我何有哉！”

“抱歉了。”那死士頭目嘆息了一聲，饒是各為其主，此刻扔不心生敬佩，但他還是端起了手中的連弩，瞄準了譚綸三人道：“兩位大人，白侯，今日殺你們，今生我們不能贖罪了，等到來生，希我們不要再做敵人！”

近百個連弩瞄準三人，譚綸和蔣云護在了寧修的兩側，手中的三眼神銃握得死死的，關節都已經發白了，抿的死死的。

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的畏懼。

“白侯，多年前的事，其實陛下想要救秦娘的，可是等我們趕到，秦娘已經氣絕了。”

蔣云背對著寧修，如是說道。

“我知道。”寧修虛弱的聲音在他的背后響起，卻很是平靜。

“白侯，今日我等不能護你周全了，我們都是大夏的罪人！”譚綸一張臉上盡是不甘道。

“不怪你。”寧修的聲音還是那般的平靜，他輕輕地拍了拍譚綸的后背道：“今日，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

譚綸一愣，旋即左眼中流出了滔滔淚水：“我譚綸今生，死而無憾了！”

如此景象，讓這群死士心中慨更多，那死士統領握拳半空，聲音卻有些艱難，頓了頓后才下令道：“！”

上百個死士扣了扳機，頃刻間集的箭羽來，譚綸和蔣云在馬上縱聲狂笑，臉上卻沒有半分死前的恐懼，唯有豪邁！

為國士而死，死又何懼！

但就在他們準備用在幫寧修抗下一波攻擊的時候，本來還很虛弱的寧修卻是深吸了一口氣，虛弱的雙眼中猛地出了道道。

他正流出鮮的四肢驟然繃，那竟是不在流淌，他在馬上縱躍起，譚綸和蔣云手中的三眼神銃已經到了他的手中。

“今天，你們不會死在這里，寧某，也不是這麼好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