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天和寧修談妥了買酒的事后，為了怕暴，王掌柜和跑堂的一商量，這事肯定有人要告訴東家，所以兩個人決定找一個伙計進不去的地方。

于是便有了跑堂的帶姐夫逛窯子吃春藥的事。

跑堂的對自己的表現也很滿意，哈哈大笑道：“從今天開始，我家不供灶王爺了，我要供寧公子。”

“誒！”王掌柜的卻搖了搖頭道：“寧公子你供的起嗎？再說了，這世上去拿找那麼好的工匠，能夠把寧公子這般英俊的人雕刻出來啊？”

跑堂的一愣，旋即欽佩地說道：“要不說你是掌柜的，我是跑堂的呢。”

王掌柜得意地一笑，卻是擺了擺手道：“快去干活吧，等到辰時咱們就開門。”

“得嘞！”跑堂的答應了一聲就下去了，而掌柜的則在那算來算去的。

其實那賬很好算，畢竟也沒幾瓶酒，他在那已經不是在算酒錢了，而是在算賺的錢，可以娶幾房小老婆了。

而果不出他所料，等到辰時一開門，門口已經排了好長的隊伍，要麼就是城里大商鋪的伙計，要麼就是達貴人府里的仆人。

五千兩一瓶的酒，他們買起來那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要知道尋常百姓，一年花十兩銀子，就算是小康之家了，當真是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

不過王掌柜的自然不會慨這個，他在那已經數錢數的眉開眼笑了，僅僅是一個時辰，竟然又賣出去了一百瓶。

得虧這幫人用的都是銀票，要不然海樓不知道能不能堆得下那些銀子呢！

一個時辰，五十萬兩白銀就到手了，刨去去本凈賺十五萬兩，這他媽劫匪看了，都得說一句——“大哥，還是你們來錢快啊。”

而且，一個時辰過去了，絡繹不絕地總有人來，看這個架勢，本用不上三天，今天一天這三百瓶酒就能全都賣出去。

但林掌柜的這時候就了心思了。

他開始不滿足于五千兩一瓶了，看著這個趨勢，這后面肯定是供不應求啊。

做了一輩子買賣的他當機立斷，停售，他要回去琢磨琢磨，看看還能不能漲價了！

所以當一個管家終于排到了前面的時候，王掌柜的忍下了心中的貪婪道：“對不起啊尊管，我們這酒告罄了，想買您明天再來。”

“什麼！你可知道我是誰家的管家！我可是工部侍郎李大人的人，你這廝這不是耍我嗎！”

說話之間，這李府的管家一把揪住了王掌柜的領。

王掌柜心底一點也不怕，但是臉上還是做出了為難的表道：“尊管，還請您諒啊！你想想這酒要是無限量供應，那還像話嗎？今天真是沒有了，您就是把我宰了，我也是沒了。”

聽了王掌柜這夾槍帶的話，李府管家只好悻悻地松手，可是眉頭卻皺了起來，他家大人可是等著這酒辦事呢，這沒買到，回去肯定得挨一頓臭罵，心底不僅煩躁了起來。

后面的眾人，看到這場景，也大多是這個反應。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李府的下人忙三火四地跑了過來，附耳在李府管家的耳邊說了兩句，那李府管家頓時眉開眼笑，冷冷地瞥了一眼王掌柜，然后扭頭就走了。

王掌柜丈二的尼姑不著頭腦，神疑了起來，而這個時候，各府的仆從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紛紛跑了過來，然后那些剛才為了買不到就而苦惱的眾人，全都出了和剛才李管家一樣的冷笑，然后紛紛像兔子一樣地跑開了。

王掌柜的心里越發的不安，眉頭也越皺越，忽然間他的臉一變，來了那跑堂的。

“去，你快去林氏酒鋪，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跑堂的一愣，但旋即也明白了過來，風一般地跑了出去。

當他把林氏酒鋪推出了孔宣簽名款的酒消息帶回來的時候，王掌柜的撲通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來。

好半天他才緩過勁來，然后一下子站起來，咬著牙朝著寧家而去。

與此同時，皇后所在的慈寧宮。

趙極和馬皇后的面前擺著兩瓶同樣寫著“天下第一名酒”的酒，一邊還放著錦衛指揮使蔣云呈上來的名冊。

趙極正怒罵著。

“這幫娘希匹的，蒙元人侵之后，咱要賑災，國庫一時周轉不開，咱開了庫，拿了一萬兩銀子帶頭募捐，結果六個尚書，就紀云和林蘇文拿了五百兩，三個國公一個個和咱哭窮，竟然就捐了一百兩，下面那些員，更是幾十兩、十兩八兩的捐。還有京城那些大戶，一個個還都說什麼賦稅太重了，手下一堆人要養，一個個要死要活的。”

“結果這五千兩的酒一出來，咱的這些清廉的、窮的要賣子的啊，這些養活手下人活不起的富商，一個個都是一擲千金了起來。”

“他們寧愿看著好多燕云十六州的百姓就那麼死，也不愿意掏錢，現在買這酒自己卻都有錢了！”

趙極在那怒吼連連，到了氣頭上，抓起了桌上那酒就想摔下去，但最后還是舍不得，放了回去，輕嘆了一口氣。

一邊的馬皇后剛才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趙極雷霆震怒，此刻見趙極發完火了，終于開口說話了。

“陛下，不要為了這幫人氣壞了子，如果實在是不滿，那就全部都殺了吧。”

趙極一愣道：“妹子，之前不是你說，這幫人留著還有用……”

馬皇后說道：“但現在陛下已經得了如此良才，還要他們干什麼？留著他們魚百姓，霍江山嗎？”

趙極說道：“寧修這小子做得的確不錯，可這幫人也很難對付。”

趙極拿起了有孔宣題字的酒瓶道：“你看看，孔家這王八蛋也站在他們那一邊，寧修能行嗎？”

趙極竟然罕見的猶豫了起來，馬皇后卻一點也不意外，從微末的時候，就和趙極在一起，經歷了所有的事，怎麼會不知道趙極在擔心什麼。

忽然說道：“陛下如果不放心，那就看看寧修會如何應對，不過臣妾倒覺得……”

“你覺得什麼？”

“我覺得這孩子，比他娘強。”馬皇后忽然深深地看了趙極一眼道：“大夏已經不是當年的大夏了，當年我們要懷，因為百姓實在是被蒙元人禍害的太慘了，但現在雖然百姓也生活的苦，可是總算能給陛下施展拳腳的機會了。”

“更何況……這孩子，也不是若曦，當年的若曦雖然驚艷，但是卻也不至于看不，可這孩子，我雖然沒有見過，但聽陛下所描述的，卻覺得他……”

“覺得他怎麼？”

“深不可測。”馬皇后緩緩地吐出了這四個字，然后又找補了一句另趙極震驚的話道：“臣妾甚至覺得，白侯沒準就是他。”

趙極霍然起，眼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