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宮,
楊冬一進宮門,便發覺腳邊有碎瓷片。
心中頓時打起十二分警惕。
“參見陛下,不知陛下我過來,有什麼事?”
帝面無表,抬手指了指青鳥手里的錦盒,開口道:
“這是去歲高麗進貢的百年野山參,你且帶回去好生補補。”
“今晚朕還要擺駕錦繡宮,你早做準備。”
“不把皇后折騰到天亮,朕就取你腦袋,明白了嗎?”
楊冬一聽這話,瞬間就破防了。
雖說他有金手指在手,但這也太頻繁了吧?
這姬紫月,分明就是把我當生產隊的驢!
他立刻苦著臉,開口道:
“陛下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明明答應了讓我休息三天,這連三個時辰還沒到呢!”
“我知道你了林春秋那條老狗的氣,可你也不能這樣啊!”
“陛下,牛真會累死的!”
帝聽楊冬竟敢拒絕自己,本來稍稍平緩的怒火,瞬間再次涌出。一把出秋水長劍,低吼道:
“好你個小冬子,竟連你也敢忤逆朕!”
“青鳥,給朕拿下這小子,朕要親手砍了他!”
青鳥聽到命令,玉手一抬便揪住了楊冬的領。
楊冬神一變,卻毫不敢反抗。
開什麼玩笑,他不過區區七品武者,如何是帝近衛的對手?
但這青鳥,也太欺負人了!我一大老爺們,竟然被一只手給提了起來。我不要面子嗎?
好你個青鳥,小爺我記住你了!
雖然楊冬的心戲極為富,但表面上,卻不得不暫時服。
“陛下手下留啊!我并非故意要忤逆陛下,而是為陛下到惋惜!”
“你替朕惋惜什麼?”
帝柳眉微蹙,丹眼含著淡淡的威嚴,落在楊冬上。
“我只是惋惜,陛下面前明明有一位經世之才,卻偏偏讓他干一些生產隊驢子做的事。實在是浪費吶!”
“呵呵!”
帝冷笑一聲,卻是收起了秋水長劍。
“自詡經世之才,你倒是臉皮夠厚!”
“說說吧,你能如何為朕分憂。”
楊冬見帝收起秋水長劍,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大腦也飛速運轉起來。
帝生氣,無非是因為被林春秋這條老狗給拿了。川水患一事,縱然心有余,可是力不足。因此調邊境軍糧,也是無奈為之。
但你無奈,不代表小爺我也無奈啊。章叔給的報,這不就用上了嘛!
楊冬暗自竊喜,臉上卻未曾表半分。
他微微躬,開口道:
“陛下可是為州水患一事憂心?”
“嗯?你竟看出來了!”
帝威嚴的臉頰上,閃過一道意外。
“既然如此,你可有良策?”
楊冬見自己猜對了,便趁熱打鐵道:
“不瞞陛下,我認為調邊境軍糧這一方法,并非良策。縱然能解燃眉之急,可依舊會傷了邊境士卒的心。”
帝聞言,眼眸微亮。
沒想到楊冬區區一個后宮里的小太監,竟然有如此見識,自己當真是小覷了他。
“那你可有良策?”
楊冬聽到帝的問題,自知對方已經上鉤,便繼續道:
“良策自然是有的,只是我想先請教陛下一個問題!”
“有什麼問題直接說,不要在朕面前賣關子!”
帝冷哼一聲,神卻緩和了不。
楊冬也知曉見好就收的道理,開口問道:
“陛下可知,去歲國庫庫多糧食,今年又調出多糧食?”
帝不知道楊冬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還是說道:
“去歲庫各類糧草三百萬石,今年目前已經調出兩百萬石。”
“那陛下可知,一名普通人一日能吃多糧食?”
“這……最多不過三五斤吧!”
“這便是問題所在!”
楊冬猛地昂首,一自信油然而生,上的氣勢隨之陡然一變。
帝見狀,丹眼中泛起一抹異彩。
忽然意識到,小冬子跟宮里那些太監完全不一樣。他,是個完全不同的人。
楊冬并未發覺帝眼神的變化,而是繼續侃侃而談道:
“其實這不過是簡單的數運算罷了。以百萬人計,邊軍一月之耗糧最多也不過萬余石。可今日早朝之上,胡大人卻說十余萬石僅僅是大軍一個季度的開銷。”
“就算運往邊境的糧草有所消耗,可一下子多了三倍,陛下認為這正常嗎?”
這話一出,帝臉陡然一變,沉似水。
“這群臣賊子,竟敢打朕國庫的主意,當真該殺!”
“小冬子,你做的不錯,之前是朕小覷你了。”
“青鳥,朕命你即刻調查戶部員,寧可錯殺,絕不可放過!”
青鳥領命,轉走。楊冬上前一步,恰好攔在青鳥面前。
青鳥眉一挑,怒道:
“你這是作甚,難不你又想忤逆陛下的命令?”
楊冬臉上笑容不變,心里卻已經開始罵人。
好你個青鳥,又來污蔑小爺。
日后若不把你屁打八瓣,小爺我跟你姓!
“咳咳,青鳥姑娘誤會我了。我之所以攔著你,是因為你去戶部也查不出什麼。”
帝皺了皺眉,狠狠瞪了楊冬一眼。
“朕命你一次把話說完!”
“是!”
楊冬拱手作揖,臉上的笑容愈發自信。
“陛下可想過,私軍糧乃是殺頭抄家的大罪。戶部員都是人,他們豈會留下罪證?”
“因此我認為,陛下要查,不如先查查運糧。您別看運糧職位低,不起眼。但他們卻是最接近軍糧的人。”
“小冬子,你很不錯。”
帝眼閃爍,異彩連連。忽而抬起手臂,重重按在楊冬肩上。
“你的才能,朕已經知曉。”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為朕效力,權力財任君挑選。但若你生了異心,朕不介意讓你為真正的太監!”
“青鳥,即刻傳朕的旨意,擢升楊冬為大總管,后宮諸多事宜,皆歸楊冬管轄。”
青鳥低頭領命,側目看了眼楊冬,眼神頗為怪異。
堂堂大總管居然是一男子,自家這位陛下,當真是膽大妄為。
這楊冬,著實也太得寵了些!
難不,陛下真的看上了這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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