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不是為了爭權奪利,也不僅僅只為了家族利益。”
趙晉的聲音很淡,字字句句卻組一柄利刃,抵在盛梢的心臟上,“用幾十萬將士的命作為籌碼和威脅的條件。”
薄而鋒利的,偏淡,甚至勾起了一個弧度,“誰敢做,孤,就敢取他的命。”
盛梢已經是大汗淋漓,連忙跪伏下來,“殿下放心,下保證,絕不會泄半分消息!”
仿佛沒有聽到盛梢的聲音一般,趙晉從容不迫地提筆寫了幾行字。
放下朱筆后,他又拿起自己的太子玉印,重重蓋在了宣紙上。
“拿去吧。”趙晉將紙張起,推到了桌案的另一側。
盛梢沒敢起,膝行至桌案前,低垂著腦袋拿過紙張,放在眼底一瞧,這才發現,原來是讓他調用國庫。
現在趙乾病重,而國璽只有陛下可以用,太子監國,重大事下發旨意時,才能用國璽,平日里都是用太子玉印。
有了這張紙,盛梢可以名正言順用國庫的銀錢去買糧食。
“下遵命。”
“下去吧。”
“是。”
盛梢將紙張妥帖地收好,滿頭大汗地離開了東宮。
在盛梢離開后,白五走了進去。
“殿下,戶部尚書,能相信嗎?”
趙晉的視線微頓,從折子上挪開,笑了一聲,“他不敢。”
不是能夠相信,而是不敢。
“盛梢算不上為國為民的好,也貪圖利益,也看重家族。”
白五擰起眉頭,“那,殿下為何還讓他……”
“我們既然需要用到國庫的銀錢,就繞不開戶部。”
趙晉的指尖挲了一下手中的折子,“盛梢還有底線,他心里明白,一旦消息泄出去,世家大族知曉后,幾十萬大軍的命都會到威脅。”
“他沒有辦法保證,世家大族會將自的利益,放在幾十萬大軍命的后。”
趙晉的話伴隨著一寒氣,鉆了白五的骨頭子中。
“他們,幾十萬大軍的命,他們應當……”白五愕然之下,言語也有些毫無邏輯。
那可是幾十萬條人命,世家大族,總不至于如此荒唐。
“只要當權者,有那麼幾個這樣的人,就足夠了。”趙晉眸子泛著冷意,張合,從嚨泄出的聲音夾雜著幾分厭惡。
“盛梢不敢賭,賭輸了,他就是千古罪人,他這輩子,也都無法原諒自己。”
“孤要的,就是他這份不敢。”
白五眸微,忽然問道:“如果殿下原先的試探不滿意,是不是就不會告訴盛梢此事?”
他的聲音低了一些,約猜到了白五的打算,“殿下會換一個人選?”
“孤會換一個人。”
二人異口同聲地道。
趙晉怔愣片刻后朗聲笑道:“哈哈哈不錯,孤會換一個人,這戶部尚書的位置,可不是只有盛梢一個能夠坐。”
“現下戶部那邊不會有什麼問題,你讓默沉和僧帆過來。”
“是。”
僧帆二人來得很快。
“參見殿下。”
“免禮。”
“孤你們來,主要是三件事。”
趙晉抬起眼,聲音冷肅低沉,“一是立隴國,趙國與立隴國開戰的消息,想來你們都已經知曉了。”
“立隴國的消息,給陳梟一份,助他刺探立隴國的軍。”
“第二,”趙晉靠著座椅,肩背直,“盯好了世家大族,有任何異,立刻告訴孤。”
趙晉微微瞇起眼睛,語氣帶著幾分遲疑,“至于第三件,你們去南邊找找,有沒有什麼高產量的糧食。”
若是在華夏的歷史上,靠南的地方,古代會有占城稻,產量大,一年可以耕種二到三次。
不管怎麼樣,都要比現在的水稻要好。
想了想,趙晉補充道:“找一種水稻,一年可以種兩到三次的。”
“還有,查探一下南邊的糧食況。”
南邊的熱量條件要更加好,糧食產量應該比北邊更大,可趙晉查過稅收,南邊每年賦稅上的糧食,比北邊要。
趙晉想要看看,能不能將糧食產量提高,在確保糧食的前提下,空出勞力,發展商業。
畢竟,富國強兵,得先富國,才有錢去強兵,而富國需要依靠商業。
第三條命令讓僧帆與默沉不著頭腦,不過默沉還是應了下來。
“是,殿下。”
安排妥當后,趙晉批完一部分折子,起松了松筋骨。
在演武場和東宮的侍衛打了好幾場后,趙晉才有了離開演武場的意思。
“殿下。”一個太監快步走上前來,給趙晉遞上汗巾。
等趙晉干了額頭,脖子等地方的汗,將汗巾扔回給太監后,對方才低聲問道:“殿下,可要用膳?”
聞言,趙晉腳步微頓,抬頭看了看天,腳步一轉,直接朝東宮門口走去。
“今日不在東宮用膳了,出去吃吧。”
太監忙聲道:“那奴才這就去安排。”
“不用安排太多人,只是出去用一頓飯。”
趙晉有些頭疼地囑咐,他可不想出一下宮,后跟著一整個護衛隊。
這可真是生怕別人不知曉他的份一般。
太監皺了皺臉,“殿下,這不合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按孤說的辦。”趙晉沒給太多機會對方辯駁,這些人總是能拿出一大堆祖宗之制來他。
他快步回房,換了一裳。
等趙晉來到東宮門口時,馬車旁邊只站著七八個人,一個是喬裝打扮,近侍候的太監,另外幾個都是東宮侍衛。
趙晉滿意了,一袍,“走吧。”
他目的明確地帶著人去了迎客樓。
馬車在迎客樓停下,趙晉從馬車上下來時,只引來了幾個人的目。幾道目在他臉上打了幾個轉后,又移開了。
迎客樓是汴州城最大的酒樓,前來此的達貴人數不勝數。
趙晉只帶了七八個隨從,與那些出門則攜帶十多人的貴族相比,顯得很不出眾。
“唰!”趙晉一襲淡藍長袍,手中折扇被打開,他彎著眼,只當周遭的視線若無,抬腳走迎客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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