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能不能走慢些？”武田有氣無力地在后面喊道。

金全著氣，“是，是啊，楊大人，我快要跟不上你們了。”

梁仟也實在追不上了。

雙手在腰間，微躬著氣。

一群人在后面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與楊旭只是輕微暈船不同，這些人基本全部皆暈船得厲害，又激戰一場，力耗費嚴重，本追不上楊旭。

楊旭腳步一頓，朝四周了，挑了一棵大樹，在樹下站定沒有再走。

“呼！”

另一邊。

趙晉跌落下水后，一目，便是十來個黑人。

每人手中皆拿著工，正在鑿船底！

趙晉跌落水中時，他們立刻便注意到，接著朝趙晉游來。

趙晉憋著氣，忍著上傷口被江水浸泡的疼痛。

深藍的袍在水中飄開，紅水從袍浸出，染紅了周邊的江水。

水流太急，倘若逆流而上逃亡，上有傷，趙晉自知自己堅持不住多久。

毫不猶豫，趙晉順著水流方向，順流而下。

黑人窮追不舍，趙晉能夠清晰到自己的力在流失。

他猛地破出水面，環顧一圈，現在他正于江心，兩岸離得極遠，以他目前的力，想要抵達岸邊，很難。

而且現在那些人追逐不休，上岸也未必會放棄，能不能從他們手下逃出來，仍然是兩說。

趙晉深吸一口氣，又扎進水中，再次往前游。

這一次，他有意識地順著水流斜行，盡量以最小的力上岸。

哪怕希渺茫，趙晉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江水渾濁，眼睛長時間暴在江水難免有些刺痛。

趙晉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寧夫人溫婉又滄桑的面容，咬牙齒，拼命劃將要失去力氣的四肢。

他轉頭看了一眼仍然追不舍的黑人，隨著趙晉力的流逝，雙方的距離不斷拉近。

就在此時，意外突生！

趙晉沒有注意到，下面正好有一個漩渦！

待他重新轉回頭時，已經晚了！

漩渦的吸力直接將趙晉吸，瞬間就不知將趙晉卷到了哪里。

漩渦的水流非常急。

趙晉眼前一陣暈眩，耳邊盡是水流的嘩啦聲。

一直死撐著的睜開的雙眼終于撐不住，緩緩閉上。

撐不下去了嗎？

黑人猶豫了一下，沒有再靠近，轉游了回去。

“大人，我們現在怎麼找爺？”秦衡取下水壺，喝了一大口。

楊旭垂著眼瞼，“一路找。”

“爺當時了傷，自己很難游到岸邊。”金全憂心忡忡，“所以只能順流而下。”

“最大的可能是爺直接被水流沖走。”

梁仟眉頭鎖，“爺了傷，我怕他撐不住。”

“只是傷或許都還好。”

其余人瞪了一眼許七，“只是傷還不嚴重？”

武田氣咻咻，“這種況下，力不足，那可是要命的事，還不嚴重？”

“你們還記不記得老伯喊的那一嗓子，我們混戰的時候。”

許七苦笑，“船下有人，當時應當是有人在下面鑿船。”

“爺掉下去，船下的人豈會不知道？”

眾人臉瞬間白了。

金全抖著道：“不，不一定，爺福大命大，這麼多回我們最后都無事了。”

“繼續找。”楊旭依舊堅定不移。

眾人沒有異議，既然他們選擇跟在楊旭后面，就已然決定找到底。

宛平城。

褚老頭放下背上的藥簍，蹲在河邊，掬了幾捧河水洗臉。

甩甩手，他剛剛站起來，眼角余掃過一團東西。

褚老頭瞇了瞇眼，湊近一看，驚得連往后退了幾步。

河邊躺著一個人，極為年輕，大半子還浸泡在河里，幾乎只有腦袋和肩膀出來。

“這人是……”

猶豫許久，褚老頭壯著膽子，湊近瞧了幾眼。

“小伙子長得還俊俏。”

邊嘀咕，褚老頭邊將手放在年輕人鼻尖。

良久，一微弱的氣流打在他手指上。

褚老頭松了口氣，抬手將人拉出來，免得繼續在河里泡著。

然而之后，褚老頭卻是愁眉不展。

“這小伙子看著瘦瘦弱弱，重著實不輕，小老頭我抬不回去啊！”

“褚老爹？你在做什麼？”

帶著些許疑的聲音突兀響起。

褚老頭眼睛一亮，高興地轉，“是張小子啊！快快快，幫你褚老爹我一個忙。”

“自然……”張全后半句被吞了回去，驚疑不定地指著年輕人。

“褚老爹，這人死了？”

褚老頭左右瞧瞧年輕人，越看越覺得長得俊。

“沒死，還剩幾口氣吊著。”

“小老頭我抬不回去，一把老骨頭，想麻煩張小子幫我把他抬回去。”

“褚老爹，”張全有些猶豫，“這人來歷不明，萬一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只怕會招來禍患。”

褚老頭吹眉瞪眼，“難不就讓他死在這里？沒看到就算了，現下明知道還能救，結果見死不救，我這輩子都睡不安心！”

話落，褚老頭將簍子往背上一背，手就要拖年輕人。

張全哪里真能讓褚老頭一把年紀，還要將人弄回去？

“褚老爹，小子幫忙就是了！”說著，張全就直接蹲下來，示意褚老頭將人弄到他背上。

張全背著人站起來，“褚老爹，走吧。”

趙晉迷迷糊糊間仿佛聽見了人聲。

“他怎麼還沒醒？”

“爺爺，這燒完全推不下去啊？”

“小老頭我也只能幫他到這里了，其余只能靠他自己撐過去了。”

“可他燒得這麼嚴重……”

趙晉頭疼裂，渾發燙，只能約知曉自己被人救了。

渾渾噩噩間，趙晉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流失，四肢越來越無力，仿佛回到在江中的覺。

眼睛像是被糊住，完全掙不開。

趙晉心里有些著急。

他還沒有將娘救出來，他不能出事，他一定要活下來。

如果他死了，娘一個人怎麼辦？

幾番掙扎，趙晉猛地睜開眼。

“你醒了？！”驚喜的聲音在趙晉耳邊炸響。

趙晉眼珠微，腦袋轉了轉，視線中映一個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