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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磚》 第22節 感業寺

李象呆坐了片刻,就慢慢起,從袖子裡取出一張錢票放在桌子上,意興闌珊的往外走,明月見他臉不好也不敢問,只好任由他走了出去。

春天的杏花雨飄灑在李象單薄的春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瞅著復歸的燕子,小聲說:“無聊的一年又開始了,不過我是不是該去衡山待著呢?小壽兒走了,長安竟然是如此的寂寞。”

雲燁不知道雲壽在半天時間裡做了多事,傍晚回家吃飯的時候,發現兒子已經坐在飯桌旁等著自己,於是笑著拿手指敲敲桌子道:“想好了?”

“想好了,孩兒準備去漠北!”

辛月的手抖了一下,焦急的想要說話,被雲燁給阻止了。

“爲什麼?漠北沒人了,突厥人全族搬遷走了,北海邊上再也沒有人煙,那裡的草原上只有野馬在奔騰,當然,野驢也不,如果喜歡打獵那裡倒是一個好去,只是你什麼時候喜歡打獵了?皇家園林的秋獵你都沒什麼興趣,去那片寂寞的荒原做什麼?

整個漠北只有駐軍一萬二,主要的工作就是替帝國牧馬,你如果喜歡養馬,不如去賀蘭山下,至那裡你還能見到些許的人煙。”

“爹爹,孩兒想去最艱苦的地方,磨練一下意志。”

雲燁張笑了起來,溫的看著自己的長子說:“用嚴苛的環境磨練意志就算是落了下乘,突厥人世世代代都生長在北海邊上,他們依然不是我關中弟子的對手,可見環境打熬不了筋骨,只會傷害,他們如今只能進行萬里遠征。到現在也不知道生死存亡,這樣的作爲是不可取的。

你從小就是一個意志堅強的孩子,不管是念書,還是練武,都非常的用功,說實話可比爹爹我強的太多了。論生慣養誰的壞病誰都沒有你爹爹的多,還不是一樣做了很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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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家裡的長子,最後總是要繼承家業的,其實這對你來說是非常不公平的,繼承了家業你就不能隨心所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不像你的弟弟妹妹,只要他們願意,爹爹不會去阻攔他們的志願的,就像歡兒說自己想做一個聞香師。爹爹雖然不知道什麼是聞香師,還是允許他有這個好,當然我沒想到他喜歡跑到孩子的上去聞,這就過份了,所以他到現在都下不了牀。

爹爹告訴你這些,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去嶽州的打算?”

雲壽低著頭慢慢的吃飯,他其實真的很想去草原,去了嶽州和在家區別不大。老管家會把自己照顧的比在家還要舒坦。

“這就是不願意嘍?還真的一門心思想去天邊走一趟啊,你單鷹姑父和熙伯伯他們就去過天邊。據說還看見過極,快把那裡的白熊殺了,也罷,想去就去,男子漢大丈夫坐起而行便是,不過你只有三年時間。爹爹也只能給你三年時間,當三年馬倌,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雲燁說話的時候,辛月一般不會,但是今天不了。聽到丈夫答應了兒子的要求,猛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尖著嗓子說:“不,他不能去荒原。想去荒原等我死了再去。”

說完就扔下碗筷,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估計在大哭。

“這是你的麻煩,兒子,想去荒原就去把你娘哄高興,我要去看歡兒,昨日的一頓板子,估計屁上的傷還沒有結痂子。”

雲燁拿菜湯將碗裡最後的一點米飯泡一下,就一口吃就去看自己的二兒子。

剛出大廳的門,雲燁的瞳孔就在,自家的圍牆上站著一隻很大的黑貍貓,貍貓的脖子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惠閣三個字。

那隻貍貓似乎通靈,等雲燁看清楚上面的字跡之後,就快速的躍上一棵大樹,在屋脊間只是閃現幾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閣?沒聽說過這個地方,長安有名有姓的建築,雲燁大上都知道一些,就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龍之類的詞也是可以隨便用的?

老錢也沒有聽說過,找來的家裡的幾個老人全都不知道這地方在哪,最後一致把目放在一言不發的無舌上。

“有這個地方,不在皇宮,在業寺,是先帝妃子修行的地方,雲燁,你也進不去,這會犯忌諱的,這種忌諱只要是男人就無法容忍。”

雲燁笑了一下說:“之所以會出現這樣多的忌諱,其實是我們自己的錯,大家都不願意說實話,總想把事埋在心裡,然後就多了無數的猜忌,大家都擔心猜忌的後果,所以慢慢的猜忌就變了忌諱,以至於讓所有人駐足不前,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藏之地啊,以陛下之尊都因爲這個忌諱從不踏進那裡,娘娘就算是負統領六宮之責,恐怕也不好常去那裡吧?

那裡纔是被長安人有意識的忘的地方,所以老錢他們這樣的長安通都不曉得惠閣在那裡,呵呵,我現在更加的好奇了,一個老農爲何會業寺,那裡是尼姑的天下,周邊還有守衛,整個業寺佔地八百餘畝,那裡面也該藏著無數的。”

劉方搖頭說:“那個地方你去不得,誰去誰沾因果。氣,戾氣,怨氣,都太重了。”

雲燁哈哈笑著說:“我正好拿著那幾面玉牌進去,用玉牌的芒驅散那裡的氣,化解一些戾氣豈不是很好?”

這就是那個老農的回答?他一直藏業寺?對這個地方雲燁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不陌生了,武瞾和李治的幽會之地嘛,這個必須去看看纔好,當然要帶上小武。

狄仁傑不願意放過這樣的一個好機會,他也想見識一下,於是,雲燁第二天就帶著他們夫妻兩進了皇宮,向長孫申請去業寺。

業寺?那裡是先帝妃子出家修行的地方,你去作甚?”長孫愣了一下張就問。

“有一隻很大的黑貍貓脖子上掛了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惠閣三個字,似乎在邀請我去那裡一敘,事出古怪,所以微臣就打算去看一下。”

“你從哪裡見到那隻黑貍貓的?”長孫的眼神變得尖銳起來,不但人站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急促。

“我家,剛吃完飯,打算去花園裡溜達一下,就看到那隻貓站在圍牆上也不喚,就那樣冷冰冰的瞅著我。”

長孫坐了下來煩躁的說:“那裡不是你一個外臣能去的地方,風慘慘的有什麼好看的。”

雲燁呵呵一笑,從懷裡取出玉牌,一一安放在無舌做好的架子上,當最後一枚玉牌放進去之後,四面玉牌就一起開始發線很足,無舌這幾天一直把玉牌放在太底下暴曬來著。

“無舌說這東西發出的芒是神,可以祛除一切污穢,所以帶著他應該無礙的。”

人和傳說中的龍是一種生,對於發,發亮的東西總是充滿了好奇心,長孫也不回答雲燁的問題,顧著擺弄玉牌,一會放進去,一會又拿下來,刺眼的線明滅不定,雲燁的兩隻眼睛都已經被晃得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東西借我玩幾天!”長孫要東西總是這麼霸氣,尤其是向雲燁要東西。

“您把玩幾天可以,不過要還給我,這東西我送給無舌了,他現在把這東西當寶貝,一天都離不了,要是您拿走不還,無舌估計就沒幾天活頭了。”

“小氣的,要個東西還往別人上推,一點孝心都沒有。好了,我把玩幾天就還給無舌,一個老奴才,現在也變得金貴起來了。“

東西到了長孫手裡就要不回來了,一手提著玉牌,一手提著架子,隨便向宮娥吩咐一聲起駕,皇宮裡頓時就起來。

主人要出等到儀仗車架準備好日頭已經爬的老高,前面是千牛衛開道,後面是堆打著小旗的皇家侍衛,雲燁和狄仁傑騎著馬隨在後面吃灰,小武倒是被長孫到車架上去聊天,也不知道長孫能不能從小狐貍一樣的小武上打探到什麼消息。

業寺在長安城的西北角,到都是古木森森,不說別的,是氣溫這裡就比別的地方低好多,狄仁傑小聲的問雲燁:“師父,您爲何一定要請皇后娘娘過來,合適麼?這是咱們白玉京和其他士高人的會面,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尊重對方了?“

雲燁反手在狄仁傑的腦袋上了一掌說:“胡說什麼,什麼做白玉京?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這是師父當年隨口說的一句胡話,這麼些年來,爲了這句胡話,你師父我都快要被瘋了,你最近是不是真的以爲自己就是賓人?告訴你,收起你的鬼心思,不要胡來。

至於說到尊敬,咱們地過來,難道就是尊敬了?顧了那些人的面子,皇家的面子往哪裡放?業寺都是些妙齡尼,我們師徒想要進來,如果沒有娘娘帶路,我纔不進來,傳出去,不但皇家的面沒了,我們師徒的面子也沒了,孰輕孰重你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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