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跑到山裡玩耍也是雲燁的無奈之舉，家裡面總有人過來要求他去皇宮請罪，尤其是許敬宗快要給雲燁跪下了，在他看來，這位大爺就是在和皇帝嘔氣，只要讓皇帝消了氣，立馬就會晴空萬里，風和日麗，大清早的雲燁還沒出門，就被一大羣人堵在了家裡。

“雲侯，您就去趟皇宮吧，禮我都準備好了，您只要騎上旺財去皇宮就，哪怕不見陛下，您去娘娘那裡打個轉問個安總吧？娘娘是您的老師，向服不丟人！”

每個人後都有一大串利益共同，自己不在乎皇家的寵信，但是這些人離不了這東西，短短的兩個月，沒個府裡的收益就了一大截。

秦大也在，程默的老孃也在，每個人都希雲燁走一趟皇宮，只要進到皇宮裡讓外人看見就，免得謠言滿天飛的影響生意。

許敬宗說話雲燁完全可以當他在放屁，程夫人在辛月的伺候下抹著眼淚說話的時候，雲燁只好煩躁的站起來，衝進宅換服，不穿服，就穿書院的棉袍子，也不知道是誰給設計的，厚古隆冬的非常難看。

程夫人看到雲燁穿這一聲，又開始流眼淚了，這不是去請安的，這是去丟人的，家裡的各種各樣的皮氅子難道沒有，非要挑一件最寒酸的過去。

“就它了，誰要是敢讓我去換服，我就不去了！”

“好，好，書院的服麼，算不得寒酸。就這樣去，記住啊，籃子裡是一塊瑪瑙硯臺，上面的母子嬉戲圖說的就是娘娘和七個孩子的事，萬萬不敢送錯了。

這一塊西域溫玉是送給楊妃的，羊脂玉是送給妃的，你最好一個個的送到，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至於陛下，你不是有一匹很大的戰馬嗎？那是從優素福手裡繳獲來的，就把它送給陛下，老天爺啊，咱們就是在看陛下臉活人，你怎麼敢發脾氣喲。”

“沒了，大馬給了默，我這裡沒有。”

“我給你帶來了，還裝飾了一下，默被我足了。”程夫人咬牙切齒的說。

擔心雲燁半路跑掉，程夫人特意押著雲燁來到皇宮門前，眼見他帶著東西進了皇宮，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瞅著雲燁的背影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道：“到底是年輕啊，上來了脾氣就什麼都不顧了。”

旺財是能進皇宮的，這是特例，主要是皇后喜歡旺財的憨頭憨腦的樣子，本來很高大的旺財和那匹繳獲來的巨馬站在一起，給人的覺就像是一頭驢子。

馬蹄鐵敲擊在石板上錚錚作響，銀白的火星一閃即逝，雲燁自己牽著兩匹馬在甬道里行走，兩個宦擡著禮在後面跟著。

不是他喜歡牽馬，而是因爲旺財很不聽話，換個陌生人牽著就會踢人，它還喜歡去皇家凍得邦邦的水池子上去聞乾枯的蓮蓬。

這匹大大的頓河馬倒是非常的溫順，雖然一墨黑，再被程夫人披上馬甲，看起來就像是一頭洪荒猛，它卻乖乖地跟在雲燁的背後一步一挪的走，非常的畏懼旺財。

今天是個明的好日子，長孫披著斗篷正帶著大羣的宮，宦在皇宮的花園裡散步，一個小宮眼尖，一下子就發現站在樹叢裡的雲燁，連忙指給皇后看。

“原來是旺財啊！”長孫徑直走了過來，只跟馬打招呼不理人的行徑非常的惡劣。

旺財見過皇后無數次了，知道這個人惹不起，連忙把自己的長臉低下來，好讓皇后得輕鬆些，長孫一邊輕輕地拍著旺財的迎面骨，一面小聲的說：“還是旺財乖，見了幾面就記住本宮了，牲畜都比人有義些，不像有些混賬東西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本事沒見漲多脾氣倒是變壞了很多。

乖巧伶俐的就該有賞賜，沒道理髮脾氣的就該懲罰，梅姑，我記得旺財最喜歡吃果子，你把那盤子青梨拿過來請它吃。”

剛纔還在發脾氣的旺財看到一盤子青梨長了脖子就跟著那個妖嬈的走了，上脣都翻起來了。

獎賞完了聽話的，自然就會懲罰不聽話的，雲燁認爲自己就是那個不聽話的。

“怎麼不說話？旺財不會說話，你也不會？”長孫的一雙眼已經快要立起來了。

“弟子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上元節的宴席上腦子一就說了那段混賬話，最近在沙漠上殺人殺的起了兇，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回來後就想好好地修心養一陣子，說到底還是弟子的修養不夠，惹您生氣了，弟子認罰。”雲燁連忙向長孫解釋，在長孫面前你最好趁發火的時候認錯，一旦等到長孫牌流眼淚的時候，事就麻煩了，絕對不是你認個錯能過去的，雲燁早就過這樣的罪。

“這也是一個說法，本宮聽說凡是去了沙漠戈壁的人都會沾染一些壞脾氣，人也會多了幾分戾氣，回到繁華地就該多休養一陣子，你現在修養過來沒有？聽說你這段時間飛鷹走馬的很是逍遙。“長孫瞅瞅雲燁的臉問道。

“一時半會的還扳不過來，這一次當大將軍當得時間太長了，整天說的每一句話都和殺人有關，腦子裡也都是些殘肢斷臂，一門心思的想致敵人於死地，時間久了，就沒了耐，學生有時候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變了一個純粹的軍人，所以就對朝堂上的那一套做法非常的厭惡。”

長孫點點頭道：“這樣說就能說得過去，陛下以前統領大軍作戰回來之後，脾氣也很暴躁，戾氣也重，都知道戾氣重了不好，可是大將軍那有不殺人的，這原本就是一個殺人的職位。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最近朝廷的戾氣確實很重，東南西北都在清算，都在殺人，新羅的皇室已經快被殺了，百濟的王逃跑去了倭國，雉奴也在遼東翻臉了開始大規模的襲殺那些野人，原以爲劉仁願回來了，南邊就會安定，卻不想滿世界的勳貴帶著自己的商船又過了海峽，真不知道他們要哪些淋淋的銅錢做什麼……”

雲燁陪著皇后進了兩儀殿，長孫很難得的命準備了幾樣緻的酒菜，自己坐在上首端起杯子說：“這一杯爲你在西域放馬戰乾杯，大唐男兒的氣之勇，被你展現的淋漓盡致，本宮爲雲將軍賀！”

雲燁離席雙手舉杯大聲的回答一聲“喏！”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長孫招手讓雲燁坐過來，又給他斟滿了一杯酒說：“你可知道在國朝最艱難的時刻，你大敗突厥人的捷報有何等的珍貴嗎？

當時郭孝恪戰敗死全軍覆沒，張儉和你陷重圍朝不保夕，契苾在野人的攻擊下節節後退，陛下半月之間連發三道徵兵令，關中男兒紛紛束甲準備出征，婦嚎哭之聲震咸橋，整個長安都見不到喜，天下人更是人心惶惶，突聞你神威大振以勝多將突厥，吐蕃聯軍打的風而逃，染瀚海，大軍所到之寸草不留，西域遂安，本宮再爲將軍賀！”

雲燁端起酒杯想起沙漠的種種，眼前飄過無數悉的人影，再想到自己站在茲城牆看到遍地的死，以及見到郭孝恪殘骨的那一刻，眼中淚水頓時奪眶而出，熱淚滴進酒杯一飲而盡，有道不出的苦和快意。

長孫喝乾了杯中酒，又爲雲燁滿上，這一回了皇后的威嚴和霸氣，平添了一溫，慢慢的說：“我當時正在老君觀爲我大唐將士祈福，天下粥粥，我心何嘗不是油煎一般，束手無策纔會去老君觀尋求藉，當長安城的歡呼聲傳進薦福寺的時候，我匆匆的自神堂起，攀著大門努力的傾聽外面的歡呼。我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一位將軍爲我大唐立下如此的蓋世之功。

斷鴻來了，那樣的一位高手，五十丈長的路居然磕倒了三回，子還沒起來就向我大喊：”茲大捷，雲侯陣斬十萬！“

那一刻我的心終於落地了，全就像被掉骨頭般無力，只知道不斷地敲打著門檻大：”好樣的，好樣的，好孩子！”那一刻，我，大唐的皇后到無上的榮！因爲這場勝仗，是我的弟子在最嚴苛的境遇裡取得的大勝！

小燁，來，爲師爲雲燁賀！”

滿滿的三杯烈酒下肚，長孫的面龐變得了，不斷的向雲燁詢問西域的事，從風土人一直到郭孝恪的戰，從神仙地的發現到西王母神宮的建立，雲燁一會說的傷，師徒二人痛哭流涕，一會說到稽，兩人又縱聲長笑。

所有的宮奴路過兩儀殿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腳步，唯恐打擾了兩人的談話。

李二來了，站在大殿外面聽了好一陣子，笑著點點頭就吩咐宦好生伺候，自己揹著手轉去了萬民宮，今日的兩儀殿不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