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齊嵩本想發難,沒想到楊軒竟然先發制人,氣的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你倒是說說看,老夫如何難辭其咎了?”
楊軒微微一笑,這老頭不行啊,自己隨口說了一句,他就激了,這不是把主權到我手上了嘛。
“尚書大人,溫飽二字,無非是吃飽穿暖,但是縱觀大盛朝二百多年,百姓們依然缺吃穿,一年到頭辛苦勞作,依然難以維持生計,是為何故?”
說到這,楊軒掃視了群臣一眼,略微停頓了一會兒,這個停頓做控場,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上的時候,才繼續開口。
“無非是技方面的停滯不前,農民耕種的品種沒有變化,耕作工也沒有變化,織布的技沒有變化,織布的工也沒有變化,這歸結底,都是工部的不作為,因為工部給予工匠的待遇,實在是太低了。”
“整個工部,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書生,真正有技的工匠,俸祿低人一等,份也低人一等,就是有什麼新的技,也要被那些只讀圣賢書的門外漢挑病,多做多錯,不做不錯,這就是工匠們如今的態度,這種況下,誰還會愿意改良稻種,改良工?”
其實楊軒這個話題有點大了,涉及到的問題更大,但是他此時只把帽子扣在工部的頭上,就令齊嵩有些難以接了。
萬民溫飽的問題自古就有,可是很多事他又不能當場說出來,不然滿朝文武都要被拖下水,于是齊嵩憋得滿臉通紅,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吭哧了好一會兒,齊嵩才兩眼一瞪:“所以這便是你挖我墻腳的理由?”
哎喲,這老頭有點東西啊,這麼快就從我挖的坑里跳出來了?
“原來尚書大人是說這事啊。”楊軒嚴肅的表,逐漸出笑意:“良禽擇木而棲,工部的工匠們寧愿放棄吏的份,都要到我那去謀生,我看尚書大人更應該反省吧。”
“嘶……”
這簡單的一句話,直接就把責任推到了工部尚書的頭上,偏偏一眾大臣們還覺得頗有道理。
就連皇帝陛下也點了點頭道:“齊卿家,楊卿家說的有道理啊,你工部的人怎麼那麼容易就被人挖走了呢?”
齊嵩頓時無言以對,這工匠們的俸祿,又不是自己說了算的,這事怎麼能怪到自己頭上呢?
可是他能怎麼辦呢?
甩鍋?
往哪甩?
甩給吏部?
還是甩給皇帝陛下?
文武百也不敢接茬,雖然現在說的是挖墻腳的事,但是事起因還是萬民溫飽,這口鍋誰也背不起啊。
這時候接茬,萬一引火燒,工部尚書這個榜樣就在那站著呢。
其實就連皇帝陛下此時也有些為難,工部是他的,楊軒那個技研發部門他也有份啊,手心手背都是,他偏袒誰都不對。
然后,楊軒見齊嵩無言以對,又加了一把猛料。
“啟稟皇上,臣雖然招攬了一些工部的工匠,但是這些工匠可是給臣帶來不的驚喜,按照我的獎勵機制,工匠們上了近百種技改良的方案,有一半以上都是有益于民生的技,其中更是有著一種做耬車的耕作工,用于農耕,可節約一半以上的人力力,此等改良,臣獎勵了白銀一萬兩,敢問尚書大人,這等改良技和人才,為何在工部時,得不到重視?”
群臣頓時一片嘩然,紛紛議論起來。
可是他們議論的卻不是那耬車,而是一萬兩白銀的獎勵。
一萬兩啊,便是當朝一品大員,一年的俸祿也沒這麼多,當然,員們自然有其他來錢的渠道,但是一萬兩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要按照工部工匠的俸祿來算,他們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銀子。
對此,楊軒出了鄙視的表。
既然事已經到了這一步,楊軒干脆就把之后的計劃提前一步了。
“啟稟皇上,臣還有事要奏。”
“楊卿請講。”
皇帝陛下的態度令楊軒心頭一振:“皇上,臣以為,工匠們所發明創作之技,應該加以保護,否則極易被他人效仿,利益被他人所占,長此以往,便沒有工匠愿意發明創作了。”
“卿之意,該如何保護?”
“臣以為,可增設一條律法,名為專利保護法,工匠發明創作之技,申請專利之后,他人若要仿制,必須得到專利所有者的授權,否則便以刑罰。”
楊軒的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跳出來了:“臣反對。”
“臣也反對,區區工匠,奇巧技而已,竟然妄想得律法之庇佑,實屬本末倒置,若如此,豈非天下萬民皆沉迷于此,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聽到這話,楊軒的眼珠子都瞪圓了,這貨是什麼腦回路啊?真要是天下萬民皆沉迷于此,大盛朝豈不是要飛天?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原因了,這幫子讀圣賢書的人,無非就是要保持讀書人的地位,若是楊軒所說的專利保護法得以實施,讀書人的地位必將到極大的沖擊。
思慮至此,楊軒冷笑兩聲,說了句:“你放屁。”
這話一出,群臣震驚,都出了不可思議的神看著楊軒。
這小子膽也太大了,知道這位是誰嗎,開口就罵?
剛才跳出來那人一聽楊軒竟然敢罵自己,臉都氣紅了,雙目一瞪:“黃口小兒,竟無上下尊卑之分,臣請皇上治他不敬之罪。”
楊軒怡然不懼,瞪著這老頭說道:“你也是讀圣賢書的,可知何為尊何為卑?”
老頭傲然而立:“你可知我是誰?敢與我論尊卑?”
楊軒切了一聲道:“既然你讀圣賢書,當知孟子曾說過,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在天下萬民面前,皇上尚且不敢為尊,你算老幾,敢與天下萬民論尊卑?難不,你覺得你比皇上,比社稷都要尊貴?”
這些讀書人,每當與皇上意見相悖時,就總是把萬民福祉掛在邊,以此為借口,得皇上不得不按照他們的意見行事。
而今天,這個借口卻被楊軒先用了,雖然是換概念,但是卻也不容反駁。
扣帽子這種事,楊軒可是門路。
這老頭的臉越加通紅,偏偏又反駁不得,忽然間,就像是一口氣散了般,整個人就了,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大臣趕扶住:“馮太師,馮太師?”
就連皇帝陛下也焦急地站起來:“快,快傳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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