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接風的酒席從老先生的家院改到了知府衙門里頭。

杭州知府親自陪同，杭州大小員盡皆前來拜見。

不過白宋此刻面對一桌酒席毫無興致。

現在的杭州城似乎比揚州更為混。

這不是簡單的剿匪就能解決的，而是百姓心不同，相互質疑指責，因為老先生的死，將矛盾發了出來。

外面的文人中有人說老先生死有余辜，就是死了也不能彌補他給杭州文人的抹黑。

也有人開始同老先生，指責那些人死了老先生。

至于白宋這幾個從京城來的欽差，文人們更是不余力地各種辱罵。

而且江南文士是真有不怕死的，本不管朝廷的態度，大有玉石俱焚的姿態。

白宋本為江湖的事而來，沒想到在巧合之下掀起了一場杭州的文化風暴。

外界的況讓知府很難辦，欽差來杭州，看到的是這麼一片混的場景，朝廷定然是認定當地員的失職，要是不設法補救，只怕頭頂的烏紗帽都保不住。

“白大人，外面鬧事的人要不要抓起來？如此出言不遜，也太不像樣了。”知府大人給白宋倒了一杯酒，乘機小聲詢問。

白宋擺手：“不必了。”

“白大人，都是下失職，才讓城中出現此等惡劣的事，今后……”

白宋抬手打斷，知府大人心里就是一沉，心說這是連機會都不給自己了？

“我來不是管你民間文人的事，明日開始便下發公文，就說朝廷詔安，讓杭州周邊所有的江湖勢力前來投效，以一個月為期限，若一月之前來投效朝廷，不管他們以前做過什麼，朝廷都既往不咎。但若一個月沒有接朝廷詔安，所有門派都會被認作反賊，朝廷便會直接發兵圍剿。”

知府一邊聽，一邊點頭，趕回答：“大人放心，下即刻就去傳話。”

白宋再看眼前的一桌宴席，無甚胃口，將筷子一丟：“我先回去休息了。”

知府準備了最上乘的別苑供白宋居住。

別苑之中有水榭亭臺，盡顯江南水鄉的風貌，小徑小院極富詩意，即便是久這等不通詩文的外國子也被小院景致吸引。

白宋全無心，到了房間，倒頭便睡。

田若云跟隨白宋一路，頭一次見白宋如此消沉，心中莫名不快。

田若云送了一碗清粥：“那老先生之死非相公之過，不必如此憂心。”

白宋躺在床上，沒有回應。

田若云繼續又說：“相公起來吃點東西吧，今日還未進食。”

這時，久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杭州城是有人故意挑撥，才有文人如此義憤。”

聽到這話，白宋立刻起床，走到外頭，盯著久問：“你何得來的消息？”

“放在才街上偶遇一人，乃是我忍宗失蹤多年舊部。”

“什麼？”

杭州還能遇到東瀛人？

“那人本是忍宗叛忍，今日路上撞見，以為我是忍宗來追殺的。結果居然是率先手，但久為與人武，法差了許多，已是被我擒在院里。”

“哦？快帶我去看看。”

別苑的后院里，一個農婦被捆在一顆樹下。

白宋和久到了，那農婦力地掙扎了幾下。

“不用張，我們跟忍宗，跟東皇閣都沒有任何關系，相反，我們跟東皇閣還是死敵，如果你的份屬實，我們還算是朋友。”白宋和善說道。

婦人看了看白宋：“你若所說是真，便放了我回去。”

“只要稍作幾句問話，便放你離開。”

白宋說了，便對久使了使眼。

久上前給婦人松了綁。

白宋問：“你說杭州文人如此激憤是因為有人暗中挑唆？”

“是！”婦人堅定道。

“你如何得知？”

“我是東瀛叛忍，數年前逃杭州，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但是，我自知份特殊，故而每日過得提心吊膽，凡有風吹草就要細細打探。就在數月前，杭州城有人刻意以唐史之事挑撥，民間逐漸積累怨言，才有今日的狀況。”

“意思是你無意中發現的？”

“是。”

“到底是什麼人在散播謠言？”

“似是一個年輕的小公子。”

“年輕的小公子？”

白宋心里咯噔一下，心說這個年輕的小公子不會是自己兒子白安吧？

以一人之力去挑撥民間怨憤，這種大膽之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來的。

小白安從小集萬千寵于一，從未有過畏懼之心，而且他又常走宮中，聽說過很多宮中事，要是因一時好事而說了，再有人旁側吹捧一下，激起了滿足，會不會越說越多？

關鍵小白安就是在幾個月前離開長安到了杭州。

對方不說是年輕的公子，而說是年輕的小公子，怎麼想都會是白安最合適。

而且只有一個人，不是一個團。

白宋這麼一想，越發覺得不妥。

白宋趕追問那小公子的容貌，年紀，可對方之聽到聲音，看也沒看全，那里知道的？

沒有辦法，白宋只能送那婦人離開。

然后趕將找白安的事提到了第一位。

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要是因為他制造了這場混，那就是一場大罪過。

“把知府過來。”

白宋傳話給別苑的家丁。

家丁立即去辦，不出半個時辰，知府就趕到了。

“白大人，這麼急著召見下，是有什麼急事嗎？”

“你立刻去查，最近幾個月今日到了杭州城的年輕年中有沒有個五六歲的小子？特點嘛……就是人小鬼大，看起來特別的那種，把所有的信息以最快的速度匯總過來。”

“是是是是！”

知府大人沒見過白宋這麼張，趕照著吩咐去辦。

本來以為這件事會十分麻煩，畢竟杭州這麼多人，要找白安，豈不是大海撈針？

可第二天一早，知府就整理好了消息找到了白宋。

一個晚上的時間，知府就了解到四個月前真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公子來了杭州城，并且鬧出了不靜，所以一查就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