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白宋稍待疑，進屋之后發現來人是墨老。

與之同行的，還有那位奇勝香兒的墨已清墨姑娘。

一老一，相伴而來。

墨老坐在廳前，墨已清站在側。

見白宋回來了，墨老方才起拱手：“白老弟，別來無恙啊？”

白宋點點頭，沒了以往的殷勤和淡然。

如此表現倒也不讓人意外。

邙縣的人都知道，林家贅婿近來不如意。

自打了鄭家爺以后，了幾日牢獄之災，又被鄭家打個半死，如今又被林家攆出家門。

好在靠著黑心錢買了宅子，不然當如喪家之犬了。

墨老對白宋的漠然不以為意，反倒有些同，笑了笑：“人生難得不如意，白老弟不必為今日之事過于掛心。”

再見墨家姑娘，白宋已無初見時的驚艷。

且近日來的確憋悶，沒有心去裝古人，更沒有心去文縐縐地答話。

白宋心知他們上門的心思，徑直去了里屋，從隨行李上拿出了準備許久的防曬霜。

防曬霜是白宋早些日子從空間取得的。

小歲評之前打鄭家公子，就是為了取給墨家姑娘送防曬霜。

結果半路打了人，被關進大牢。

防曬霜被衙役搜出，卻又不知是何，等白宋出獄時，又將其還給了白宋。

之后白宋就把防曬霜帶在邊，卻一直沒尋到機會給墨家姑娘。

白宋將防曬霜放在桌上：“喏……你們要的東西。”

祖孫二人換一個眼神，看著桌上件兒都是瞪大了眼睛。

“這是何？”

“防曬霜，涂在臉上就不怕了。”

“防曬霜……”墨老擰眉，看著晶瑩剔的瓶子就不敢，“老夫還不曾聽聞過。”

墨已清眼閃：“爺爺，裝盛此的瓶子莫不是傳自西域的晶鉆打造？相傳那晶鉆只米粒大小便價值千金，便是皇宮也不得見幾顆。白大夫這防曬霜乃用如此之大的晶鉆瓶子，實在是匪夷所思。此之珍貴，難以估量啊……”

一個玻璃瓶子，把爺孫兩給嚇傻了。

白宋是沒意識到會有這種誤會。

說白了就是個玻璃瓶子，只是一般用來裝化妝品的瓶子都造得比較高級，自然看著會卟啉卟啉……

墨老也點頭，駭然：“不可不可……此過于貴重，墨家收不得。”

看了一天的病，白宋有些困了，打著哈欠：“我說過不要任何回報，這話是記得的。盡管拿去便是。”

白宋不以為意，雖然這瓶子或可在大唐賣出天價，但只要有需求，白宋隨時能從空間里再取，所以并不重要。

但祖孫二人已把這防曬霜當作了神藥，無法用金錢衡量。

偏生這白大夫分文不取，還如此泰然！

簡直是活佛轉世。

墨老有些心了，但又不好意思手，看著桌上的瓶子連連嘆：“今日外界多有傳言，說白老弟貪得無厭，問診胡收費。實則與白老弟相，方知白老弟心坦然，令世人汗。”

說老說去，墨老還是不要著老臉說把防曬霜收下。

側站著的墨家姑娘卻心急如焚，顧不得姿態，直接跪了下去。

“謝白大夫厚贈，墨已清必當銘記一生……”

初見這墨家姑娘是何等高傲？

這忽然一跪，把白宋嚇了一跳，瞌睡都給嚇沒了。

“誒誒誒……這……這咋了？”

跪在地上的姑娘著白宋，眼淚嘩嘩地流：“白大夫真乃天下至善之人，小子往昔多有誤會，懇請白大夫原諒。”

“哎呀，你先起來！”

白宋大為難，急忙去攙扶。

這一上前，自然免不了跟墨姑娘雙手相握，更不了吸一口姑娘家的香。

白宋沒覺得什麼，屋外厚著的桑桑有些急了，撅著小就要進屋去。

白也在聽，見桑桑要進去，一把將拉住。

“桑桑，你干嘛呀？”

“我……”桑桑話音一頓，“我就進去看看不行嗎？”

“當然不行！”

“為什麼？”

“沒看見我哥跟漂亮的姐姐說話呢！你去打擾干嘛？”

“你哥都跟別家人牽到一起了，你一點都不著急？”

“我干嘛著急？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白異樣脖子，一副理所應當的架勢，“我家哥哥，當然是越多姑娘喜歡越好，這樣才顯得我哥厲害嘛。”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說著，桑桑甩著就要進屋。

白抓得更了：“桑桑，你是不是跟我一伙兒的？你不該站在我哥一邊嗎？平日里看你對我哥哥忠心的，怎麼一見了別的人，就跟變了人兒似的。”

“……”桑桑臉一紅，僵住了。

“哦……我明白了，你也喜歡我哥？對不對！”白加重了語氣，小手指著桑桑鼻子，警惕問著。

桑桑臉都紅了，索把眼睛譯筆，點頭道：“就是喜歡！怎麼了嘛！”

也就在白面前，桑桑能這麼承認了。

本想以一副視死如歸的心態接白的嘲笑。

但話說之后久久不見白回應。

桑桑有些心虛，眼睛睜開一條。

竟發現白扁著小，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桑桑嚇著，連問：“白，你怎麼了？”

“嗚嗚……我不跟你玩了！我把你當姐妹……你卻想當人家的嫂嫂！嗚嗚……我們從小一起的，我們才是一伙的嘛！”

桑桑被這小妮子整蒙了，不知道心里想著什麼。

還沒明白過來，白一甩手，傷心地跑去了廚房。

桑桑著急得要命，回頭看一眼屋里面，眼珠里都快瞪出來了！

才多一會兒沒看？

自家的白大哥都在那姑娘的臉蛋兒了，那模樣要多親昵有多親昵！

桑桑很想沖進屋去，可一想沖進去又能干嘛呢？

心里也是一酸，和白一般模樣，哭著跑去了廚房。

沒一會兒兩個丫頭就在廚房里抱著一起哭上了。

……

正院客廳中。

墨已清覺著自己耳垂有些發燙，水汪汪的眸子盯著白大夫的手。

這是此生頭一次被男人臉頰，還不是輕輕一點，而是不急不緩地在臉上。

這模樣，實在不像是一般定義下地看病。

只是那防曬霜涂在臉上冰冰涼涼的，說不出地舒服。

白宋真沒占便宜，只是這古人沒見過防曬霜，說了該怎麼涂，他們都不敢手。

總覺得此珍貴非常，生怕浪費了暴殄天。

于是才有了讓白宋師范一下的請求。

白宋給墨已清涂防曬霜，那才是真正領教了什麼吹彈可破。

這墨姑娘的皮當真是細膩如，像溫熱后的牛，面上一層薄薄的，似是吹一下就要掉了。

真得人手發，得人心慌慌……

“咳咳……”白宋干咳了兩聲，收了手，“便如此簡單而已。”

墨已清眼流轉，出纖纖玉指在自己臉頰輕輕，宛如蜻蜓點水一般，臉蛋兒似乎都化開了波紋，如鏡湖起了一點兒漣漪。

“真好看……”

白宋是由衷地發出一聲嘆。

出口之后方才知道唐突。

果見了姑娘俏臉生紅，迅速地爬上了一層人的晚霞。

年輕男稍有尷尬，唯獨墨老見慣了風月，早就不在意這些年輕男得與否了。

“已清，你覺得如何？”

墨已清從怯中回過神來，蹙著柳眉，似在用心。

好久方才說道：“起先之冰涼，現在有些微熱，暖融融的，人舒服。當不愧是白大夫的不傳神藥，自當是非同凡響的。”

“哎呀，也不是什麼神藥。此也不是治愈之，不過用于抵而已。要治愈姑娘皮癥狀，還得依靠往日開的藥方，需得日日服用，一年半載之后才能初見效果。這防曬霜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應急用用的。”

“涂了這防曬霜，小子便可在行于之下？不再遮掩容貌了？”

“當然！不過……還是要稍作小心，明日午時，姑娘可于下稍試，若有不適，則要立刻規避。”

“嗯！”墨已清難得脆脆地應了一聲，抬頭看著屋外，是個沉沉的黃昏。

白宋知其心思，就說：“如此黃昏，自當在天之下不必忌諱，姑娘可去。”

墨已清一聽，激地子發。

即便是眼下的昏黃天氣，也是從未有過不加遮掩的。

這覺更像是即將出籠的雛鳥，幻想著翱翔天際的自由。

小小的姑娘，心中有澎湃！

墨已清極其張，走到院中，有些僵，甚至都不知當如何挪步子了。

墨老也很激：“已清，你覺如何？”

墨已清強忍激：“爺爺，我并無不適……”

“好！太好了！已清的病終于有救了！”

暮下，一席白長，混白雪之中，自天地渾然一。

唯有一件火紅的狐裘披風，著黃昏時分最后的一抹斑，泛著金燦燦的芒。

那張僵的臉蛋兒在黃昏下更顯艷了，好似進了里，洋溢著暖絨。

纖纖玉，無風自，巍巍地怵在天地之間，弱人。

當風來時，長擺浮，吹散了姑娘的僵，一張蒼白的臉，帶著兩行淚，仰面朝天，閉上了眼睛。

接著，步子輕轉，腰肢扭，百褶長如盛開的花圃瞬間展現出靜下的張揚，整個人像是活了，也變得仙兒了。

墨已清不自地轉起了來，在天地的寒意之中，心頭卻是無比的火熱。

心中執念便是有朝一日能在天地間無拘無束，此刻便真的實現了！

墨已清越發地放縱了，轉得越來越快，轉得自己暈頭轉向。

但不想停，也不愿停。

只看得一邊的墨老心驚膽戰，連連呼喊：“已清，快停下！注意被傷著了。”

可放縱的姑娘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

但終究是不能一直這麼轉的，不知何時，墨已清腳下一絆，子便朝一邊倒了去。

這一倒，正倒在了白宋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