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一路心事重重地回了二皇子府。
不為別的,是因為陳鴻熙對待哥舒阿依的態度太過認真了。
能覺得到,他是真的喜歡哥舒阿依了。
可,越是喜歡,最后得知真相之時必定越是恨。
以陳鴻熙這樣殘暴的子,也不知到時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越是這樣想著,阿萱的心思便越是沉重。
可只能強迫自己將這樣繁重的心思拋開,因為,眼下還有更急,更重要的事要去擔心。
不多久,馬車便在二皇子府外停下。
阿萱剛下馬車,便見全紹急匆匆地沖了出來,“夫人!王爺醒了!”
聽到這話,阿萱心頭大喜,當下便要沖進府去。
可,全紹的臉卻有些難看。
他一把攔住了阿萱,眉心微擰,道,“不過,王爺他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都不記得了?
阿萱一時沒能理解這句話,心里就只有梁煜醒過來的好消息,至于‘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幾個字,當下只約覺得有些不妥。
于是沖著全紹道,“我先去看看再說。”說罷,便是便梁煜的寢臥而去。
阿萱來時,梁煜正坐在床上,手中端著沐云遞來的湯藥。
見到阿萱沖進了屋來,他正喝藥的作不停住,而后轉頭看。
只一個眼神,便讓阿萱臉上所有的喜悅都僵住了。
因為,這眼神過于陌生。
“夫人。”沐云率先行了禮,不有些擔憂地看向阿萱,這才沖著梁煜道,“爺,這位是您的皇妃,也是您唯一的妻子。”
梁煜似乎是了然般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藥一飲而盡,等里的苦褪去,他方才冷聲開口,“既然是本皇子的皇妃,為何你會稱呼為夫人,而非二皇妃?”
聞言,沐云一愣,似乎是想要解釋一下梁煜跟阿萱之間的糾葛,卻是被反應過來的阿萱先一步開口。
“因為爺曾經流落民間,我們都是您還未回陳國時認識的,沐云習慣了喚我夫人。”
阿萱輕解釋著,緩步上前來,沖著梁煜溫一笑,“爺醒了就好。”
至于是不是失憶,是不是還認得,其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還活著。
看著面前的人,梁煜腦海中卻沒有半點映像。
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是眼前這個沐云的侍衛告訴他的。
因為誰都不認識,他莫名警覺。
面對阿萱的靠近,梁煜的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后倒。
他本能地抗拒,讓阿萱靠近的腳步微微一頓,心頭泛起一痛,卻還是強迫自己出微笑來,“妾會些醫書,給殿下搭個脈可好?”
聞言,梁煜似乎有些不相信,看向了一旁的沐云跟全紹。
就見二人都連連點頭,于是,這才將信將疑地出了手。
阿萱上前搭脈,好一會兒方才道,“殿下的脈象比起昨日來已是好了許多,至于為何會失憶,大約是失過多之后的后癥。”
梁煜收回了手。
手腕上卻還殘余著人只見的溫。
這種覺甚是奇妙,也讓他微微有些出神。
但,他還是很快調整好了緒,看向阿萱,“本皇子為何會失過多?是遇到了刺客?”
他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傷口,而這次差點要了他命的,是他心口的傷。
所以,他有理由懷疑是遇到了刺客。
阿萱不知該如何與梁煜細細解釋,只道,“殿下眼下要做的是好好休息,只要調理好,說不定就能有恢復記憶的一天,旁的,就先別多想了。”
梁煜覺得這番話也有道理,當下便是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說話。
阿萱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原本,是想抱抱梁煜,訴說他昏迷后的擔心,告訴他聚魂珠被搶回來了,告訴他念念如今在淑貴妃那邊很安全,讓他不要擔心。
可眼下,他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連看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那些話,便也無從說起了。
于是,微微勾一笑,“殿下先休息吧,妾告退。”阿萱說著,便是行了禮,準備離去。
卻聽梁煜道,“睡不著了,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府中的景,說不定能想起些什麼。”
阿萱覺得梁煜說的也有些道理,而他如今的脈象也還好,在院子里走上一圈并不打。
于是,喚了沐云來扶,而則是伺候著梁煜穿好了衫。
的作很是嫻,這也讓梁煜對于是他妻子的份了幾分懷疑。
在沐云的攙扶下出了屋,梁煜只覺得屋外的空氣甚是清新,腳步也不自覺地往外抬去。
沐云扶著他,而阿萱則是默默地跟在他后。
雖說方才脈象不錯,可到底是死過一回的人,怕有個萬一。
只見,梁煜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忽然就皺了眉,而后定定地站在一院墻旁看著。
沐云覺得奇怪,便問,“爺,有何不妥嗎?”
梁煜眉心擰著,四下看了看,最后目又落在面前的一塊空地上,“我總覺得,這里應該有棵銀杏樹。”
聽到這話,阿萱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心頭微,卻是強迫自己笑著開口,“殿下說的應該是我們從前的府邸,那里的確是有棵銀杏樹。”
聽到阿萱的話,梁煜不轉過看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那雙潤的眼眸。
那一抹微紅,令得他心口微微一。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憶對于面前這個子而言是件極其殘忍的事。
這是不是證明,他們從前的關系很好?
可,他是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梁煜又默默地轉回了頭去。
而阿萱也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緒,道,“殿下大病初愈,還是不可太過勞累,回去休息吧!”
梁煜這才微微點了點頭,“也好。”
說著,便在沐云的攙扶下轉,往回走。
經過阿萱邊時,不知何故,梁煜忽然停下了腳步,看向阿萱,“夫人可否扶我回房?”
阿萱微微一愣,不知梁煜為何突然有這樣的要求,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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