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禮了。”

冷清的街道上彌漫著些夜，有些昏黑，

只有這公站臺前，亮著的盞路燈往地上映著些昏黃燈火。

縷縷的氣，鬼氣縈繞在公站臺前，四下，愈加顯得有些寒。

站在這燈火下，幾個鬼差，和著剛再駛來的地府靈車上，下來的兩位鬼差和地府靈車司機，躬恭敬著站著在前，

轉過些視線，廉歌對著那兩位鬼差和靈車司機說了句。

再轉過些目，看向了那靈車司機。

似乎是看到廉歌，靈車司機臉上還有些驚喜。

“……謝過天師。”

“……謝過天師……”

兩個鬼差恭敬著出聲應著，靈車司機也跟著，抑著些激，朝著廉歌躬應著。

搖了搖頭，廉歌再看著那靈車司機，

“老哥現在也當了地府鬼差？”

廉歌臉上出些笑容，出聲說了句。

“……對……對……先生還記得我？”

聽著廉歌的話，靈車司機再有些激，慌忙應著，臉上止不住再出些笑容來。

“……我之前隨著地府鬼差下到地府過后，論了功過。說我一輩子，沒做什麼惡，有些小善，勉強能做個鬼差。正好這個轄區還缺個靈車司機，我生前的工作，也恰好對得上，就讓我做了靈車司機。”

“……謝謝，謝謝先生，謝謝天師……”

靈車司機說著話，再對著廉歌道著謝。

“謝我做什麼？”

廉歌笑著，出聲說了句，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這靈車司機，就是廉歌之前遇到過的，那死在公車上，算是在公車過了一生的公車司機。

“我準備去趟地府，既然老哥做了靈車司機，就勞煩老哥載我一程吧。”

“…行，行……”

廉歌再出聲說了句。

靈車司機趕著應著，臉上再出些笑容。

“那諸位先忙吧。”

廉歌看了眼這一眾鬼差，再看了眼那靈車上，還沒下來的一眾亡魂。

出聲說了句，再讓開到了旁邊。

“我等遵命。”

領頭的鬼差再恭敬著出聲應了句。

一眾鬼差重新直起些，開始安排著，這一靈車載來的一眾亡魂。

廉歌站在旁邊，只是看著，也沒再多說什麼。

地府靈車開了車門，車上載著的一眾亡魂被一眾鬼差帶著相繼下了車，

也聚在了公站前。

或是抬著頭，朝著遠四下來回著，或是沉默著，埋著頭，一言不發。

“……因為你們在地府等待投胎時，趕上一年中元。尊上慈悲，令我等帶你們上到人間避諱，免折磨。”

“……既然已經帶你們到了人間，索按照慣例，可以讓你們回家看。不過，只能看，不得叨擾……”

“……終究塵歸塵，土歸土，已經是兩隔。此時去，天亮之前必須得返回，途中不得違。違者，立刻擒回罰。”

領頭的鬼差再對著一眾亡魂出聲說著。

“天師……”

旁邊，那靈車司機再走上了前，喚了聲廉歌。

“走吧，勞煩了。”

看了眼那一眾亡魂，廉歌再轉過了些視線，對著地府靈車司機點了點頭。

再挪開了腳，走上了這輛地府靈車。

“……不敢。”

靈車司機恭敬著應著。

再閃重新上了車，坐到了司機位上。

……

“天師，那我們就下去了？”

過車門，似乎是越了世界。

廉歌在這空的地府靈車上，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車窗外的景象。

靈車司機重新關了車門，對著廉歌恭敬著說了句，啟了車。

地府靈車再緩緩往前駛出，再速度漸快。

那公站臺的位置很快淹沒在夜中。

……

“下去之后，鬼差當得還適應嗎？”

載著廉歌，地府靈車飛快往前，駛過了鬼門關，

車窗外的景象，再有些了些變化。

看著沿途的景象，廉歌隨意著和著還算相的靈車司機出聲說著些話。

“好的，過得還算充實，著段時間，還能放假……就是有時候上來接人的時候，看著些年輕的，還是有些傷……也幸好地府都是異地任職。不然讓我在原先那地方做鬼差，我還真有些不了。”

靈車司機聽著廉歌的問話，出聲應著，臉上出些笑容，

從地府靈車駛了鬼門關，進了地府過后，

靈車司機似乎便開始漸有些難，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似乎有些費力，渾都有些繃著，

“……按著些老大哥說得，等著以后日子長了就好了，認識的人都走了，該看過的都看到過了就好些了……不過我看他們倒不像是他們說得那樣，有時候看到些人，還是有些不落忍，能提點句就提點句……”

似乎是靠著說話轉移著注意力，不讓自己那麼難，靈車司機不停著說著，

“想想也是啊，到了地府做了鬼差了，哪個不也是經歷過遭生離死別啊……再說了，能當上鬼差的，心再又能到哪去……”

地府靈車上，靈車司機不停說著些話，臉上不時出來些笑容，

只是魂的額頭上卻漸沁出來些汗，渾愈加有些繃。

廉歌靜靜聽著，看著沿途車外的景象。

地府靈車，載著廉歌，飛快著從黃泉路上駛過。

再駛過段路。

漸到了酆都城外。

往著酆都城里去的路上，敞開著。

就在這時候，一輛地府靈車，再從相對的方向駛了過來，車上載著大概十幾個亡魂，

似乎是看到了這輛朝著酆都城去的地府靈車，

那地府靈車漸放緩了些速度，靈車司機看著，也跟著放緩了些速度。

“……老吳，不用過去了。轄區里要載的亡魂我都載上了。”

一道聲音在地府靈車響了起來，是那輛對面駛過來的司機在對這輛地府靈車司機說話，

“……現在這會兒都已經不早了，地府里這會兒已經開始有些難捱了。越往后越難捱，老吳你也跟著我上去了吧。”

再響起陣話語聲，那對面過來那輛地府靈車從車旁掠過，再漸快些往著遠漸遠。

地府靈車上，靈車司機聽著，先是頓了下作，再一咬牙，就要接著再加速，往著酆都城里駛去。

“就在這兒停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你也上去間吧。”

這時候，廉歌站起了，出聲對著這靈車司機出聲說了句。

“這……”

靈車司機有些猶豫，

“停車吧。”

“……謝過天師。”

廉歌再出聲說了句。

靈車司機再頓了頓過后，點頭應了下來，愈加恭敬著道著謝。

地府靈車進了酆都城過后，漸放緩了速度，停在了路邊。

“……卑職無能，實在是……有些捱不住了，還天師恕罪……那卑職就先上去了。”

等著廉歌走下了地府靈車。

靈車司機再恭敬著對著廉歌說著。

等著廉歌點了點頭，靈車司機趕著再調轉了方向，

駕駛著地府靈車，快速朝著酆都城外，人間駛去。

這時候，靈車司機渾魂上，都已經浸滿了汗，

汗水不斷滴落，再不斷溢散了氣。

走下了車。

廉歌站在這酆都城。

四下沒了往日的冷，而是帶著陣暖和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