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清清楚楚地重複了一遍,然後歎氣道,“我就知道……你自己的人倆月癸水不至你都不知道問一句嗎?”
倆月癸水不至?
確實是兩個月沒來例假,但這在原來那個大病沒有小病不斷的裏是很正常的事兒,自然而然就隻當是心理力大作息不規律的正常反應了,誰沒事兒不就往懷孕上想啊!
北堂墨提高了聲音,像是故意一並說給彥卿聽的,“你倆一個有知識沒常識,一個有常識沒腦子,指著你倆發現那孩子都生出來了!”
彥卿正傻愣著,突然聽到南宮信錯愕中還帶著靜定的聲音,“你給診過脈?”
對啊,北堂墨從來沒給號過脈,懷孕這種事兒總不能相麵就能相出來吧!
“我沒有,是如沐無意中出來的。”
如沐?!
那晚和如沐東拉西扯的時候倆人好像是流過作為廚娘如何保護手部皮的問題,那會兒如沐似乎還真是抓過自己的手腕兒。
“我本來還以為是你倆故意瞞著,昨兒越看越不像,就知道是這倒黴孩子落給你們這對兒糊塗爹娘了。”
綺兒比彥卿先回過神來,激地挽著彥卿的手臂,“恭喜姐姐!”
彥卿還沒來得及決定要不要這麽快就把驚轉為喜,就聽到南宮信沉靜的聲音傳來。
“你會打胎吧?”
這比突然聽到自己懷孕還要驚愕百倍。
也曾想象過他聽到懷孕消息的反應,但腦補的所有反應裏都沒有打胎這一項。
想過也許他年的經曆會讓他不那麽喜歡孩子,但從沒想過他為自己孩子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要殺了他。
趕在北堂墨回答他之前,彥卿掙開綺兒衝回了屋裏。
以為北堂墨會跟有一樣錯愕的神,但這人的臉上居然分明全是理解,彥卿不由得心裏一寒。
如果北堂墨決意站在南宮信那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保得下來這個孩子。
所以在北堂墨表態之前先堅決地表了自己的態,“想打胎是吧,我教你,拿把刀砍了我,你以後都不用再心打胎的事兒了。”
南宮信蹙著眉一言不發,倒是北堂墨說了話,“你就不想聽聽他為什麽不想要這孩子?”
“甭管為什麽,想打胎就直接殺了我,不殺我就別想殺這孩子。”
南宮信靠在床頭的子微微發抖,手抓著床單,指節顯得格外蒼白突兀,“這是為我們好,為孩子好……”
“你來,”彥卿冷然打斷他,“我告訴你,在我來的地方打胎是犯法的,是殺人大罪,什麽理由都不行。”
南宮信抿了抿,苦冷笑,“你好好看看我,你願意讓孩子生下來是我這種鬼樣子嗎……”
話說出來,南宮信沉沉咳嗽起來,彥卿僵在原地一時都沒想起來要去扶他,北堂墨淺淺歎了一聲,過去在南宮信手臂上連施了幾針,南宮信在絹帕上吐出了一口淤,咳嗽也停了下來,北堂墨扶著他慢慢躺下去。
彥卿怔怔地看著他吐出的一片殷紅和他蒼白虛弱的麵孔,倏然想起賀仲子為他保存的那滿滿一屋子的病曆。
隻想過他們的孩子會傳他的容貌,他的聰敏,卻從沒想過或許他們的孩子就會傳他某一樣病痛,或許還會是他的眼睛。
作為一個照顧者,會習慣自然地忘記這些事兒,但痛苦在他上,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他,他隻會越記越深,越想越多,以至於足以靜靜定定地做出這麽個殘酷的決定。
北堂墨轉頭,見彥卿看著南宮信默默落淚,瞬間就不淡定了,“等會兒等會兒……你不會就這麽就被他說了吧?!”
南宮信躺在床上雙目閉,彥卿咬著牙不說話。
北堂墨啼笑皆非,“以後這孩子長大了我非得把今兒這事兒一字不差地講給他聽,讓他也知道知道他爹娘有多狠心。”
彥卿一愣,詫異地看向北堂墨。
北堂墨苦笑,對南宮信道,“我就知道你一準兒得惦記這檔子事兒……打知道有孕起我就查了你的病案,路上這幾天什麽事兒都沒幹就把你的病案都看完了,我以我的招牌保證你這些病一樣都不會傳給孩子,包括你的眼睛。你要是還堅持要打胎,那還是再找個別的理由吧。”
北堂墨說罷走過來輕輕拍了拍還傻愣著的彥卿的肩。
“給你倆一炷香時間,討論完了讓人我,過時不候。”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有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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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彥卿抬手胡抹了兩下臉,在北堂墨走出門前住了他,“你先給他解毒吧。”
北堂墨愣了一愣,照剛才的架勢他以為這倆人要麽打仗要麽訴衷反正肯定不會立馬消停,他還想著這倆人肯定不搭理他什麽一炷香兩柱香的,正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再來。
但現在這人居然這麽說,南宮信居然也沒反應,他不得不問,“你倆沒話說嗎?”
彥卿看向南宮信,南宮信閉著眼睛,結果就是這倆人用實際行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他能明白南宮信為什麽沒話說,但他也明白用正常邏輯來考慮人的想法是多費力不討好的事兒,尤其是這個人的想法。所以他直接忽略南宮信的存在,毫不避諱地對彥卿道,“給他解毒沒你想的那麽容易,他狀況比我預料的差不,一旦著手我可沒法保證他什麽時候會醒過來。你真沒話要說?”
“我出去等。”
彥卿淡然丟下這句話,沒等北堂墨再張就幹脆利索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這回拐了個大彎,直接拐出了靜安殿。
不願跟他說什麽,因為這會兒說什麽都是廢話。
他要是還有不要這個孩子的念頭,反正無論如何不會去幹打胎的事兒,所以不管他有什麽理由在這兒一概都是反對無效,說了也白說。
他要是就此接這個孩子的存在,那剩下要說的無非就是那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私房話,這些話早說完說都一樣,也就沒必要非在他上手臺之前讓他各種緒攪合。
比起扯半天廢話之後帶著波瀾壯闊的緒幹杵在門口,覺得這會兒最好去做另一件稍微有點兒實際意義的事兒。
所以一大清早賀仲子剛把屁落在書案後的椅子上,就見到彥卿花著臉紅著眼衝到了他麵前。
這個場景就隻能讓賀仲子聯想到一件事,所以彥卿還沒站穩賀仲子就站了起來,就在他火急火燎拎起藥箱的工夫,彥卿淡淡定定地道,“賀先生,我懷孕了。”
賀仲子瞬間石化在彎腰拿箱子的瞬間,僵了半晌才微黑著臉直起腰擰過頭來盯著彥卿,一邊聽著自己心髒慢慢跳回正常頻率的靜,一邊盡可能不帶脾氣地道,“那你哭什麽?”
彥卿又狠狠抹了兩下臉,“有人要害我的孩子。”
賀仲子微愕,“什麽人?”
“壞人。//**//”
“……”
作為一個當過醫的大夫,賀仲子很懂得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這種與行醫無關的事兒,他清楚著問,模糊著答,他就知道這事兒跟他沒什麽關係了。
所以他下一句就直接奔到點子上了,“你來是讓我給你開方保胎?”
“我來是請您看看我懷孕沒。”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要不是醫不自醫,賀仲子這會兒一定會自己的脈。
有孕了,然後讓他來看看有沒有孕?
這事兒明明白白屬於他的職責範圍,賀仲子再暈也得捋清楚,但與其指著這人說明白,他還不如看明白來得快點兒。
賀仲子小心謹慎地給診了好一陣子脈,最後明確表示,“確實是喜脈,恭喜了。”
“謝謝賀先生。”
這話說完,彥卿起就要走。
來找賀仲子確實就這麽點兒事兒。
要確定如沐那無意的一到底有沒有準。
順便,如果真的懷上了,覺得有必要來一趟讓賀仲子親自做出這孩子沒問題的判斷。
不是不信北堂墨,而是需要賀仲子的證詞。
兩個南宮信最信任的大夫都說孩子沒事兒,他堅持非要殺死自己孩子的概率就會降到很低了。
賀仲子都說出“恭喜”倆字了,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等一下,”賀仲子蹙眉把住,“你若想為殿下生個健康些的孩子,我開幾個方子,你照方一直服到臨盆。”
彥卿在賀仲子輕描淡寫的話裏聽出了點兒額外的音,心突然一沉,“這孩子有病?”
賀仲子搖搖頭,“不是孩子,是你。”
彥卿微怔,“我怎麽了?”
賀仲子鋪開紙提筆開方,邊寫邊道,“你近些日子作息混,休息不足,加之心緒不寧,所以這孩子目前的況不大好。”
這麽想想,這兩個月來確實沒幹糟蹋子的事兒,隻因為覺得自己年輕好完全沒放在心上,現在聽賀仲子這麽說,不由得臉白了一層,手上還完全沒有一點兒凸出意思的小腹,“那……那還能補救得好嗎?”
賀仲子連寫了三張方子,把筆擱下才對彥卿道,“所幸還早,你照方服藥,注意休養,其餘我會詳細代給綺兒,你若肯聽話,這孩子或無大礙。”
“多謝賀先生……”彥卿輕抿了抿,“為我好,為孩子好,也為殿下好,還請賀先生不要把這些話說給別人,包括殿下。”
賀仲子會意地點了點頭。
彥卿拿了方子回到靜安殿,把方子給綺兒,隻跟模模糊糊地說是安胎藥,就在靜安殿找了間客房上床睡覺去了。
綺兒以為是因為南宮信說要打胎的事兒心不好想要一個人靜靜,也就沒多話,直到北堂墨從臥房出來找不到人,綺兒去客房的時候才發現居然還真是在睡覺的。
北堂墨見到這人帶著一臉剛睡醒的模樣走進來的時候差點兒背過去。他之前見識到了缺心眼兒似的淡定,但絕對想不到還能淡定到在男人命懸一線的時候埋頭大睡。
彥卿看著床上正閉目安靜躺著蒼白得跟平時沒什麽兩樣的南宮信,了還帶著惺忪睡意的眼睛,“他沒事兒了吧?”
北堂墨把原來在腦子裏組織好的寬這人的句子統統扔掉,一是一二是二地道,“醒得來他就沒什麽事兒,醒不來就沒他什麽事兒了。”
這一句話徹底把彥卿所有殘餘的睡意都打散了,彥卿錯愕地盯著北堂墨,“你什麽意思?”
看這人終於有點不淡定的意思了,北堂墨故意輕描淡寫卻又直截了當地道,“本來是應該分幾次給他解毒,但他非要一次全解幹淨,我也不願意隔幾天就折磨他幾回,那就幹脆一氣兒把他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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