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營軍已經撤出了京城,現在的京城被西南軍全面接管,沐英親自坐鎮,大街小巷隨可見西南軍的將士,因此在之后的兩天時間里,京城里雖然還是有一些人鬧事,但是總上沒有掀起來什麼太大的風浪。
因為沐英手殺人了。
這位西南的黑面將軍,可不會對這些人心,兩天時間京城中只要是有人鬧事,被西南軍抓住之后,并沒有按照李信的意思送進大牢里去,通常是被沐黑臉捉住一刀殺了。
沐英自己就手殺了五個人,西南軍決的鬧事之人更是超過三十人,這些人的死沒有經過任何司法程序,一刀斃命,沒有任何道理。
沐英這麼做,是想通過這些人來告誡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鬧事,以及正在觀中的京城各大勢力。
如今,西南軍就是京城的道理,西南軍可以肆意逾越從前朝廷的任何規矩,想殺人便可以殺人。
在沐英強的態度面前,到新帝登基的前一天,京城里已經安生了下來,甚至連平日里京城常見的小小也不見了蹤影,都生怕被西南軍捉住一刀給殺了。
而李信在這兩天的時間里,已經大致弄好了三衛的框架,他給了趙放二三十個人,讓他到各大軍營里去挑人,組建羽林衛。
至于衛,就給了李信麾下的暗部來負責,藏在暗的陳十六,親自出面挑選了不人,編衛大營,為新的衛。
至于千牛衛,既然說是給了沐英,李信便沒有過問,沐英后也有一個不小的勢力,很快就可以把千牛衛弄起來。
不過就算人選了出來,三衛也要經過幾個月乃至于半年的時間,才能讓這些來自各方的“新兵”形認同,這種事急不得,李信也沒有過分干預。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
此時距離西南軍進京城,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明日一早,新帝便會正式在未央宮登基,登臨帝位。
在這種時候,皇城外都在張的忙碌著,就連李信與沐英兩個人,在這個晚上也沒有離開,而是親自在皇城里盯著。
到了戌時左右,一個漢州軍的將士來到李信面前,對著李信躬抱拳:“大將軍,一個太監想要見您……”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補充道:“一個紅服的太監,跟在皇帝邊的……”
本來李信還在想是誰要見他,聽到這句話之后已經沒有什麼疑慮,他點了點頭,開口道:“讓他過來罷。”
很快,這個將士就領著一個一大紅裳的太監,走到了李信面前。
是蕭正。
蕭正是魏王府故人,是跟著太康天子一起進宮,后來因為太康天子的賞識,得以接過陳矩的班,執掌廷,至今已經十多年。
他進宮的時候,年紀不大,只有二十多歲,至今也不過是四十歲出頭,在歷代“大太監”里頭,算是極其年輕的。
不過即便才四十歲,這位大太監的兩鬢,也已經有了點點銀。
他走到李信面前,對著李信躬行禮:“李侯爺,陛下……想要見您。”
蕭正口中的陛下自然不會是別人,李信微微點頭,開口道:“蕭公公帶路。”
此時已經接近子夜,等到明日一早,元昭天子便會退位,同時極可能丟掉命,李信與他畢竟有一段師徒緣分,也是他的長輩,在這個時候,見一見他,也是應當的。
在蕭正的帶領下,兩個人進了未央宮中的寢殿,此時寢殿之中的太康天子,已經不復從前的天子威儀,不僅裳不整,就連頭發也有些散,兩只眼睛布滿,整個人看起來極為頹廢。
蕭正把李信帶到了寢殿之后,便停下了腳步,沒有跟進去。
李信邁步走了進去,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這位狼狽的天子對面,聲音平靜:“這幾日不曾短了你的吃用,用不著這個模樣,你是天子,該有一些天子的面。”
天子低著頭,聲音有些沙啞。
“朕……想跟老師一起喝一場酒。”
李信微微點頭,開口道:“好,我會讓人送酒菜進來。”
天子這才緩緩抬頭,看向面前這個才剛剛進中年的老師。
兩個人目相對,恍如隔世。
記得十多年前,天子才十歲的時候,便常常跟在李信后,有時候調皮了,還會去揪李信好容易蓄起來的胡子。
一轉眼十多年過去,師徒兩個人坐在一起,彼此境已經天壤之別,細想起來,恍如隔世。
李信看著愣愣發呆的天子,也微微嘆了口氣。
“你想岔了。”
“我不知道先帝臨行之前是如何代你的,但是他臨行之前代我說,讓我好生照看你。”
李大將軍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自己面前臉蒼白的天子,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那時候,我應承下來了。”
“我這個人,說過的話都算數,我答應先帝會照看你,便會照看你,于是當初輔臣越權的時候,我便趁機上書,要你提前親政。”
“那個時候,你只要點點頭,便可以接掌朝局,所有不安穩的因素,我都可以替你擔下來,但是你沒有領。”
李信微微皺眉。
“記得那時候就是在未央宮里,你親自開口保住了沈寬等人,自以為深得平衡之道,洋洋得意。”
李信看向自己的這個弟子,語氣平靜:“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我心里作何想?”
“朕…我…不知道……”
天子面蒼白,抬頭看著李信,聲音惶恐:“父皇臨行之前代我說,要平衡朝堂……所以。”
李信面無表:“當初我說廢了四大輔臣,我也辭不做,如何就不是平衡了?”
“且放開這個不提。”
靖安侯爺悶哼了一聲:“這件事之后不到半年時間,你就在朝堂里被沈嚴等人到了墻角,這時候你想起我這個老師了,給遠在西南的我,送了一封信。”
“我那個時候頗為寒心,本不想再回京城,干涉政事,但是因為我應承過你的父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那些老頭生吞活剝了,于是我再一次進京,把即將砍在你頭上的刀子,攬在了自己上。”
李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只手攏在袖子里,聲音有些清冷:“沈寬嚴守拙二人,都是當時的輔臣,又是文壇宗師,我進京之后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們都殺了,你知道我這些年挨了多罵?”
“你知道多讀書人,恨不能用筆桿子死我這個武夫?”
“我擔下了所有罵名,又幫你把朝廷的權力收歸己,那個時候我完全可以留在京城,借著殺人的余威執掌朝政,可是我沒有,我再一次帶著家里人回西南去了。”
“可是此事之后,陛下又是如何對我這個老師的呢?”
李太傅聲音冰冷。
“陛下開始一撥一撥往西南派刺客!”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為什麼要你拜我做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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