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七公子,李信是準備在京城里找一些生計的,但是經過這麼一檔事之后,李信暫時也就放棄了出去做買賣的想法,按七公子所說,現在是有一隊衛監的人在暗保護自己的,也就是說自己的一舉一都在上面的監視之下,這個時候還是安分一些的好。
更重要的是,要過年了。
李信是臘月初來到這個世界的,轉眼大半個月過去,現在已經是臘月二十,馬上就要年關了,雖說這個年關沒有辦法和家人一起度過,但是只要是諸夏子孫,總是把年節看的很重,所以李信還是打算好好過年的。
因此,他準備出去采買年貨了。
臨走之前,李信去看了一下賣炭翁,此時經過幾天時間的養傷,老頭子的傷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只不過因為自己的房子被燒了的原因,他的臉還是不太好看,神狀態也有些萎靡。
見到李信來了,老人家在床上坐了起來,咳嗽了一聲之后,有些艱難的說道:“李……公子,在京城里頭有仇家?”
老頭子雖然日子過的很苦,但是他好歹活了這麼多年,一些基本的道理還是懂的,他那個小木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十幾年時間都無人問津,偏偏李信來了之后,就有人上門燒了屋子,這其中必然與李信有關。
李信低頭道:“老丈,房子被燒這件事,確實與小子有關系,不過老丈放心,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最多一年,小子在京城里頭賠給老丈一座房子。”
賣炭翁微微搖頭。
“老頭子一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但是那個小木屋是老頭子一塊塊木板親自搭起來的,什麼房子也比不上它…”
李信苦笑道:“那房子已經化了灰燼,小子也沒有辦法復原。”
賣炭翁坐直了子,直直的看著李信。
“所以,老頭子要你答應一件事。”
李信低頭道:“老丈是要我照顧丫頭?”
賣炭翁點了點頭。
老頭子頭朝外面看了看,確認賣炭妞沒在之后,開口說道:“李……公子是個聰明人,應該瞧得出來,這丫頭…不是老頭子的親孫。”
這個東西……李信還真沒有瞧出來,不過這個賣炭翁皮黢黑,而賣炭妞雖然臉上經常弄得黑乎乎的,但是臉卻是白皙的,起初李信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想想,這丫頭確實不像是賣炭翁的孫。
老頭子咳嗽了一陣,聲音沙啞:“姓鐘,是家里出了變故,被人托付到老頭子這里的,老頭子沒有什麼本事,這些年苦了了,你把老頭子的房子弄沒了,以后須得幫老頭子好生照看。”
“老丈對小子有救命之恩,小子先前承諾過與老丈養老送終,不會食言的,至于那個丫頭……”
李信沉默了片刻,輕聲笑道:“有我一口飯吃,就不會著,老丈盡可以放心。”
賣炭翁長出了一口氣,重新躺回了床上,又咳嗽了幾聲之后,開口道:“施恩本來不應當圖報,不過老頭子也是沒了辦法,李公子不要介意……”
李信微微搖頭,開口道:“老丈好生歇息,過幾天就是年關了,小子出去采買一些東西,然后咱們三個聚在一起過個年。”
老丈輕輕點頭,又咳嗽了幾聲。
李信從床邊站了起來,緩緩退了出去,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小丫頭從外面撿了不枯枝,正抱在懷里朝著家里走過來,李信笑著了的腦袋,開口道:“丫頭,哥哥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照顧爺爺,不要到跑了。”
小丫頭穿著一厚厚的棉,有些笨拙的點了點頭。
親自鎖上門之后,李信從腰里取出那塊京兆府賠償的銀塊,朝著就近的錢莊走去,這個時代的銀子,是不能直接用的,需要去錢莊兌銅錢之后才能正常流通,本質上來說只是一個通貨,而不是貨幣。
從銀塊上切下來一小塊,換了三四貫錢之后,李信朝著京城的西市走去,京城的各個坊市都是劃分好的,北城是皇城的所在地,類似于永樂坊那種地方,都是達貴人居住的地方,而李信居住的大通坊,則是位于南城,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至于市場,則有東西兩市,其中西市的東西要便宜一些。
這些都是李信這幾天在京城里打聽到的。
李信現在雖然有些余錢,但是本質上還是在坐吃山空,因此他只能去西市買東西。
只不過他剛剛走出大通坊,就覺到有人跟著自己,這種被盯梢的覺讓他很不舒服,不過按照七公子的說法,這些應該是皇城的衛監,對自己沒有惡意,李信也就假裝沒有發現,自顧自的朝著西城走去。
他走出大通坊大概一兩個街坊之后,兩個材壯碩的壯漢,攔住了他的去路,
李信微微皺眉。
“兩位,這里是京城,京兆府的巡捕還在四巡邏,天化日之下,你們要做什麼?”
兩個壯漢面無表,其中一個看了李信一眼,沉聲道:“小兄弟,我家公子有請。”
李信面帶微笑。
“這個世界上,還有攔路請人的道理?”
這個壯漢面不變:“我二人也是奉命行事,希小兄弟不要讓我們為難。”
直到這個時候,李信才明白,從大通坊出來之后,就是這兩個人在跟著自己,而不是衛監,如果是衛監的人跟著自己,自己本沒有可能察覺的到。
想到衛監,李信回頭看了一眼,并沒有發現有什麼異狀,不過他還是選擇了相信七公子,于是微微抬頭,漠然道:“帶路。”
如果如七公子所言,有衛監的人跟在自己后保護自己,那麼此去不管是什麼妖魔鬼怪,應該都傷不到自己。
在天子腳下,還沒有人敢正面跟皇帝板。
兩個點了點頭,引著李信在大街上拐了好幾個胡同,最終在秦淮河邊上的一家青樓門口停了下來,這青樓名凝翠樓,距離得意樓并不是很遠,不過看規模就要比得意樓差了一個檔次。
這個時代的青樓,跟后世的青樓并不是一個概念,它更像是酒吧,而不是院。
因此,在這個時代的人理解中,逛青樓乃是一種雅事。
在兩個大漢的帶領下,李信來到了凝翠樓的二樓,這兩個大漢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微微彎下子,聲音恭敬:“小侯爺,人帶到了。”
聽到這個名字,李信瞳孔微。
他知道是誰要見自己了。
房間的門被緩緩打開,一白裳的小侯爺李淳,臉上掛著一層淡淡的微笑。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李信,語氣有些玩味。
“原來是你,上一次在得勝大街上見到你,本公子還以為你是一個乞兒。”
說到這里,李淳笑意臉上的更甚。
“卻沒想到,你是本公子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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