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正對著的便是靈歌山,衛襲選定的皇陵所在。
浩浩的軍馬從靈歌山山腳蔓延至博陵南門,猶如一條靈蛇,正腸轆轆又無聲無息地撲向獵。
這是哪兒來的軍馬?
瀾宛本能地想要問呂簡,但呂簡已經不可能為分析任何事。
瀾家軍的將士聽到聲音,也跑了過來往城外看。
“……皇陵里出來的軍隊。”
“都是活人嗎?還是鬼兵?”
“怎麼可能!”
瀾宛訓斥他們,天化日之下何來的鬼兵,不要自己嚇自己。
可訓完之后,瀾宛也不免發慌,寒意順著脊梁骨往上躥。
目測過去大軍至有七八萬,之前全部都藏在了皇陵之中嗎?
瀾宛早就注意到了靈歌山皇陵,還特意派人去皇陵里面查探過。探子回報說皇陵全部都是修陵的工匠和苦役,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莫非衛襲早有防備,將士兵都偽裝了苦役?馬匹輜重都藏在地下宮室,所以沒能探查出來?
可蒼的主力大軍都南下對抗瀾仲禹了,這些將士是憑空變出來的嗎?
“是……長歌國的,是長歌國的兵馬!”
瀾宛邊有一中郎將認出了這軍陣和中原的頗為不同,沒有步兵,齊刷刷都是持劍的騎兵,后還背著箭筒。
“長歌國”這三個字一出,眾人皆驚。
瀾宛的臉更是慘白。
作為蒼人,恐怕沒人不知道長歌國阮氏的厲害。
長歌國乃是甄皇后建立的國度,在長歌,甄皇后不是皇后,而是國君。
長歌國在甄皇后之后,由的養“梟”繼承,不僅繼承了國,亦繼承了甄皇后的母族姓氏“阮”。
阮氏,正是長歌國的皇室,其中有梟的脈,也有蒼高祖和甄皇后的脈。
大蒼也有龐大的阮氏分支,但是和長歌國的阮氏還是有些不同。
長歌國的阮氏繼承了甄皇后一族的驍勇善戰,穎悟絕倫,無論是力量還是騎都有卓越的天資。
傳說中,長歌國銳的騎兵只要一千,便能奪下一座城池。
如今居然來了七八萬……
從靈歌山下來的大軍,的確是長歌國的軍馬。
領軍的是長歌國的二公主,也是當今長歌國最出的武將之一。
和穿鎧甲的衛慈一同在大軍中前進。
數月前長歌國的皇室收到了衛襲的信,這位大蒼天子在信中向長歌國求兵,希長歌國派五萬銳增援。
長歌國和大蒼乃是一脈相承的親,這些年也一直保持著聯姻。長歌國國主很大方地派了八萬騎兵前往博陵,二公主一直都很想和蒼人較量,這回總算找到了機會,主請纓,國主也希二公主能多歷練歷練,便讓去了。
二公主正是雙十年華,一宇軒昂的甲胄之下,是一張年輕而銳意十足的臉。
對衛慈道:“當年祖梟和大蒼的高祖約定過,‘兵不過洈水’,兩國永世好,沒想到如今還是過了洈水。”
衛慈對淡淡一笑:“有勞二公主了。”
二公主心被這一笑弄得更加澎湃,立即發號施令,城殺敵!
陶挽之騎著馬上前,跟在衛慈側:“殿下也要城殺敵嗎?”
衛慈出劍:“博陵的存亡與我休戚相關,我退過一次,這次不會再退了。”
陶挽之難過地說:“殿下別把一切都攬在自己上。生在皇室也不是殿下選擇的。若殿下是個普通人,長于市井之家,又何須背負這一切?”
衛慈明白陶挽之在關心,但知道,眼前的硝煙來自于剪不斷的仇恨和越滾越多的積怨。
如陶挽之所說,衛慈也想過,如果是個普通人家的子,如今的人生會是什麼樣,被改變了命運的人又會是什麼樣。
也只是想想。
“但我是衛慈。”
衛慈駕馬,跟著長歌國大軍沖博陵。
陶挽之聽罷,又是擔憂又是欣,一如既往追隨衛慈,痛殺賊寇。
誰也沒想到從靈歌山上突然殺出無比勇猛的長歌國騎兵,瀾家軍的優勢幾乎在一瞬間被瓦解。
瀾宛能滴的眼睛死死盯著城不斷被斬殺的瀾家軍。
就差一點……
只差了一點點。
“小心!”
一支冷箭沖著瀾宛勁,要不是被邊的人護下來,此時瀾宛的眉心恐怕已經被穿。
“嘖。”城墻下的二公主有些掃興,還以為能一箭死城上那個老巫婆。
“你們,跟著我上城樓!”二公主對著后的親衛軍喊。
眼見騎兵殺了上來,將士立即將瀾宛推上馬:“此地不宜久留,尚書快走!”
說完此人就被死。
瀾宛被眾護衛拼死護下城樓。
東門守住了,西門的瀾家軍也潰不軍。
瀾宛卻抱著呂簡出了笑容。
“走吧,送我去畫舫。”
只差了一點點。
原本還是很喜歡博陵這座城池的,有水,有花,瓊樓玉宇紅香土,還有和阿策那麼多的回憶。
一想到要將這一切碾灰燼,還是有些不舍。
……
“什麼,火-藥?”葛尋晴和石如琢在巷陌拐角里聽到先知所言,都是一臉震驚,不敢相信。
“是……”先知眉心的皺紋因為他常年皺眉的緣故,得很深,似一座小山鎮在他的五之上,讓他所說原本就令人震驚的事又平添了一份危機重重,“在博陵的東南西北四個地方都有瀾氏的府邸,府邸之下被瀾尚書埋下了巨量的火-藥,且利用地下水道將這四個點串聯起來。只要有一個點炸,其他三個點便會跟著一塊兒炸,到時候……博陵便灰飛煙滅了。”
“那!這四個地方在何?!”葛尋晴急著追問。
先知卻說:“這,老朽便不知道了。”
葛尋晴和石如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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