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枝,你別說氣話。”
衛枝還真是在說氣話——
但是那個氣不沖著韓一鳴。
心里一百只貓撓似的,都不知道往哪說理,扔下一句“我和韓一鳴不可能,那天餐廳里我不是在說氣話,你們別幻想了”,直接掛了電話。
手機塞回口袋里,想了想,又掏出來,直接關機。
氣的太突突地疼,抬手了,又去眉心,正努力深呼吸,聽見旁邊的人緩緩地說了句:“你那個哥哥,未婚夫?”
衛枝眉心的作一頓。
茫然地轉過頭,見男人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著。
“不是。”說,“我媽講的。”
男人臉上看不出太多的緒。
他笑了笑,淡淡調侃:“沒想到我小徒弟是逃婚出走投奔師父的。”
衛枝啞了。
他收了笑,坐起來了些,把手邊還剩下底部一層的那瓶酒剩下的酒全倒手中杯子里,一口悶了。
……
酒過三巡,該掛的差不多都掛了。
單崇酒品好,喝多了話不多也不鬧,就坐在那安安靜靜的,就是有點嚇人,沒人敢去招惹他。
也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什麼。
今晚他喝的太多了。
衛枝坐在旁邊,以平均五秒窺他一次的頻率觀察他,準備等他一有不正常的反應如想吐或者干脆酒中毒就采取措施……喝了一晚上的氣泡水,灌了一肚子,這會兒想上廁所都不敢去,就干坐著。
正憋得難,東張西,正想指背刺或者老煙這類有種的站起來主說要走結束今晚這一程,目剛看過去,就聽見旁邊幾個人在竊竊私語——
小熊問:“崇神怎麼了,今晚就直接喝掛了?”
背刺:“心不好唄。”
老煙:“怎麼了,我看U型池那個底下評論友好的,屁事沒有啊……除了今晚來了幾個怪氣敬酒的,但那時候崇哥已經黑臉了。”
花宴掃了眼小熊,明顯是有點不高興問:“沒多大事,就是阿勒泰這邊人多口雜,煩著他了。”
小熊還想再問,蹙眉干脆把話說清楚:“下午他遇見以前的教練了,被罵了一頓……崇哥學完基礎行就跟著那人跳臺子了,被罵了心里難很正常。”
“那人怎麼回事,能不知道他什麼況?”小熊說,“我們多都知道點,他家里——”
“王鑫也不好過。”背刺面無表地打斷,看著是不太耐煩小熊擱那瞎猜,用麻木的聲音說,“他只是知道,崇哥練了一輩子大跳臺,前面二十幾年什麼都沒做全奉獻給那個臺子了,現在直接放棄,就像做了場夢,之前的努力全廢了……他要是就這麼廢了,王鑫是第一個著急的。”
小熊已經有了些醉意,聽了背刺的話撐了撐桌面,湊過來了些:“再前半輩子奉獻給雪,總有要走出來的那天——做點別的什麼分散注意力不行嗎?”
背刺看著。
“教雪,帶貨,發視頻,攢錢,結婚生子回歸生活,干什麼不行?”笑了笑,“人一輩子那麼多事可以做,尋常人也要按部就班地活啊?”
的話讓周圍人陷沉默。
沒人搭話,干脆自顧自轉,把桌子上最后一瓶酒拖過來,倒了兩杯酒,繞過整張桌子,繞過衛枝,來到單崇面前。
“崇神,人這輩子能做的事很多,賺錢養家,柴米油鹽。”
就是直勾勾的一擊直球,“想那麼多沒用,回不去就不要回頭,不如向前走——”
到這里,衛枝還覺得這人雖然有點一廂愿,說的話也比較廢話,但是說的好歹還算人話。
“背刺說你之前只會雪,只有雪,所以閑下來會有無所適從,”小熊想了想,繼續說,“你想過談個嗎?”
把酒遞到了單崇面前。
男人抬起頭,目無緒地著。
小熊沖他笑了笑:“我排個隊。”
酒桌邊陷死寂。
當時氣氛一度凝固,也不能說尷尬,就是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曲兒,大家都過來了,男生們一臉曖昧,生們滿臉懵——
哦,狐狐除外。
看上去很欣賞小熊的直球,好像都想要為鼓掌。
衛枝正忙著滿地找刀。
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正心想如果單崇接過了那杯酒那今天緒最壞的寶座又要換來坐,就看見男人抬手,用手背,輕輕推開了小熊遞到他面前的那杯酒。
“我有喜歡的人了。”
男人的聲音像是從未喝醉,前所未有的清晰,輕飄飄地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只是很不幸我是個廢,雪不行,喜歡似乎也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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