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間看著飛速向後倒退的樹木,顧判頓時長長鬆了口氣。
那穿紅的人太恐怖了,只是一下對拼,就將他的震盪到無法彈的地步,而且這種震盪還直接導致了他的力竭,就連起跑路都做不到。
這種恐怖如果非要比喻,就如同是他手持打野刀,但卻披著一件反傷刺甲,真真正正、如假包換的互相傷害。
還好,不管是走狗屎運還是有先見之明,他終歸是暫時逃出來了。
那兩個先跑一步的傻弟弟,你有張良計,俺有過牆梯。
眼睛,顧判終於完全回過神來,開始認真觀察周圍環境。
嗯!?
他不由自主猛地愣住。
人呢?
他孃的人呢!?
鎮南大營上千的戰卒呢?
那些各門各派的江湖高手呢?
珞裳、秦公公、司馬千戶和騰遠呢?
而且這裡明顯不是道,甚至不像是靠近人類聚居地的區域,仔細觀察下,反而有點兒像是愈發深到荒無人煙的荒野林之中了!
“憨熊。”顧判試探著開口,一說話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刀割般疼痛,聲音也沙啞艱無比。
“百戶大人,你終於醒了!”憨熊驚喜大,一個踉蹌差點兒將兩人橫摔出去,狂奔十幾步才堪堪靠住一棵大樹穩住形。
他小心翼翼將顧判從背上放下,又解開水袋遞了過去。
顧判一口氣灌進去大半袋清水,抹了把脣道,“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憨熊撓著自己的頭,咧開許久才呆呆道,“百戶大人,俺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顧判住眉心,又嘆了口氣,“那你知不知道,軍陣在什麼方向?”
憨熊這次回答得很是迅速,“呃,應該是......應該是那個方向。”
顧判順著憨熊黑又的手指回頭看去,不由得再次住愈發脹痛的眉心。
“這麼說,沿著咱們來的路往回一直走,就能回到營地了?”
“百戶大人說得沒錯,,俺在軍陣中發現百戶大人不在了,就一直尋找,後來終於在那土堆後面看到了大人,俺一直記得百戶大人給俺的令,所以啥也不管背起大人就一直向前跑,大人不醒來不說話俺也不敢停,就這樣一直跑到了現在。”
憨熊結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累得腦門上又開始冒出大片的汗珠。
“熊啊,真的是,難爲你了。”
顧判又嘆了口氣,此時此刻完全生不出一點兒責怪憨熊不往軍陣大營跑的意思。
這貨確實是一筋,雖然記得在看到他無緣無故傷後就揹他跑路,但卻只顧著悶頭向前,本沒想到軍陣大營有披甲士卒,有江湖高手,還有隨隊郎中,可以更安全,也可以第一時間爲他理傷勢。
他沒有在路上被顛死,也算得上是多次增加生命值後變得強悍了的好了。。
不過,顧判很快又想回來,難道說跑回大營就一定安全嗎,說不準以紅新娘的詭異厲害,他們回到軍陣,停留在那裡會死得更快一些。
保不準現在連“追悼會”都開完了。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還活著。
擡頭看看黑漆漆一片的林,顧判忽然笑了起來。
聲音越來越大,直到牽扯到上的傷口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憨熊這傢伙,怕是揹著他從午飯後一直狂奔到了午夜前,這特麼的到底是跑了多遠出去啊。
“咱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你去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東西。”
“記得不要走遠,一旦有況也能背起我再跑。”
緩過些許力氣後,顧判只覺得腹中飢難忍,胃裡所有的酸都在涌抗議,急需食補充能量。
“百戶大人放心,俺就在這附近找找看。”
憨熊整了整凌的皮甲,拎著大鐵錘就快步離開。
顧判見此,不得不再次嘆了不知道第幾口氣。
真是一筋啊,跑得累這樣都不會丟掉那柄鐵錘嗎,回頭等他有錢了,一定給憨熊打造一柄金錘才行。
“你這個下人啊,很強壯,跑得也不算慢。”
“因爲需要這個人幫助吾逃離那位強大同類,吾也生生忍住了吞噬恢復自的念頭。”
忽然間,虛弱到極點,聽起來幾乎就快要斷氣的沙啞聲音在顧判耳畔響起。
顧判一下子愣住,許久後才語氣古怪道,“翼德三弟,你竟然也還活著嗎?”
“我那雲長二弟呢?是死了還是活著?”
“白漓無法像吾這般逃命,它應該還在那位紅同類手中......但是,吾不明白,翼德是誰,三弟又是誰?雲長是誰,二弟又是誰?吾只知道,吾名木蛉。”
“沒文化真可怕,懶得和你解釋這麼高深的問題。”顧判指尖輕著巡守利斧溫熱的斧柄,出一微笑,“那麼,我那未過門的媳婦追上來了嗎?”
“未過門的媳婦,你的意思是......吾等那個紅的同類?”
木蛉沉默片刻,才驚疑不定道,“吾曾經聽白漓說過,在你們人們的說法裡面,媳婦就是/配繁的對象,但是,那位本應該是吾等的同類纔是啊,怎麼可能和你一個人/配繁後代?”
“雖然你擁有和吾等相似的奇怪力量,可以看做是吾等的同類,但你確實還是一個人啊,絕無可能會與吾等的同類繁後代。”
這貨這麼認真的嗎?
似乎也是個一筋的傢伙。
“首先,請我大哥,然後,你說啊,或許只是想謀殺親夫而已。”顧判搖搖頭,又喝了口水,“我現在難的,你也慘吧。”
“如此就說得通了啊。”
木蛉的聲音斷斷續續,聽起來就像是電池即將耗盡的隨聽,“吾雖然重傷啊,卻也很難被殺死,就算是白漓也是一樣,那位紅同類儘管可以盡吞噬汲取白漓的力量,但真想要將它殺死啊,也需要消耗時間一點點將它完全磨滅才行。”
顧判聽了這話心中頓時一,他仔細回憶歷次和這些傢伙的手過程,最終還是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這些東西也不難殺啊,只要能破開它們的防,打野刀儘管朝著要害部位招呼,幾斧子下去也就結束戰鬥了。
那麼,它所說的難殺,也許可以包含幾乎全部的人和異類,但卻唯獨不包括他。
或許還要加上大於朝的那位珞皇妃。
按照珞裳所說,當珞皇妃起那柄魔妖刀時,可直接斬殺異類於魏都城牆五里之外,認真算起來,似乎還要厲害上許多。
“咳咳,木蛉啊,咱們現在也算是同病相憐的同類了吧。”
木蛉的聲音忽然充滿了警惕,“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吾對於同類,已經充滿了戒備。”
顧判一愣,看這話說的,有必要當著他的面講這麼直白嗎,說它是一筋,還真沒有冤枉它。
不過現在它既沒有變化出麻麻的眼睛,又在他藏,卻是一時間不好理。
當然,這一點短暫的,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時間,顧判也並不願意就此浪費。
所以說就算是木蛉不想流,他也要想方設法和它聊一聊,最好能從中探尋一下它到底是什麼,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這樣一個非常重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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