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外，瘋王大軍的車陣正在緩緩推進。

數千輛戰車組的方陣那真的就如同一座小型城池一般，這麼整整齊齊的推過來，著實給人一種巨大的迫。

但是，張獻忠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因為他沒火炮啊，他只有箭矢。

這武昌城是護城河就有百余步寬，就算他命人放箭，箭矢也就能堪堪過護城河而已，本就夠不著人家的車陣。

朱圾也沒有如同張獻忠想象的那樣，命人把戰車推進河里去填護城河，他可沒那麼蠢。

車陣距離護城河還有十余步的時候便齊刷刷的停了下來，接著，又是一陣號令之聲，一輛輛炮車被推到前排的戰車后面，依次排列開來。

這個時候，張獻忠才發現，原來瘋王手里頭的火炮如此之多，每個車陣中間那最都是上千門火炮啊！

還好還好，他沒有冒冒失失的率軍出城去攻擊車陣，要不然，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他對瘋王手里頭火炮的威力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這些天，他也沒有干等著，抵那種裂彈的裝備，他做了很多很多。

這東西其實很簡單，三指厚的木盾足以，人手一面木盾，敵人開炮之前整齊的排一排，往城墻角落里一蹲，然后把木盾斜著往城墻上一靠，一面不風的盾墻就出來了，裂彈濺的碎鐵片本就傷不到人。

這個時候，木盾終于派上用場了。

他頗為得意的大喝道：“列陣，豎盾。”

一陣號令之聲響起，城墻上的將士立馬拿起盾牌，背靠墻，整整齊齊的排一排，那齊刷刷的盾牌看上去還真有點銳之師的覺。

張獻忠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他又得意的大喝道：“下蹲，。”

“嘩”的一聲，城墻上的將士紛紛蹲下，將盾牌斜著往墻上一靠，那麻麻的盾牌頓時變得如同屋頂上的瓦片一般，整整齊齊的排一個個卸破，中間連一間隙都沒有。

嘿嘿，這下你轟不到人了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炮彈。

張獻忠得意的笑了笑，隨即一揮手，帶著一眾將領和親衛走進城門樓中。

這外面還是有點危險，他雖然穿著盔甲，但是臉上、手上等部位還是防護不到的，那種碎鐵片可是到，指不定就臉上來了，他可不想被刮個大花臉出來。

城門樓里也是有箭孔的，觀察起城墻下的敵軍來雖然有點麻煩，總比站在吃炮彈強不是。

朱圾的確是準備開炮了，不過，他的目標并不是城墻上的守軍，而是城墻頂上那排墻。

所謂墻也就是箭垛和下面那一截相對比較薄的部分，這一部分的厚度最多也就兩個磚厚，也就是三四十厘米的樣子，相對于不就幾米厚甚至是十幾米厚的城墻墻來說，這一部分簡直薄弱的不行了，所以，這一部分稱之為墻。

墻的最大功用就是保護城墻上的人不箭矢攻擊，當然，一般的炮彈攻擊也能擋住，像虎蹲炮的炮彈，最多也就能在上面砸出個拳頭大的坑來，相對于墻三四十厘米的厚度，這麼小個坑并不算什麼。

不過，如果是加農炮的炮彈就不一樣了。

朱圾已經測試過了，如果加農炮裝載穿甲彈，一炮下去，足以在墻上砸出個十余厘米深的坑來，也就是說，只要三四發炮彈落在同一個點上，墻就會被砸出個來。

如果是數百發加農炮的炮彈不停的往墻上砸，最多幾個時辰，墻就會被砸垮！

他就是要將墻砸垮，然后再用虎蹲炮直接轟擊城墻上的守軍，到時候，沒了墻的保護，城墻上還能站人嗎？

這個問題，不用想都知道，不管盔甲還是盾牌，在炮彈面前，那都是個屁，裂彈不行，那就用生鐵實心彈或者穿甲彈唄，盔甲和盾牌還能比城墻啊！

張獻忠著實沒想到，瘋王的目標竟然是墻，當第一火炮轟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還在笑呢。

不過，等看清楚炮彈的落點，他又懵了。

這些炮彈怎麼回事，竟然沒幾顆砸到城墻上方的，幾乎所有炮彈都被墻給擋住了。

瘋王手里頭的火炮準頭這麼差嗎？

沒聽說過啊！

“轟轟轟”，沒過多久，又是一陣火炮轟鳴聲響起，這次是真沒一枚炮彈落城墻上了，所有炮彈都砸在了墻上。

這個時候，張獻忠終于看出來不對勁了，他雖然看不到墻正面被砸了什麼模樣，被砸得四紛飛的碎塊他還是能看到的，這瘋王，不會是想把墻給砸塌吧？

“轟轟轟”，又是一炮擊，仿佛印證了他的想法。

這次，墻上濺起的碎塊更多了！

張獻忠直接傻眼了。

這可如何是好？

他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用火炮直接轟城墻的，就算是墻也沒人嘗試用炮彈砸過，這瘋王也太瘋狂了吧！

其實，這一時期，歐陸早已出現轟城墻專用的重型加農炮了，那家伙，一炮下去，城墻的墻上都能砸出個大窟窿來，就算是再厚的城墻也不住重型加農炮的轟擊。

不過，重型加農炮一般都是千斤以上的大家伙，搬運起來極度不便，所以，在歐陸還不是很流行，在大明，更是沒出現過這種專門用來轟城墻的重型加農炮，張獻忠沒聽說過用火炮直接轟城墻實屬正常。

朱圾就不一樣了，他可是穿越而來，他相當清楚，當火炮威力達到一定的程度，城墻等于就是擺設了，所以，后世建城的時候本就沒人會去建城墻，因為建城墻本就沒用啊，在重型火炮面前，城墻就跟紙糊的一般，一炮就轟穿了。

這個時候的火炮威力的確沒后世那麼強，一炮轟穿城墻那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火炮數量達到一定的程度，逮住城墻上最為薄弱的墻不斷轟擊，轟塌墻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個戰，在別人眼里或許相當的瘋狂，但在朱圾眼里卻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他選擇在武昌城嘗試一番。

以后，如果是防守力量比較薄弱的城池，那自然是不用想，直接轟塌城門沖進去，又或者直接用火力制，沖上城墻便。

如果像武昌城這般，守城兵力比他攻城兵力還要多，那說不得就只能圍住一頓狂轟了。

這種戰雖然有點廢炮彈，但總比用人命去填要強。

再說了，生鐵實心彈和穿甲彈并不是轟出去就沒了，一仗打完之后，這些東西還是可以回收的。

他已經定下了標準，以后打掃戰場，凡是撿回一顆生鐵實心彈，賞一百文，凡是撿回一顆穿甲彈，賞一兩銀子。

這些炮彈雖然已經砸變形了，不能繼續使用了，但是，只要回爐重新加工一下，還是一樣的用。

這樣算下來，炮彈的造價就低多了，一顆生鐵實心彈也就一百文加上加工費，一顆穿甲彈也就一兩銀子加上加工費，材料費用降低了十倍都不止。

而且，這些回收的銀子還是給手下將士的福利，一點都不會浪費。

所以，他一點都不心疼，什麼生鐵實心彈，什麼穿甲彈，使勁轟就完事了，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