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下村，食堂門口，長安宵一取消就直接從翠柳閣趕來的孫風，剛剛話畢。

哐鐺~

正在吃早餐的柳三叔聞言嚇了一跳，手裡的碗筷都掉了一地：“你說什麼？一萬五千冊？”

柳三叔面前，還有點宿醉的孫風紅著眼，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平康書坊定了五千冊，懷遠書坊定了五千冊，其他的七七八八加起來，接近四千冊，我估計一萬五千冊可能還不夠。”

柳三目瞪口呆的看著孫風，良久纔回過神來，顧不得掉了一地的碗筷，直接提著服下襬，發瘋似的朝席雲飛家裡跑去，他要去醒這個懶牀的年家。

······

一炷香後，坐在食堂門口吃早飯的席雲飛面前，坐滿了人，都是他的草頭班子，其中還有兩尊財神爺，都是給他帶來巨利的好夥伴。

孫風好奇的打量著席雲飛，看得他不自在：“孫兄想說什麼便說，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呵呵。”孫風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道：“我只是見二郎神淡漠，不似裝僞，好奇你是不是真的不心，這兩萬冊《知音》，可是四十萬文的大營生啊。”

旁邊，帶來五千《知音》訂單的崔班頭也還在懵著，原本他以爲自己能弄來五千訂單已經足以被席雲飛供起來對待，卻沒想到還有比他更狠的。

“兩萬本《知音》而已，搞得多稀奇似的，四十萬文聽著很多，換貫也才四百貫，換金子更是四十兩不到······”

“四十兩黃金？”席雲飛說到一半頓了頓，四十兩黃金，不就是四十萬元？

三藕浮碧池！！！

席雲飛如夢初醒，急忙轉頭看向激不已的柳三：“三叔，加印加印，今日一定要把剩下的一萬冊印出來。”

柳三也是痛並快樂著，了手上的破皮，這是昨日加班印書磨破的皮，不過他不在意，因爲他寫的書很暢銷，這是事實，雖然是代筆。

“可是，印刷坊只有我跟幾個孩子，是不是······”

“對對對。”席雲飛朝王老六看去：“六叔，先把後勤組的人借調一下，今天先把《知音》的事解決了，通鋪明天再蓋，告訴他們，今天委屈他們一晚，幹完印刷坊的活兒，一人賞十文錢，明早每人多兩個水煮蛋，兩個大包子。”

······

······

午時過後，長安西市南側的懷遠坊，如今的長安城只有東面的萬年縣建設得好些，西側的長安縣因爲居住的達顯貴較，所以一直得不到發展，原本常駐的許多胡商還能帶一些人氣。

但前一段時間突厥南下，許多胡商都躲到南邊易去了，至今還不知道突厥退兵的消息，想要恢復往日的繁榮，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日。

懷遠書坊，在長安，乃至整個大唐，都是僅次與平康書坊的第二大書坊，與平康書坊依託老貴族不同，懷遠書坊的背後老闆赫然就是皇室，最開始只是武德二年，長沙公主帶著幾個公主想要賺一些己錢而開辦的小書坊。

到得後來，由於新老貴族鬥爭激烈，連同書坊也了決鬥戰場，在幾大新興貴族的支持下，懷遠書坊漸漸從一個小書坊，發展瞭如今的巨無霸。

不過與平康書坊還是有很大差距，畢竟平康書坊背靠太原王氏，僅僅紙張這一原材料，就碾懷遠書坊一大頭，要知道皇室到今天都還在錢造紙。

午時早已經過了，不過今日的懷遠書坊與往日不同，原本門可羅雀的坊門口，此時依舊滿了人，很抱歉，古人估計還沒有按序排隊的基本常識。

《知音》，所有人的目的，據說今日只有五千冊，全長安幾百萬人口，西邊的長安縣佔了十之六七，就好像後世的貧民窟，窮人總比富人多。

但是窮人的消費力也不容小覷，而且窮人也有追求，一個人買不起一本《知音》，那爲什麼不幾個人一起買，到時候流看，看完還可以互相流一下心得，豈不哉？

這是懷遠書坊近幾年的常規銷售模式，人家平康書坊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廝來通報一聲，然後再挨家挨戶給送上門，因爲貴人不喜歡拋頭面。

但是窮人不在乎，不就是買個東西嘛，何必那麼矯。

不多時，收錢的老賬房了酸脹的手腕，起探頭看了看護欄外的景象，好奇道：“人還這麼多，怎麼沒人來結算？”

話音剛落，便有買不到《知音》的寒士抱怨：“說是第一批貨賣了，李管事正在急調貨，也不知道今日還買不買得到？”

老賬房點了點頭：“且等著吧，這話本不錯，老夫也喜歡得。”說完，直接坐了下來，從桌下出一本《知音》怡然自得的看著。

那寒士瞄了眼老賬房手裡的《知音》雙眼一亮，急忙湊了上來：“錢老，這可是第二冊？”

老賬房眉心微蹙，不喜歡自己看書被人打擾，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不錯，剛到貨就被老夫拿了一本熱乎的。”

“嘿嘿。”寒士心中羨慕，從懷中掏出一本皺的《知音》，卻是第一冊，是他從孫風那裡免費得來的：“錢老，您看看，這是第一冊，這可是稀缺貨兒，整個長安八百冊都不到，我跟您換一本第二冊如何？”

“哦？”老賬房聞言一怔，他雖然看過第一冊，但是卻沒有珍藏，因爲他是從友人那裡看到的：“你確定要跟老夫換？”

寒士急忙點頭：“換換換，這第一冊我早已經記於心，只要錢老開口，即刻就換。”

老賬房看了眼手裡的第二冊，他可是知道，第二冊還在加印，自己想要再得一本著實簡單，可是第一冊聽說只有八百本，不是整個長安八百本，而是整個大唐只有八百本。

“行，老夫跟你換，不過你小子可不能忽悠老夫，這不是你自己抄錄的話本吧？”

寒士聞言急忙將手中的《知音》攤開，道：“您老看清楚了，這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灰紙，小子就是想抄，可也要有這灰紙不是？”

老賬房了手裡的《知音》，又手在寒士手裡的知音了一把：“不錯，是印刷《知音》特有的灰紙，行吧，換就換。”

寒士眉眼一喜，接過《知音》連連道謝，拜別老賬房後，快步走到門口大街上。

在一小茶肆前停下，看了眼坐在茶肆喝茶的衆人，喜不自，從懷中拿出《知音》，又順手擰出一塊醒木。

啪~

“各位等著買書的朋友，山水有相逢，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今日我方醒木就要說說這《梁祝》第二話的戲文，若是各位覺得我說得不錯，還請留下一兩文當個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