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蠻蹲在角落里，抬起頭茫然地著那幾個湊一塊兒說話的乞丐。

他們在說什麼？

聽不懂……

他皺眉頭。

雖然聽不懂，可是他們幾個人的眼神好像很下流，他們旁邊的那些乞丐全都一臉厭惡的挪著離他們遠了一些，說明他們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沈阿蠻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兇戾！

敢說瑤瑤的壞話，找打！

“嗷嗚！”

沈阿蠻氣勢兇狠地站起來，大步走向那幾個說壞話的乞丐，然后在幾人錯愕的注視下，掄起拳頭就揍上去！

幾個乞丐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以后就一起擼袖子跟他干架！

“你是不是狗拿耗子啊，多管閑事！”

“就是，我們說秦家大小姐的風流韻事，你這麼激做什麼？”

“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你不會就是找的那個夫吧？”

“我呸，夫婦，還敢朝我們手，看我們不把你扔去吃屎！”

幾個乞丐自以為他們四個人湊一起必定能將沈阿蠻制服，一個個還很狂。

可是當他們的拳頭跟沈阿蠻的拳頭相撞，卻整個人都被撞擊得猛地后退了三步時，他們終于意識到，沈阿蠻敢以一挑四是有真本事的！

他們驚恐地著沈阿蠻，一步步后退。

沈阿蠻悶不吭聲步步，他神兇戾眼神冰冷，一手護著瑤瑤給他的碗，一手砰砰砰跟那幾個乞丐相擊！

將人擊退以后，他便一個一個盯了狠狠揍！

誰也不許跑！

誰想跑向破廟外面，他就先打誰！

眨眼間，幾個乞丐就被沈阿蠻番打得嗷嗷。

“啊啊啊——”

“痛死我了啊！”

“大爺別打了，別打了！”

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不敢躲的那個還好，其他幾個逃竄得越快的被沈阿蠻揍得越狠，一個個都被揍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了！

短短時間里，他們全都跟爛泥一樣狼狽癱在地上，掙扎著抹了一把角的水，看著滿手的猩紅，他們都哭著向沈阿蠻求饒。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求您饒了我們吧！”

“大爺您消消氣，我們也是聽別人這麼議論才跟著湊趣的，您就算揍了我們，其他人也一樣在議論您和秦大小姐是夫婦啊！”

“您今天就算打死我們，也堵不住悠悠眾口的！”

沈阿蠻低頭冷冷看著幾個乞丐。

本來覺得他們已經被揍得很慘了，沈阿蠻打算放過他們，可是聽到他們竟然還滿屁話，沈阿蠻又掄起拳頭揍上去。

“嗷嗷嗷——”

“痛痛痛！”

“娘啊，別打了，別打了啊！”

沈阿蠻又狠狠將幾個人揍了一頓，并且兇殘的挨個折斷了他們一條胳膊，這才收了手。

他直起，冷冷睨著幾個抱著胳膊痛哭流涕的乞丐，轉就走。

幾個乞丐見他出了門，以為他聽不見了，就痛哭著罵罵咧咧起來——

“打我們算什麼本事，有種就去讓人家秦大小姐把他給聘做贅婿啊！他要是跟秦大小姐做了名正言順的夫妻，不就沒這些流言蜚語了？”

“就是！廢！只敢找我們撒氣，全京城那麼多人都在議論呢，他有本事去把所有人都揍一遍！”

“這種廢怎麼可能做人家千金大小姐的贅婿，他不過是人家的玩罷了！”

“……”

沈阿蠻一步步走遠，耳聰目明的他，將破廟里乞丐們的罵聲盡收耳中。

他雖然還是不太聽得懂那些人的話，可是，他好像明白了一點。

這些人是因為他沒娶瑤瑤，才會罵瑤瑤。

而且像他們這樣罵瑤瑤的人，全京城還有很多很多。

若是他娶了瑤瑤，瑤瑤就不會再被人罵了。

他著湛藍的天，耳邊又浮現出了昨天瑤瑤跟他說的那些話。

瑤瑤說，大姜子二十歲之前必須嫁人，若是不嫁的，滿了二十歲朝廷就會強行為們婚配。

所以只有三個選擇。

要麼嫁給喜歡的阿蠻，要麼嫁給那些想做贅婿的人，要麼就等著二十歲時被朝廷隨便拉去配給一個年紀大的丑八怪，而且人家還會天天打欺負……

瑤瑤不可以嫁給一個天天打的壞蛋。

瑤瑤也不能嫁給小椅子他們。

瑤瑤是他的。

沈阿蠻蹲在墻下，抱著自己的腦袋，整個人極其掙扎。

他不娶瑤瑤，瑤瑤就會嫁給壞蛋，還會被滿京城的人辱唾罵，他應該娶瑤瑤，他自己也很想很想娶瑤瑤……

可是……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

心里那道警告他不能生兒育的聲音，從未消失過。

他按著心口，掙扎地著遠方。

瑤瑤……

他的瑤瑤……

蹲了許久許久，他緩緩站起，往乞丐們說的南街走去。

他想去見瑤瑤。

很快，沈阿蠻來到了南街。

他沿著街道走了一會兒，忽然就看到了騎著馬在跟路人打聽他下落的瑤瑤。

瑤瑤騎在馬背上的樣子那麼好看，好威風啊。

沈阿蠻抱著碗紅著眼眶著瑤瑤的影，眼淚又洶涌流淌起來。

正在前面跟人打聽的秦青瑤，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盯著。

驀地扭頭。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角的沈阿蠻。

他長得那麼高大英俊，即便是置于茫茫人海，他也依舊像仙鶴立于群。

“沈阿蠻！”

秦青瑤又驚喜又生氣，一邊喊一邊揚鞭指著沈阿蠻，然后就策馬準備朝沈阿蠻那邊過去。

沈阿蠻看到他的瑤瑤發現了他，還要過來找他，他心里酸酸的暖暖的，好高興好高興。

可是想到瑤瑤的祖父，他心里又變得冰涼。

不行，他不能害瑤瑤。

他撒丫子就跑，很快就鉆小巷子里消失不見。

于是等秦青瑤追到小巷子里時，小巷子里已經沒有了沈阿蠻的蹤影。

氣得一鞭子打在了墻壁上。

咬牙怒吼：“沈阿蠻，你躲！你有本事這輩子再也別出現在我眼前！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我養你這麼多天你要離開總得跟我說清楚緣由，這樣不辭而別算什麼本事？你這無無義說走就走，莫非是想告訴我我就是撿了一條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回家，我這些天白對你好了是嗎？”

冷笑：“你聽好了，我數到十，你若是還不出來跟我說清楚，那麼我秦青瑤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你這個人，咱們恩斷義絕，這輩子死生不復相見！今后就算我倒霉不幸再見到你，我也當你是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