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坐在公廨房裡，手裡拿著一支筆還在理今日的公務文書，面前桌對面站著的是風塵仆仆的王儉。

“一共發了多紅煞下去?”

“回大人的話，目前紅煞的仿品已經派出去五百顆整，是這個月所有的量了，下一批會據這一批的死亡、存活數出來之後再行厘定。另外，原計劃裡平時主要負責的幾名丹師和醫師也分別到了各地集散點，就近觀察使用況。”

五百顆紅煞，按六的死亡率來算，可以至有兩百人最後存活下來為紅煞的者。而跟著過去的丹師和醫者就是衝著這些者去的。他們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在大量的活者裡加速對紅煞方方面面的觀察和發現。

當然，這裡所提到的紅煞都是逆向出來的仿品。

“食是如何準備的?死囚呢?”

原計劃被迫提前打開塞子，這不是沈浩所願，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謹小慎微的按照上面的命令往前走。正如龐斑所說，世事無常，不能強求每一件事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出現意外在所難免，需要的不是懊惱和抵，而是應該想辦法將這些意外化解掉。

所以現在沈浩沒有再去糾結他一直對紅煞這東西的猜疑，將力放在了如今開放紅煞仿品之後的各種條件限制上，希可以繼續掌控紅煞的使用和研究。

王儉是負責跑的那個人，且他本沒有可以在這件事上給他搭把手分擔一些差事的人，每一樣都得他來跑，並且由他去和各地玄清衛接洽，甚至對原計劃參與的那些丹師的去往路線都要掌握，並且要安排人手跟隨監視。

所以從放開紅煞使用范圍的命令下來之後，王儉就在原計劃駐地、各地玄清衛鎮使衙門、各地選出來的紅煞仿品集散地，這些地方反反覆複的奔波，幾天來他甚至連睡覺的時間都幾乎沒有。

如今第一批次的紅煞仿品順利放出去了，而且相關的限制手段也落到了實。早上的時候給了沈大人一份加急的條子報上去，如今王儉才回封日城就過來當面稟報了。

“大人，所需的食是讓各地玄清衛的人去準備的，采用的是家畜混合一些野的方式，集中供給。邊上十二時辰都有全副武裝的黑旗營銳看守，外圍是弩箭陣，絕對不會有任何死角。

死囚方面優先選的是軍伍上的死囚，然後才是各玄清衛和地方衙門裡地牢中的死囚，並且異地服藥，若是服藥後存活邊再在當地進行毒丹的灌服，最後由當地玄清衛的人看管，同時名冊備案。

包括靖西在的所有紅煞集散地屬下都去了，目前食都準備到位，屬下離開的時候各地已經開始命令死囚使用紅煞的仿品丹藥了。估計今天夜之前應該就能進進食階段了。

按照之前的觀察記錄，在食充足同時輔以功法指導的況下一般五天之就能踏煉氣境一重......”

王儉是完完全全按照沈浩之前定下來的規矩在辦事，哪怕是因為限制太過苛刻在各地玄清衛手裡遇到了不白眼，王儉也沒有退讓分毫。即便後續那些存活下來的者也需要在黑旗營的監視下行，並且每日都要有針對到沒個者的況匯報。

沈浩懸著的心思在聽完王儉的匯報之後總算是落了一些回去，至規矩是定下來了，暫時能想到的細節也都對上了，就看紅煞這玩意兒是不是能在離原計劃的小范圍之後依舊被掌控。

“繼續跟進。如果我所料不差，等第一批者功變煉氣境修士之後各地玄清衛會有別的心思，

你讓下面的人必須盯，不論是紅煞的仿品丹藥，還是每一個存活者的進食多寡，都必須拿死，決不允許旁落到地方玄清衛的手裡。而且一旦發現有哪個存活者的修為超過煉氣境五重，立即按照預案理掉。不論誰反對都不用管，這一點必須做絕，明白嗎?”

沈浩敢肯定，等各地發現使用紅煞仿品的存活者在滿足食和功法輔助的條件下修為可以提升得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之後，絕對會不安分，不會滿足於區區煉氣境中境的“死囚打手”，聚神境或者元丹境豈不是更好?

這種心思也是野心，會生出野心來乃人之常，不奇怪。但必須要從一開始就拿死，不能開任何口子，不然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的話，那局面就徹底失控了。

“大人放心，屬下已經將這些代下去了，並且之前也和四位鎮使大人明確的說過這些問題，拿到了他們的許可手令。到時候若是有人敢來，黑旗營的當差軍卒是可以拿出手令下令格殺的。 ”

“嗯，每日都要盯，下面那些人的把戲可不，萬萬不能被鑽了空子。”

“屬下明白。”

王儉離開之後，沈浩暗自歎了口氣。如今看似井井有條，幾乎是從裡到外將所有的都堵死了，可沈浩知道，後面必然還會有新的問題冒出來，面對紅煞這種詭異且人的東西，絕不可能平穩無事。真到那時候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不過沈浩眼下的事可不止這一件。

屜裡是一份鑲嵌了金劍紋飾的銅條，來自楓紅山莊。上面的容是楓紅山莊的莊主，永勝王楊修勝親筆所寫。

銅條裡楊修勝用平鋪直敘的口吻轉述了幾天前萬卷書山的宗主周衍空派人送到他手裡的親筆信的容。

沈浩之前看了四遍，總結出一句話，那就是萬卷書山想要探楓紅山莊的底線，同時也在告訴楓紅山莊他們兩家超級宗門的底線。

這雖然不是面對面的正式會晤，但親筆信已經表示周衍空的重視了，所以楊修勝也給出了一個相對以前來說要清晰許多的底線給對方。

用楊修勝的話來說，楓紅山莊“不會手各宗門的部事務，也不會去幹涉各宗門合乎靖舊朝律法的任何行為”。

作為回報，周衍空表示“尊重靖舊朝的律法，並且支持楓紅山莊作為靖舊朝律法在宗門圈子裡的監督者”。

沈浩之所以會把這跟銅條翻來覆去的看來四遍，其實就是在看這雙方給出的自己的底線，這其中藏的道兒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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