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折梅峰,依據山勢,已經建起了高大、陡峭的山牆。有些地方有天然的大塊巖石,還特意削刻的陡峭起來,有的地方則則墊上石塊,外側,合嚴。這都是在楊思齊親自主持下修建的,即便是能借助飛抓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人,輕易也攀不上去。
而李魚更出主意,在這環繞整個山峰的山牆下種植了荊棘,這一來靠近都難,由於荊棘是直接從山上挖的,所以現在就能發揮作用,山牆上還是龍家寨出的壯丁日夜巡守,更是難以攀登而不被發現。
一到夜裡,山門就關了,厚重的梨木槓子一閂,山門閉,山上就自了一個世界。
酒宴已經結束,李魚親自把客人們送到了漱玉居,龍作作作爲此間的主人也出面接待了一下,然後把他們送進了已經打掃好的舍。
李魚提前就派人過來通知了,所以安排房間的時候,獨孤小月是和李環的房間挨著的,而李伯皓、李仲軒兩兄弟則在樓的另一頭。李魚還特意囑咐,不必把小月當丫環看待,所以房舍規模,與其他三人並無不同,反正這裡舍夠用。
待主人告辭,獨孤小月便出了自己房門,叩了叩李環房門,待他應答後走了進去。
“不對勁兒,李魚莫不是看出了我的份?”
獨孤小月擰著秀氣的眉:“你不是說,李伯皓、李仲軒兩兄弟與李魚好?會不會是他們泄了我的份?”
李環一聽也很張:“怎麼會?你怎麼看出來的?”
獨孤小月四下看看,低聲音,小聲地道:“我看過了,我的房間規制和你們半點不差,我一個小丫環,住個耳房就行了,爲什麼要安排這麼好的房間?其中一定有蹊蹺。”
李環呆了一呆,乾笑道:“原來是這樣,呵,呵呵,姑娘……你想多了。”
“嗯?”
獨孤小月擰著眉,疑地看向他。
李環無奈解釋道:“我一個大男人,幹嘛要帶一個俊俏的小娘子出遠門兒?李魚是把你當了我的……咳咳……你懂得。”
獨孤小月仔細地想了想,終於懂了,於是俏臉兒一暈,輕輕“啐”了一口,轉走了。
李環無奈地搖搖頭,對獨孤家這位長房長的況他多也瞭解一些。哎!獨孤閥可是出過三位皇后的人家,愣是把一位豪門閨秀養了小家碧玉,哎!
不過,說實話,他雖是出高門,但他心底裡也還是覺得,小家碧玉型的子更可親一些。不矯、不裝,更接地氣,活生香,至於那些時時刻刻注意自己仙子形象,時時端著的大家閨秀……
李環搖了搖頭,旋即就聽外邊一聲尖,那是獨孤小月的聲音。
太打臉了啊!我剛還誇小家碧玉,溫款款,這怎麼……
李環一個健步就竄了出去,畢竟這是獨孤閥家的姑娘,獨孤閥主自己可以不待見兒,但要在外面出了什麼事,那可是涉及一閥的臉面,要惹大麻煩的。
結果李環一出去,他也呆住了。
他們住的這是冂字型建築,兩排長樓,著山峰,又有一條長廊連接左右兩排長樓,另外一邊就是瀑布區了,沒有建樓。
對面長樓和這邊的長樓廊下都掛了許多燈籠,照著廊下一片通明,所以對面的一切也看得清清楚楚。
李環剛一衝出來,就看到獨孤小月無恙,正站在廊下,吃驚地著對面。於是,李環也迅速向對面去,然後他的就張得大大的,足以同時塞下三顆鵝蛋。
一個人,一個前凸後翹、材婀娜的人,正從長廊的一頭向另一頭跑去,沒穿服!跑得那一個跌宕起伏!
然後,又跑回來了,一邊跑還一邊歡呼著,高舉著雙手……
李環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什麼況?
接著,又有一個人從房間出來,像喝醉了酒似的,手裡拿著一撐窗子的桿子,桿頭兒繫著一隻鞋子,往長廊欄上一搭,是在釣魚嗎?
李環和獨孤小月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目中,都看到了駭然。
這時候,李伯皓和李仲軒才從房中出來,一見*狂奔,李仲軒“哇”一聲,口水就下來了。
李伯皓頗有大哥風範,馬上捂住了他的眼睛:“弟弟,你還小,別看這個,會長針眼的。”
李仲軒拚命掙扎:“不讓我看,那你還看?”
李伯皓長嘆一聲,悲天憫人地道:“我不地獄,誰地獄。”
然後,又一個人出來了,跪爬在地上,彷彿一隻小牝犬,扭呀扭地爬著,李伯皓的眼睛登時直了……
羅克敵在牆角,手抓著能夠抓到的一切,拼命向前丟去,驚恐地尖著:“別過來!別過來!你滾開!”
他彷彿又回到了十一歲那年,那年羅家匪幫在訌中,他的父祖剛剛被殺,他被逐出匪幫,獨自飄零到了蘭州,爲了混口飯吃,他仗著天生俊秀,換了裝,冒充小姑娘,被人以三兩銀子的代價賣進了豪門。
曾經遭遇的不堪回首的一幕似乎又重現在眼睛,他渾然忘記了自己現在一武藝等閒十餘人難得近,但有一刀一馬在手,千人騎隊之中也可縱橫來去如風,他現在彷彿回到了孤立無援、又無力反抗一個年人的年時期,一顆顆汗珠滾滾而落,恐懼籠罩了他的心……
這世上,有一種蘑菇是對有益的,可以做味的菜餚。還有一種蘑菇是有毒的,嚴重的可以致命。此外還有一種,它是能致幻的。使人產生做夢一樣的,導致神經系統的紊和興,使人的言行失去控制。
在遠古時期,人類就發現了它的作用,而當時的一些巫師、祭祀,就開始在一些重要的儀式場合,自己服用,或給他的信徒服用,使其神志迷幻,在幻境中把他曾經記憶最深的事、最喜歡做的事或者最爲憧憬的事重現或演繹出來。
而羅克敵,也因這致幻蘑菇,放大了他心中永遠的影。在他的意識中,現在就是他最弱小的時候,一個平常的放牛娃兒,都能一磚頭拍死他,而絕不會迎來他的反抗。
此時,李魚正在書房接見兩個人,一個是狗頭兒,一個是花匠,從採峰上下來的那個花匠。
“爵爺,採峰的主事人,被外界稱爲桑桑姑娘,不過在採峰上,屬下卻從未聽人稱呼過的名字,而是稱之爲主上。”
花匠從懷裡出一張疊起的肖像畫,一點點打開,攤平在桌上:“這是的模樣,爵爺應該見過的,屬下偶爾從他們的人口中……”
李魚一下子站了起來,失聲道:“楊千葉!”
花匠一呆:“爵爺說什麼?”
狗頭兒站在旁邊,一直琢磨什麼時候適合口,表白一下自己經營這個諜報組織的功勞,奈何肚子裡墨水太,如何說得不著痕跡,著實有些爲難。忽聽李魚驚呼,狗頭兒這纔回神,探頭看了一眼,也是一聲驚呼:“是?”
花匠有些詫異:“爵爺不是上過採峰麼,早該見過了纔是。”
“不是!不是!我見過的人,不是!原來是,這就難怪了,哈哈……”
李魚喜出外,看一眼那一臉茫然的花匠,讚許道:“你很不錯!狗頭兒,這個人,要賞!”
李魚沒有直接賞賜,這是狗頭兒的人,他得狗頭兒來做這件事,樹立狗頭兒的權威。不然越俎代皰,有害無益。
狗頭兒眉開眼笑:“我明白,我明白,爵爺這麼開心,是不是我也有賞啊。”
“滾你的蛋!”
李魚一腳踢在了狗頭兒的屁上,狗頭兒登時骨頭輕了三分。他現在掌握著諜報組織,給他的經費可不,自然不需要李魚來賞他。李魚踢他一腳,這就是親暱,是當他自己人、親近人,你們有資格挨爵爺的踢麼?
狗頭兒得意洋洋地睨了花匠一眼。
“好了好了,原來是,這下許多不解的問題便迎刃而解了。你們下去吧。”
李魚揮手讓他們退下,將楊千葉那張畫像拿了起來,還別說,這花匠手藝不錯,這副肖像不是中原慣行的只講究畫意的畫作,這副用炭條繪就的畫像,是更注重寫實的肖像畫,那眉眼五,宛如真人。
“千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就在我的城池之旁,要在這裡築城。難道……他是爲了我而來?”
李魚實在是無法想象世間事可以有這樣的巧合,他們要遁世居,居然會選擇這裡。雖然冥冥之中,這裡邊自有它的道理可循。李世民把他封在這裡,是因爲當時正在理這裡的事,既瞭解這裡的狀況,腦海裡最悉的外地地名也是這裡,理所當然地就馬上想到了這個地方可以封給他。
而墨白焰選擇未來的居,還得能容納近千遷居者而不引起府注意,也得選擇一個天高皇帝遠的所在,而且之前要盪不安,很不穩定的所在。沒有穩定的不變的社會架構的地方,纔不會有那麼多人注意到突然有一支龐大的力量選擇了這裡。
能了皇帝法眼的所在,鬧出的靜當然小不了,墨白焰有心要尋找這樣一個地方,自然也能注意到。所以,它雖是巧合,實則只是雙方各自正常的一個選擇,但在李魚眼中,卻很難注意到這種可能。
“千葉公主,是爲了我才選擇這裡嗎?”這個念頭激盪在李魚心中,不能自己,一時間竟如在夢中。
這時候,剛剛纔退出去不過片刻功夫的狗頭兒嗖地一下就竄了回來:“捉妖啊!捉妖啊!”
李魚一臉茫然:“我做什麼了?我怎麼作妖了?”
狗頭兒急得狗哆嗦地道:“小神仙,快快快,漱玉居的人都中邪了,小神仙快去捉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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