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魚重重地仰摔在地上,臉上一個碩大的鞋印,上邊還沾著些黃泥,就像是……屎。
不過,李魚摔倒的一剎那,下意識地就握了手中的宙,倒不至於讓它摔飛出去。
李魚先前一拳打在自己鼻樑上,所以滿眼的淚水,這時又捱了一腳,再重重一摔,視力更加模糊,所以只能模糊地看到一隻大鳥狀的東西從頭頂飛過,而旁邊其他人卻看得無比清楚,一時之間,拼得你死我活的雙方都停了手。
他們都呆住了!
如果龍王爺突然顯了靈,你會不會放下手中哪怕再急切的事,先看個清楚再說?
此時他們就如看到了龍王爺!
那是一隻怪異的大鳥,翼展過丈,在它足下正抓著兩個人,一個男人,穿著褐衫,似乎是勁裝,比較,袂沒有飄飛起來,而在那男人旁邊,還有一個人,白裳如雪的一個人----楊千葉!
那是楊千葉,已陷重圍,既殺不了皇帝,也休想困的楊千葉。
……被那怪鳥抓走了!
所有的人都站在堤上,驚駭地看著那前所未見的大鳥。
就見那大鳥驟然多抓了一人,似乎不承其重似的,歪歪斜斜飛一陣,忽然一頭扎向浩的大河。
就在衆人驚呼聲中,那大鳥的翅膀晃了一下,如鷹般平展著,微微傾斜,於是突然又從大河之上仰頭飛了起來,站在堤上的衆人眼睜睜地看著白裳如雪的楊千葉因爲方纔那一沉,已經半截子水,這時又被溼淋淋地帶了起來,從空中淋下一串水珠,之下閃閃發,彷彿一串斷了線的珠子。
李魚急忙爬起來,力分開呆的衆人,搶到前方堤沿上去,用袖子用力了淚水,鼻糊在了臉上,也不去管它,這時纔看清了那凌駕於大河之上,正展翼向對岸飛去的那隻大鳥。
只一看清那隻大鳥,李魚一句臥槽差點兒就口而出,一時間天旋地轉,要不是趕扶住了一人肩頭,他就得一跤摔到堤下去,和那正載沉載浮、咕咚咚飲水的趙太守做了夥伴。
他看到了什麼?
翔機!
他絕對沒有看錯,那就是翔機!那一定是翔機!
我了個大日!
是又有小夥伴穿過來了嗎?
李魚激的渾發抖,一句吶喊哽在嚨裡,想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他在這裡,已經有了家呀!
他的親人都在這裡,難道他還能棄之而去?
那翔機上,似乎被大鳥抓住了的男人大喝一聲:“抓住桿子!”
他忙著要控制翔機的平衡,單手拎著楊千葉可做不到,而且楊千葉雖然輕盈,怎也有近百斤的分量,這樣一直提著也是吃力。
楊千葉急忙探手抓住翔機的橫竿,駭然看向腳下,滾滾河水,扭曲澎湃就在腳下,那奔涌、那撞擊,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一旦落其中,任其本事再大,也只有乖乖待斃,除非僥天之倖,在被淹死之前,被那水流偶然地卷向岸邊。
翔機上的男人一俟解了右手,急急忙忙就把遮臉防曬拉了上去,一直遮到鼻子下端,而他臉上還帶著一大大的護目鏡呢,這一下子再也休想看到他的本來面目。
楊千葉定了定神,這才扭臉看向與並肩的奇人。
這時楊千葉才發現,控制這“怪鳥”的男人前還有一人,一個明眸皓齒的孩,大約五六歲年紀,眉目如畫,一看就是個人兒胚子,只消再讓長開一些,絕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小人兒。
小人兒用一個奇怪的帶子,被拴在那男人前,俯在橫桿上,正扭著頭,好奇地看。
“大……哥,……誰呀?”
小蘿莉扭過頭去,向那男人問話,可是河上風大,穿著時下的裳,不像那男人的一古怪著,也沒有什麼保護措施,這一張口,大風倒灌,噎了一下,所以聲音有些飄忽,一出口就被風捲走了,楊千葉又是在驚魂未定的狀態,便未聽清說的全句是:“大魚哥哥,是誰呀?”
那個臉上整個臉兒都被籠起來的男人嗡聲嗡氣地道:“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時不要說話!”
李魚呆呆地站在河堤上,一隻手用力地抓著旁邊那人的肩膀,目瞬也不瞬地盯著駕駛翔機,漸漸駛向河對岸的那個人,以及帶飄飄,彷彿凌風的楊千葉漸漸遠去的影。
李魚迅速地腦補起來:這是一個穿越者,正駕駛翔機,突然進蟲,進大唐世界!混中救走了前隋公主千葉,兩人就此相識,開始了他彩傳奇的一生。
也許,他會娶千葉爲妻,從此逍遙自在,利用超前的見識與知識,大肆“種田”,做一個幸福的大唐小地主。
也許,他會娶千葉爲妻,配合招兵買馬,利用他超前的見識與知識,打造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建立一個新興的王朝,從此威加宇。
也許,他會娶千葉爲妻,爲大唐的學霸,利用他倒背如流的例朝例代的狀元試卷,一路高歌猛進,連中三元,最後爲一代名相……
嗯,不要問他爲什麼一穿越突然就能變得比農業技員還牛B,爲什麼連電腦都很難搜索齊全的例代狀元文章都倒背如流,爲什麼以前連個發號槍都不會做,現在就能因地制宜地造槍造炮,改革軍制……
穿越者不需要問爲什麼, 沒有理由,那些並不重要,技流、無敵流、系統流、召喚流、廢柴流、學院流、種田流、爭霸流……,人家就是這麼地流弊!
李魚忽然覺得心裡酸酸的,咦?爲什麼我的關注點都是他娶千葉爲妻?想到這裡,李魚扣住人家的肩膀,抓得更了。
遠那大鳥歪歪斜斜地在對岸停下了,站在堤上的人可以看見遠遠的竟出現三個人影,兩大一小,他們落地的作並不漂亮,似乎摔倒了,剛剛爬起來。這時他們當然也看明白了,那不是什麼怪鳥,而是人工打造的東西,雖然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麼。
有些見識博廣的人,忽然就想到了魯班曾造木鳶,高飛三日不曾落下的神奇記載,更多的人則是一臉的驚歎與茫然。
楊千葉從地上爬起來,驚訝地看著同樣剛從堤壩上爬起來的那個怪人和小姑娘,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華姑,你去看著那東西,那可是我帶你離開的關鍵!”
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嗡聲嗡氣地說,楊千葉聽得出,他是在有意地變換聲線。
他不想讓我聽出他的本來聲音?難道我認識他?這一瞬間,楊千葉突然想到了的叔父袁天罡,所認識的人中,只有這位叔父,擁有許多無法理解的神奇本領。
那個華姑的小蘿莉好奇地看了眼楊千葉,跑過去踩住了眼看要被風掀起來的機翼,那個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則走向楊千葉。楊千葉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握了腰間的劍。
雖說是這人救了,可還是不敢放鬆警惕,這人實在是太古怪了。
“我自天上來!”
那怪男人嗡聲嗡氣地說了一句,語氣稍稍一頓,似乎在讓加深印象:“大勢如江河,浩東去,唯有進,不可退,此爲天道!你,不可能功的!”
楊千葉頓時臉慘白,不知道這人爲何如此著,用的什麼東西騰飛昇空,似乎不像是神仙,可他不僅有神奇手段,還能開口便說出自己心中,除了神仙,還能有誰?
這時楊千葉業已看出,來人不可能是那個“無大志”的叔父袁天罡,叔父沒有這人材高。而且,雖然這人只出了許,還是可以看得出,他年紀應該不小了,臉上已有皺紋。
“回頭吧,回頭是岸!你的歸宿,在那邊!”
怪人向河岸一指,楊千葉下意識地隨著他的目看去,登時軀一震:“你讓我歸順李唐?”
怪人窒了一窒,有些鬱悶的語氣:“麾下不過豢養了一些死士殺手,真當自己已是一路叛軍了?還歸順!我是說,你做爲一個人,你的歸宿在那邊,著落在那人上,及時回頭吧,切莫害人害己!”
這一長串話說下來,那人便不大注意掩飾語氣了,而且他的聲音雖有些蒼老,可那悉的調侃語氣……
楊千葉神一,噫?這語氣聽著有點耳啊……
可惜那怪人已不給多思考的時間,一見有些疑的目掃過來,馬上又嗡嗡起來:“本仙人去也!”
說罷,他就轉過,楊千葉眼睜睜看著他又把自己拴在那架木鳶怪鳥的下邊,還有那個小姑娘,然後突然舉起那木鳶,力地向前奔跑起來,跑著跑著突然縱一躍,從高高的河堤上了躍了下去。
“啊!”
楊千葉下意識地一聲驚呼,剛剛衝到堤邊向下去,就見那怪鳥鼓盪著河上的大風,已從下邊一躍而起,就在邊一掠而過,那怪男人的一雙溼淋淋的,想來方纔也是落了水,水珠淋了楊千葉一。
訝然地擡頭,就見那怪人在大河之上盤旋了幾匝,在那小姑娘呀呀的大呼小聲中,突然……消失了!
他們連著那隻大怪鳥般的東西,突然就一下子消失在了空中。
楊千葉不由得雙一,是神仙!這就是神仙!原來神仙是這樣子啊!
神仙說……我復國無?
楊千葉呆呆地看著那怪鳥驟然消失的地方,心中一片的黯淡茫然。
對面的李魚見那穿越同行沒有帶走楊千葉,不呼地鬆了口氣,啊!原來是個喜歡親力親爲,自己調教,玩養的傢伙啊!一路走好,祝你好運喲!
這時候的李魚,本不知道那個突兀地從虛空中出現,還在抓起楊千葉的時候因爲要靠扭來施力控制翔機轉方向,以致忙中踹了他一腳的傢伙是誰,當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很多年後,然後,他就“倒了黴”了。
而此時的李魚,卻莫名地歡喜起來,直到被他抓著肩膀的男人冷冷地盯著他,很牛B地喝了一聲:“放手!”
“皇帝?!”
臥槽!
這一下李魚是真的嚇了一跳,然後他就咕嚕嚕地滾下了陡坡,與那趙太守做了一對難兄難弟,一起咕嚕嚕地喝起了這大唐年間的“純綠有機無公害”黃河水,咕咚咚咚……
“撤!”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墨白焰和馮二止,眼見刺殺已不可爲,他們之所以死戰不退,是因爲他們的殿下還在這裡。如今殿下被奇人救出,載到大河對岸去了,已經沒有危險,他們爲何不退?
墨白焰一聲大喝,衆殺手立即四散奔跑。
“不可放過他們,給我追!統統抓回來死!”
長孫無忌扭呀扭呀跳上前去,大著:“一個都不能~~~”
龍王廟裡,羅霸道好一番天人戰,終於把腳一跺:“他孃的,人家一個娘們兒還敢殺出去,我若連個屁都不放就走,實在夠丟人的,拼了!”
羅霸道把心一橫,舉起大片兒刀就衝了出去:“殺狗皇帝!殺狗皇帝!殺……”
羅霸道的聲音嘎然而止:尼瑪!人呢?就這麼一會兒,已經被殺了?爲什麼所有的人都那麼和諧地站在一起,看著我?
李績把刀向羅霸道一指,大喝道:“這是調虎離山!衆侍衛不得遠離,抓住這個盜魁賊首!”
“我?盜魁?賊首?”
遇到那個該死的大掃把星,果然就沒好兒!
羅霸道無比悲憤地想著,撒就跑!在他後,呼啦啦地追出一票舉刀舉槍大呼小的侍衛來,沿著黃河大堤,越跑越遠、越跑越遠……
趙元楷摔下去的地方是河岸邊,不是很深,而且底下被水流經年累月的掏出了很多坑,所以水流尤其得緩,不至於被沖走。可問題是他不會水呀,所以只能在那裡喝水。
李魚倒多識得一點水,問題是就那點水,在這黃河水中他連自救都難,何談救人,所以只得放聲大呼:“救命啊……”
等那一隊兵追著羅一刀跑馬拉松去了,他的呼救聲終於被人聽到了,李世民往堤下看了一眼,冷著臉揮揮手,便有幾個侍衛跑過去,遞出了手中的長戟。
李魚雖不齒趙元楷的爲人,但實在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來,一把抓住長戟,心中稍安,便再一手,把那已然喝得飽了,已然渾渾噩噩的趙太守髮髻一把揪住,捎帶著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