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後的一個黃昏，照夜城高大巍峨的城牆出現在眼前，但城門已經關閉，這不是正常現象，想來也和當下照夜複雜的皇權爭奪有關，對不是本地的外來者盤查甚嚴，這是爲了防犯有異心者聚集，普通人尚且如此，至於軍隊之類的有組織的城，更是想都別想。

婁小乙沒去爭這點時間，就近找了家大一些的客棧，通鋪普間上房早已暴滿，也就只好當次冤大頭，包了個院，

不過好在這裡服務周到，不像那些通鋪連口水都懶的給你送，沐浴，更，換上文士服，做什麼吆喝什麼，現在的照夜城，進出最方便的就是他們這些有功名的士子，因爲沒有武力值而不加防範，其他的就是個商隊，幾十號人馬，也只能進去幾個人，其他的都得在城外等候。

皇權更替在即，再怎麼小心也不爲過。

等天再晚些，用過晚食，夥計們也都清閒下來時，婁小乙來了一個看著比較機靈的夥計，一顆銀角子遞過去，夥計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吐了個乾乾淨淨，也沒什麼瞞的，因爲他知道的也沒什麼了不得的，都是照夜當地人無所不知的消息，但對初來乍到的婁小乙來說，卻很重要，不至於像個瞎子。

第二日清晨，婁小乙起了個大早，他可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排隊上，天剛朦朦亮，他就開始向城門移，這一走出去，才發現自己本就算不上起的最早的，黑的人羣幾乎把照夜城寬大的城門的水泄不通。

婁小乙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他不應該走西門，而是應該找個便門；照夜有東南西北四個主城門，除此之外還有九個通便門，城市太大，四個主城是本不夠用的。

其中西北東三個主城門因爲就直通馳道，所以最擁，像是南門和九個通便門就要好上許多，不過來都來了，總要試一試。

西城主門很是寬大，其中正門照例是不開的，那是皇家的專道，或者走大軍用的；平民百姓就只能走正門兩側的六個偏門，擁的人羣也都在這六個偏門排隊。

警戒尤其的嚴格，單隻婁小乙目測，城門就有數百名士兵，這還不包括城牆城樓上看不著的，盔明戟亮，紀律嚴明，不愧是拱衛國都的兵。

把眼一掃，六支長隊如何區分也大概做到了心裡有數，其中二支，都是挑擔揹筐的當地城外農戶，早早進城是爲了生計，這也是人數最多的二支隊伍，是平民進出的通道，也是檢查比較嚴的隊伍，筐簍都要翻過，防的就是有人私帶刀劍。

還有一條隊伍走的是商隊，駝隊馬隊，絡繹不絕，他們是被盤查最嚴的，無論是人，還是貨，

其他三條就比較稀落，分別供員，公職人員，各王公貴族運送資的私人車隊，士子等等一系列有份的人羣，

婁小乙選了條有士子進出的通道，他大概估計以自己的況應該走這一條最合適。

但其他士子通過的很容易，在他這裡卻被攔了下來，一名軍模樣的頂盔甲士走了過來，從士卒手中接過了他的堪合，上面寫有他的基本況，主要就是有無犯罪前科，本人職業功名等簡單的東西，由普城府衙通政司蓋章，是爲有效。

沒看出什麼疑點，但這軍看眼前這位士子卻和其他讀書人有些不一樣，儒雅中別有一昂揚之氣，不是隻知死讀書的書呆子；他鎮守城門久矣，自然就有了一雙毒眼，什麼人該查什麼人不需要，心中有數。

“公子進城有何貴幹？特殊時期，盤查嚴格了些，公子勿怪！”

軍很客氣，雖然堪合上並沒有標明對方的親族出，因爲婁府現在確實不是場中人，但僅憑印象，軍就知道這樣的人是普通貧寒士子模仿不來的，那是一種大家之氣，哪怕面對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兵士，也毫沒有慌張拘束的神，一般這樣的人，就是平時頤指氣使的人，在他們看來，兵士和他們的奴僕無異。

“投親！”婁小乙回答的很簡潔。

“這個時期來照夜投親，不妥吧？”皇帝病危在照夜不是，理智的人都不會選擇這個時間來國都，無論是經商還是求取一半職都不太合適，如果只是雙耳不聞天下事的書呆子，軍不會問這些，但既然是有來頭的，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輕重？既然還要來，必定是有目的的。

“正是因爲這個時期特殊，我才奉命來照夜，換個時間我還懶的來呢！”婁小乙很明白對方想知道什麼，他也沒什麼好瞞的，本就是單純的家族之，又何必搞的神神，惹人懷疑？

“哦？”軍很驚訝，一般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迴避，偏這人毫不猶豫，盡從這點上來看這人沒有問題，但他的好奇心又促使他問了下去。

“不知公子所投何府？又從哪裡來？奉何人之命？”

婁小乙皺皺眉頭，還是耐著子，人家這是公事，誰讓他看起來比較特殊呢？早知道打扮的落魄些就好了。

“城南善政坊，威將軍府，那是我二舅；我奉的是家母之命，前朝司馬婁氏之妻，一等誥命夫人在，不過現在家還承不承認我也不知道……將軍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麼？”

軍肅然起敬，前朝婁司馬在照夜國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哪怕走了這麼多年，所作所爲也是譭譽參半，但名聲是有的，以照夜國的制，那可是在朝堂中隻手遮半天的人，放到現在，皇位的歸屬司馬都是能說的上話的，至於說不說是另一回事。

“承認的，承認的！原來是婁公子，這樣的親當然探得，太探得了……不過公子，最近照夜城管的比較嚴，可能和之前的歌舞昇平不一樣，很多豪府公子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哪裡都不去，公子您……”

婁小乙笑笑，“知道的，我這次來就是勸二舅去普城散散風，氣，這地方是好待的？”

軍就笑，幫婁小乙牽過馬，兩人一起走過長長的甬道，輕聲道：

“還是公子看的明白！不愧是婁府的真傳，像這種事我等芝麻綠豆的小人又何必摻合進去，沒的惹，都沒地方洗去！”

婁小乙半開玩笑，“將軍貴姓大名？有機會找你喝酒去！我這頭次來照夜，人生地不的，萬一有個變故，總得有個人給我開門，放我逃生呢！”

軍哈哈大笑，他倒是覺得這婁府公子很對脾氣，沒有那些文人的酸腐氣，

“鄙姓凌，字天放，不過一小小的城門都尉，不敢稱將軍！

找我喝酒沒問題，我就住在蘭香坊戍衛軍營地中，但要開門怕是不，這地方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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