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里干什麼！”指著頭頂“婦產科”三個字高聲質問。

江挽聲旋即明白了為什麼這麼怒不可遏，眸底掠過荒唐，平靜到近乎冷漠。

忽地輕笑了聲，問:“您覺得呢？”

“要不是你陳叔叔走錯了樓層見了你，我還真不知道你背著我在京城做的爛事！”

“我剛都聽見了你跟你那個朋友說流產的事。”拿手指著，指尖用力到抖，“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在外面瞎搞，還搞大了肚子，你丟不丟人啊！”

開始覺得不解氣，一下一下捅著的肩膀，“我就是這麼教的你，不知恥的東西，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

“那你何必不在我剛生出來就掐死我！”近乎嘶吼。

羅慕震住，完全沒意料到一向乖巧聽話的兒會這麼大聲地反抗。

瞬間更強烈的怒火涌上來，“你在外面讀了幾年書就覺得翅膀了，已經學會頂撞媽媽了是嘛！”

“你弄清楚真相了嗎，從你見到我你有靜下心來問過我一句嘛！”眼眶通紅，緒是有的激。

今天已經夠委屈了，為什麼在今天又讓見到如此刻薄兇狠的媽媽。

“那你說啊！”

羅慕一副“我看你怎麼狡辯”的尖銳神。

所有蓄積起來的郁氣像是脹大的氣球，“噗”的一聲氣癟掉。

一種悉的無力襲來。

把頭仰起，抿，試圖回眼角淚水。

而委屈就像被眼淚泡發，越來越難捱。

“江甜甜。”

猝然扭頭，水眸睜大，眼淚順勢而落。

悉的冷木香鋪天蓋地將層層圍住，男人背著，形落拓拔，步伐穩健。

今日沉沉浮浮的心奇異般落到實。

羅慕被這變弄得愣了片刻，上下打量了走來的男人，貴氣十足，像是明白了什麼，更嚴厲地看向江挽聲。

江挽聲料到誤會了什麼，在開口前搶白打斷，“流產的不是我！”

羅慕顯然不信。

“我是陪人來的，朋友家屬懷的孕不是我，您現在明白了嗎？”

江挽聲嘲弄道:“您要是不信帶我去驗個吧，或者你要是嫌丟人我下去買個驗孕棒給您證明一下？”

秦謨走到邊，沉沉地看著。

皮白，留印明顯，羅慕的力道又重，此刻高高腫起，顯得十分慘烈。

秦謨闃暗的黑眸像是翻滾著狂風驟雨，戾氣自周瀉出。

羅慕下意識后退幾步，“那這又是誰，你怎麼可能會跟這麼有錢的人扯上關系？”

其實已經不再懷疑江挽聲，只是不了一向聽話的兒頂撞，這犯了作為母親的尊嚴。

語氣里的質疑足夠傷人，江挽聲失地扯。

“你倒是說啊。”

“追求者。”男人冷漠開口。

羅慕懷疑自己聽錯了。

秦謨勾著，眼底卻一片冰涼。

重復，“我是江甜甜的追求者。”

“江甜甜是我遇到過的最漂亮，最優秀和最堅強的人，我在主追求，如果能跟我扯上關系。”他頓了片刻，隨后堅定地吐出幾個字。

“我將，求之不得。”

羅慕完全沒想到是這個進展，此刻站在原地，剛剛扇過江挽聲的手微微抖，突然不知所措起來。

了幾下，囁嚅，“我……聲聲……”

臉頰的疼痛好像順著神經連接到心臟，同席卷，心頭滯的要命。

“媽，你來干什麼的？”

羅慕磕絆道:“苒苒，苒苒眼睛里說是長了東西，我和你陳叔叔，就把帶過來檢查一下。”

江挽聲突然笑了。

眼角似有淚水滾落，毫不在意，看著羅慕，說:“媽，你看，我早就被你排除在外了。”

“我不求你對我像對陳星苒那樣，但最起碼，”哽了一下，“不該是這樣的。”

羅慕的心突然像是被重重捶過，泛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慌，忙道:“聲聲，媽媽……”

江挽聲抬手制止，依舊在笑，“媽，去看你的苒苒吧。”

“需要你。”

“而我—”頓住，看著羅慕，和的聲音緩慢而堅定，“不需要了。”

說完，轉就走。

羅慕霎那間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蠢事，想要上前解釋彌補，可話到邊卻又到無從辯解。

于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的兒一步一步地離開的視線。

一次都沒回頭。

突然有些站不住，猛地抓住墻壁上的扶手撐住自己。

秦謨冷眼看著他，視線寡冷到了極致，聲音沉到像著重錘。

“你如果不是的母親，我真的很難容忍你完好無損地站在我面前。”

他一字一句輕緩又冷漠，帶著濃濃的詰難。

“既然你們不珍惜，那以后就不必勞煩了，我的人我自會照顧。”

——

江挽聲漫無目的地走著，思緒飄得極遠，好幾次都差點被人撞到。

秦謨在后跟了一會，終于忍無可忍快步上前把人攔腰抱在懷里。

江挽聲短暫錯愕后，乖乖地窩在的懷里，不言不語。

秦謨一路抱著，先找醫生檢查了臉上的傷，涂上藥，才又抱著人放到了樓下的車里。

懷里的小姑娘乖的不行，他的心卻麻麻地疼。

他沒急著走，把人放下后就雙手撐在的兩側，垂眸凝著。

“小叔叔以前怎麼跟你說的？”

江挽聲愣怔地看他，“啊？”

他輕嘆，“覺得難過就哭出來，你忍著，我會心疼。”

江挽聲沒說話，只是睜著那雙水泠泠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目相接。

直直的向男人漆黑的瞳眸。

看他凌厲俊的五，

看他繃流利的下頜，

看他看自己的眼神。

第一次，

無比強烈地想著。

眼前的這個人如果能永遠屬于自己，該多好……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立即就像瘋長的藤蔓地纏住的思緒。

又想起剛剛秦謨對著母親說的話。

鬼使神差地，輕道:“秦謨。”

秦謨顯而易見的訝然。

這是第一次喚他的全名，帶著特有的音，化作無數的小勾子勾住他的心臟。

突然他有些忍耐不住。

他抑著，“嗯？”

“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地下停車場雀無聲，風止聲息。

在孩的聲音中他聽見自己狂跳的心臟。

“會。”他聽見自己如是說。

可孩并沒有表現出喜悅和，只是更加濃重的悲涼。

輕道:“以前爸爸媽媽也說會一輩子把我當寶貝。”

“結果是，只有我當真了。”

“秦謨，我不信，我不信永遠。”

孩的臉浸冷漠。

秦謨看著，忽而笑了。

語氣帶著點欣，“我的甜甜以后一定不會被騙。”

“沒關系，我會讓你信。”

他信誓旦旦。

他勾著散漫的弧度，低頭，靠近，在額頭落下一個無比虔誠，不摻雜任何的吻。

“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