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4）

張建良喜歡留在軍隊裡。

他願意死在軍隊裡。

只是，軍隊現在不願意要他了。

每一次軍隊整編，對他們這些大老都極爲不友好，孫玉明已經被調整到了後勤，可憐他一個大老那裡懂得那些表格。

聽說已經被上訓斥過很多次了。

虧先人喲，堂堂的英雄好漢，被一個跟他兒子一般年紀的人訓斥的像一條狗。

張建良覺得自己沒辦法忍……

他是藍田縣人，又當了這麼多年的兵，尤其還是在爲國戍邊，開疆拓土，國家該給他的待遇一定不會差，回家之後捕快營裡當一個捕頭是十拿九穩的。

就算不當捕頭，在監獄裡當一個牢頭也是一個油水很厚的活計，再不濟，去某個國朝的作坊當一個管事也是一樁好事。

問題就出在，張建良自己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不論是當捕頭，還是當牢頭，亦或是當管事，他都不喜歡，他總覺得自己是堂堂軍人，持這些事沒得辱沒了自己多年征戰在外的好名聲。

想到這裡他也覺得很丟人，就乾脆站了起來，對懷裡的小狗道：“風大的很，迷眼睛。”

之所以站起，不僅僅是因爲他因爲流淚而愧，主要原因是有幾個人包抄過來了。

張建良的辱再一次讓他到了憤怒！

老子堂堂的帝國校，殺一個該死的傻批，居然還有人敢報復。

小狗很明，眼看著局面不對，就從他懷裡逃出去，站在一邊衝著那些人狂吠。

張建良先把軍帽上的帶子系在下上，然後緩緩出長刀，掏出手帕，將刀柄綁在手上，迎著一個最強壯的傢伙走了過去。

壯漢停止近，對張建良道：“要死要活？”

張建良怒吼道：“這話該是老子說的。”

說罷，小步向前，人沒有到，手裡的長刀已經率先斬了出去，壯漢擡刀架住，急忙道：“我有話說。”

張建良獰笑一聲道：“說你娘啊。”

裡說著話，卻沒有停頓，長刀在壯漢的長刀上劃出一溜火星，長刀離開，他握刀的手卻繼續向前，直到胳膊攬住壯漢的脖子，迅速扭轉一圈，剛剛離開的長刀就繞著壯漢的脖子轉了一圈。

鬆開壯漢的時候，壯漢的脖子已經被環切了一遍，如同瀑布一般從割開的皮裡傾瀉而下，壯漢才倒地，整個人就像是被泡過一般。

殺死了最強壯的一個傢伙，張建良沒有片刻停歇，朝他圍攏過來的幾個漢子卻有些呆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會如此的不講理，一上來，就痛下殺手。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張建良的長刀已經劈在一個看起來最瘦弱的漢子脖頸上，力道用的恰恰好，長刀劈開了皮，刀鋒卻堪堪停在骨頭上。

張建良順手回長刀，鋒利的刀鋒立刻將那個漢子的脖頸割開了好大一道口子。

轉避開砍過來的長刀，張建良顯得更加瘋狂，撲進襲擊他的壯漢懷裡，張開大狠狠地咬在他的脖子上，壯漢連忙後退，老大一塊皮被張建良的扯的老長，不等壯漢回來，張建良的長刀就從下自上揮過，被咬住的那一塊皮立刻就離開了壯漢的。

小狗吠的越發厲害了，還勇猛的撲上來，咬住了另一個壯漢的。

壯漢纔要擡踢死這隻小狗，他的面前卻突然多了一張糊糊的臉，只聽對面的人“呸”了一聲，他的眼睛就被什麼東西給糊住了。

張建良左手攬住他的腰，稍微一用力，就把他從城牆上給丟了出去。

顧不得管這個傢伙的死活，久經征戰的張建良很清楚，沒有把這裡的人都殺，戰鬥就不算結束。

當他推開那個死命捂住脖子的傢伙，想要去找尋另外幾個人的時候，卻發現那幾個人已經從嘉峪關城頭的馬道上一路滾下去了。

城頭還有預防敵人登城的滾木，張建良用盡全力氣舉起來一滾木，狠狠地朝馬道上丟了下去。

滾木在馬道上跳彈幾下，就追上了其中一個壯漢，只可惜滾木眼看就要砸到壯漢的時候卻再次跳彈起來，越過最後的這個人，卻狠狠地砸在兩個剛剛滾到馬道下面的兩個人上。

沉重的滾木雷霆萬鈞般的落下，剛剛起的兩人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就被滾木砸在上，慘一聲，被滾木撞出去足足兩丈遠，趴在甕城的沙地上大口的吐。

張建良也從馬道上了下去，屁.火辣辣的痛，這時候卻不是理睬這點小事的時候，直到向前探出的長刀刺穿了最後一個壯漢的，他才擡起袖拭了一把糊在臉上的。

小狗跑的很快，他才停下來，小狗已經沿著馬道邊上的臺階跑到他的邊，衝著那個被他長刀刺穿的傢伙大聲的吠。

張建良探手把小狗抱在懷裡，這才從上回長刀，忍著屁.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步一挨的重新回到了城頭。

從丟在城頭的背囊裡找出來了一個銀壺，扭開蓋子，狠狠地吞了兩口烈酒，喝的太急，他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一陣。

等咳嗽聲停了，就把酒壺轉到背後，冰涼的酒水落在赤的屁.上，很快就變了火燒一般。

張建良忍著疼痛，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就朝著嘉峪關以西大吼道：“痛快！”

直到屁.上的痛稍微去了一些，他就坐在一稍微乾淨一些的上，忍著痛楚來回蹭蹭，好清除掉落在傷口上的砂石……（這是作者的親經歷，從嘉峪關城牆馬道上沒站穩，下來的……）

又用酒水洗刷兩遍之後，張建良這才繼續站在城頭等屁.上的傷口風乾。

戰利品還是必須要收繳的。

收穫不錯，三十五個銀幣，以及不多的一些銅幣，最讓張建良驚喜的是，他居然從那個被浸泡過的大漢的羊皮錢袋裡找到了一張面值一百枚銀幣的銀票。

翁城裡其實有很多人。

只是在戰鬥的時候，張建良權當他們不存在。

因此，這些人就眼看著張建良帶著一隻小狗一口氣殺了七條壯漢。

不僅僅是看著他殺人，劫財，還看著他將那七個壯漢的人頭一一的切割下來，在人頭腮幫子上穿一個口子，用繩子從口子上穿過，拖著人頭來到這羣人跟前，將人頭甩在他們的腳下道：“以後，老子就是這裡的治安，你們有沒有意見？”

驛丞瞅著屁.站在人前的張建良道：“回藍田縣去吧，那裡纔是福窩窩，以你校軍銜，回去了最是一個捕頭，幹幾年說不定能升。”

稅也勸告道：“查驗你份的文書從敦煌過來了，你現在還是現役軍，沒必要留在這個地方，不論留在軍中，還是回到藍田，都比你留在嘉峪關強一百倍。”

張建良拭一下臉上的痂道：“不回去了，也不去軍中，從今往後，老子就是這裡的老大，你們有意見嗎？”

驛丞聳聳肩膀瞅瞅稅，稅再看看周圍那些不敢看張建良目的人羣，就大聲道：“可以啊，你要是想當治安，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張建良也不管那些人的意見，就出一手指頭指著那羣人道：好，既然你們沒意見，從現在起，嘉峪關所有人都是老子的部下。

從今日起，嘉峪關施行軍事管制！”

驛丞哈哈大笑道：“不管你在嘉峪關要幹什麼，至你要先找一條子穿上，屁.的治安可丟了你一大半的威風。”

張建良笑了，不顧自己的屁.顯在人前，親自將七顆人頭擺在甕城最中心位置上，對圍觀的衆人道：“你們要以這七顆人頭爲戒！

不過，你們也放心，只要你們老老實實的，老子不會搶你們的金子，不會搶你們的人，不會搶你們的糧食，牛羊，更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弄死你們。

老子要的是重新整治嘉峪關城關，一切都按照團練的規矩來，只要你們老實聽話了，老子就保證你們可以有一個不錯的日子過。

對你們來說，沒有什麼比一個軍當你們的老大最好的消息了，因爲，大軍來了，有老子去應付，這樣，不管你們積累了多財富，他們都會把你們當良民對待，不會把對付西域人的法子用在你們上。

老子是大明的正規軍，說到做到。”

這些人聽了張建良的話終於擡起頭來看眼前這個子破了出屁.的漢子。

看了片刻之後，就紛紛散去了，看樣子已經承認了張建良的老大地位。

見衆人散去了，驛丞就來到張建良的邊道：“你真的要留下來？”

張建良道：“我覺得這裡可能是我建功立業的地方，很適合我這個大老。”

稅笑道：“就你剛纔說的這一套話，說你是一個大老，我是不信的。”

張建良看了稅道：“老子只是讀不了書，不代表老子是傻子。”

稅擡手撣掉張建良臂章上的灰塵，瞅著上面的盾牌跟寶劍道：“國有志士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張建良瞅著嘉峪關高大的城關嘿嘿笑道：“軍隊不要老子了，老子手下的兵也沒有了，既然如此，老子就給自己弄一羣兵，來守衛這座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