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時人已經基本走,里正剛剛好要敲門。
“陳老哥和嫂子怎麼來了?快請進。”阮重明帶著一貫和煦的微笑,把兩人請進院。
里正笑呵呵道:“阮老弟,聽說二郎也傷了,我們特來探,也是來謝。”
阮重明忙道:“謝什麼,今日差點就累及陳二娘子,還給陳老哥你帶來諸多麻煩,我這心甚是過不去啊。”
里正忙擺手,“今日之事你們也是無妄之災,何況老二家的也沒傷,還得了賠償,我才真是過意不去。”
“賠償都是都尉大人判下來的,是陳二娘子應得,有甚過意不去的。”阮重明客氣道。
里正娘子便笑道:“好了,你們二人別客氣來客氣去的。”
說著又看向阮重明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要替老二家的來謝,還有,二郎傷勢如何了?”
“傷勢倒無甚大礙,大夫說休養些日子便可。”
里正娘子聞言連連點頭,“那便好,對了,你們匆忙回來,應還未食晚飯吧,家中剛好做了些,給你們送來,也省得再去上灶。”
“這怎麼使得。”
“如何使不得。”里正拿過籃子給他塞過去,“都是一個村的人,便別這般客氣,不然我怎還有臉老二家的繼續去食肆上工。”
阮重明抱著籃子,倒也沒繼續拒絕,笑道:“老哥言重了,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氣,正好此時確實腹中空空。”
“哈哈。”里正聞言頓時開懷。
正聊著,先后又有幾家人上門。
不過都被里正娘子嗆走了。
只有真正來道謝的肖慶一家和劉芳嬸夫妻被放了進來。
不過幾家也沒多留,只是探過阮林玨,又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不過臨走前,阮重明又托里正幫忙找兩個靠譜些的幫工。
有了今天這一遭,里正心里有數,幫工方面更慎重。
尤其現在很多人都眼紅山居味傷就有工傷賠償。
便怕有些眼見短的會故意傷索要錢財。
里正還想跟阮家搞好關系,可不想因為這些人讓阮家對青山村生惡。
最后里正咬咬牙,舍了自己這張老臉,讓三兒子占了一個名額。
倒不是特意為三兒謀私,主要是自家的孩子自己管得了。
另一個名額,伙計找了老木匠的兒子,李長弓,也是個老實人。
潼關城。
夜里,阮昭留蘇錦辰在醫館照料蘇錦笙,李清雅夫婦留下連夜鹵。
則尋了個借口,出去一趟。
一個不大的宅院里,賴三正躺在搖椅上,一手一碗酒,一手一,正邊哼小曲邊吃喝,心看起來格外。
突然聽到院門被敲響。
他掃了一眼,喊來底下的小子去開門。
“你找誰?”開門的小伙子見門外站著一個子,不由疑。
子的臉被夜遮掩,看不清容貌。
這邊是黑街,有尋常人會夜里過來,更別說子了。
“我找賴三。”
小伙子眨眨眼,心想這娘子的聲音也好聽,相貌肯定不錯。
想罷他只以為是老大的小兒,便笑著喊道:“老大,來找您呢。”
賴三約也聽到聲音,便喊:“誰啊?”
小伙子已經讓開子讓人進來,示意子自己過去。
說不定能給老大個驚喜呢,邊去關門。
賴三剛坐起來,就見到已經走進來的子。
廊上的燈籠散出朦朧的,卻也多能照清來人的面容。
在看到對方的容貌時,賴三一愣,而后一口直接咔在嗓子眼。
立刻手忙腳的邊爬起來邊去錘口。
小伙子曖昧的笑,轉進屋子,心想果然是老大的小兒,看高興這模樣,不過這麼漂亮的兒的確要好好藏著。
阮昭轉頭看了一眼院子,拉了旁邊張椅子彎腰坐下,翹起二郎,雙手叉搭在膝蓋上,背部往后靠,子舒展,角含笑,看向賴三。
“賴老大,幸會。”
賴三好不容易終于把氣順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太過心虛還是阮昭的氣勢太攝人,他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看著跟被教導主任罰站的學生一般。
不過好歹也是見過些大風浪的。
賴三很快就調整了緒和心。
掩飾的彎腰從桌上拿了條布巾手,隨后朝后喊了聲,“蔥頭,倒茶!”
很快小伙子探出頭,瞅了阮昭一眼,道:“老大,家里沒茶啊。”
賴三表一僵,晦的掃了阮昭一眼,見只是角帶笑,似心還不錯的樣子,心里多松了一點點。
若有經歷過都尉府那場腥的人在場,怕會告訴他,見到這個人笑,一定要有多遠跑多遠。
“咳,鄙地方,還請別介意。”
阮昭點點頭,似也不介意,道了聲,“坐。”
的聲音很婉,也很親和。
賴三的心落了大半,笑著重新坐下,有些討好道:“不知……閣下是有何吩咐?”
阮昭歪了歪腦袋,“當然是來拿酬勞,我如你所愿除了麻老大,你總不會沒任何表示吧。”
賴三聞言面微變,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阮昭。
幾息后,僵著臉訕笑,“閣下說笑了。”
阮昭佯裝不解,“不是你引導如娘找麻老大,不是你故意用激將法讓麻老大把山居味往死里整,不是你想借定遠將軍的手……除掉麻老大麼。”
賴三臉部表徹底僵了,整顆心仿佛被一只手瞬間扼一般,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看著對面一如既往含著溫笑意的子,此刻他才明白什麼笑里藏刀。
原來什麼都知道。
再想到有定遠將軍這層關系,會知道這麼多,似乎也不奇怪。
他一抖,當下非常的跪下來。
“我承認我是想借用將軍之手懲治麻老大,但我并沒想鬧出人命,我以為他最多就是把店砸了。”蘇丹小說網
阮昭歪著腦袋,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模樣。
賴三咬咬牙,舉起手,“我可以發誓。”
阮昭突然哼笑了聲。
不知道為何,賴三突然就覺得有點遍生寒的覺。
這大概就是小對危險的預知。
他忙彎腰磕頭,“我錯了,我愿贖罪,只要您我干什麼我都可以干,還有這件事只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其他人都不知,求您放過他們,我可以給您做牛做馬。”
阮昭微瞇眼睛,突然手,住賴三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