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口,秦弈立時便覺到了與衆不同的妖力,正在限制部的某種能量肆。於是的冰凜不出來,外便是兩重天地。
踏過一層看不見的壁障,一徹骨的寒意襲來,眼前的景象已經變了冰藍的世界。
寒風狂卷而過,四都是堅的寒冰,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在目的盡頭有幾株冰雕一樣的樹,樹枝都彷彿冰棱織而,凝結著冰球一樣的果子。
就這麼打量一眼的時間,秦弈便已經覺得脈都要凍結,下意識地抱著肩膀,牙關都有些打。
“這特麼……好冷。”
法力上是初三層,可秦弈還是個武者,先天修行,練已!這樣的修行就算在寒冬臘月,赤條條的站在屋外也不會覺得有半點冷意,可站在這裡卻冷得如同沒有修行的普通人一樣。
狂風呼嘯而過,彷彿尖刀刮在臉上。秦弈下意識瞇著眼睛倒退了半步,卻發現青衫袖子已經破了。
不是風刃刮破,而是凍裂的。然後被風一刮,如同被刮灰一樣被刮落,了灰燼一般。
“凜風道人的魂凍冰魄之……”流蘇低聲嘆息:“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能殘餘這樣的威力。”
秦弈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只能運氣渾功力護持軀,意念問道:“有沒有辦法……讓我輕鬆一點?我步子都邁不出去……”
“我教你一篇避風訣,能把這風的傷害偏移。另外這種殘餘力量已經並不均衡,一些位置額外強,一些位置稍微弱些……你先往無妄位走,試試力。”
秦弈凝神運起法訣,果然刮骨寒風便順著表過去了,沒有剛纔那樣催蝕骨的覺,但即使是這麼偏移而過,也已經帶得他的手臂刮出了一道長長的跡。
冰凍之下他連痛楚都覺不出來,聚起力氣往右前方“無妄”位斜踏而出。
寒冷稍輕,力驟減。秦弈辛苦地半跪而下,拄著狼牙棒息。
就這麼一會兒,他的服已經到破裂,手上上已經添加了好幾痕。
流蘇冷冷道:“還要繼續麼?”
秦弈擡眼看去,其實這個窟並不大,那幾株冰樹長在中間也並不遠,大概都不到兩三百米的樣子。若在外面唾手可得,可在這裡連邁一步都難,這區區半里地,卻彷彿天塹。
“才半里。”秦弈艱難道:“當然必須撐過去的。”
流蘇還是冷冷道:“你一個躲家裡一個月都能不出門的,你自稱那什麼來著,哦,死宅。一死宅出來裝什麼英雄?”
秦弈默然看著半里外的冰樹:“這裡連個敵人都沒有,不過是環境艱難。這就退避的話,我沒臉回去。”
流蘇忽然道:“所以你是李青君得不要命呢,還是覺得自己面子放不下?”
秦弈怔了怔,竟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半晌才道:“這是男人的承諾,青君在等。”
“呵,男人。”流蘇倒有了笑意,慢慢道:“老……我倒想看你這麼個死宅,男人味能保持多久。聽我指示位置,下一步,‘大過’位。”
爲學了那麼久陣法的男人,這六十四卦方位倒是爛於心,秦弈振起神,迅速往左前方踏了出去。
剛剛踏出一步,就腳下一差點栽倒。
哪怕已經是按流蘇指點的“薄弱”,可這徹骨的寒意越久就越難熬,脈都快要凝固,都沒了知覺,本連一步都難。
手臂上再度開裂,鮮剛剛淌出來,就變了冰。
“下一步,‘困’位。”
秦弈往前竄去,終於站不住腳,摔倒在地。
流蘇幽幽看著他,一時沒再出聲。
白國王宮,乘黃斜倚香榻,手上拿著一面鏡子,裡面映出秦弈狼狽的形。
那襲青衫都已經凝了白,凍得如同碎布條掛在上,僵的跡凝結在上面,在冰天雪地之中有了一朵青紅織的彩。
鏡中的秦弈往左走了一步,又摔了一跤。
這一跤摔得有點重,他好久都沒爬起來,半晌才哆哆嗦嗦地從懷裡了一粒丹藥塞進裡,略作調息。
乘黃的狐貍臉慢慢消失,變了程程。無意識地咬著下脣,看著鏡中秦弈的模樣,眼神沒什麼焦距。
“男人……”
秦弈周泛起了祭火的火,又很快熄滅,彷彿徒勞。但趁著這麼一下,他又往前竄了一大步,正有些滿意自己的應對,流蘇的聲音幽幽嘆息:“你的手爛了。”
秦弈一愣,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臂,已經被凍爛,掉落,看得見筋骨。
哪怕是凍得沒有知覺,依然能夠覺到一種錐心的痛楚,徹骨髓。
他“呸”了一聲,把已經爛了的服布條扯下,隨手包紮了一圈,繼續前行。
這種凍傷換了常人可能手就廢了,但對於一位丹師,還是可以治的。
冰樹就在眼前了,豈能放棄?
…………
南離。
李青君一聲戎裝,策馬槍,率衆直破軍陣之中。
秦弈臨走時給煉的丹,早已助突破了先天之境。
寒芒閃過,對方將領跌落馬下。
千軍萬馬席捲而過,喊殺聲中,鮮滲大地,把地上的霜雪都換了紅。
李青君勒馬而。
深冬了。
這是一起東華子餘黨的叛,從發現端倪到組織平叛,從頭到尾都是在作。
李青君知道這寒冬之際西荒也不合大興征伐,兩國對決之日多半在開春。如果那時候背後有叛軍捅刀子,就萬事皆休了。
還好發現得及時,李青君調軍,馬踏山營,雷霆萬鈞地掃除了這個後患。
家國重任,讓一個只會做夢的天真飛一樣地長,回首過去,李青君甚至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爲了什麼活著的。
秦弈離去一個多月了,李青君有時會在想,如果秦弈回來,會不會認不出自己。
或者會把自己當版李青麟。
李青麟連玉佩也已經徹底賜給了,在腰間閃爍著五彩。
現在將士們看的眼神,就如同看著當初的李青麟。
幾乎沒有區別……
唯一的區別是,不需要面對一個東華子。
率衆凱旋,李青君把收尾記功的任務給了副將,自己回了秦弈府,有些疲憊地進秦弈原先居住的院子。
戰甲未,仍有跡。而的眼眸已經從肅殺變得溫,輕秦弈曾用的酒葫蘆,不知道在想什麼。
後傳來明河的聲音:“我聽人說,你哥哥已經又是七天沒有臨朝了,在這叛之期。”
李青君頭也不回:“你也在意這‘俗事’?”
“俗事”二字咬得很重,諷意明顯。明河恍若不聞,淡淡道:“有人在猜,你何時篡位自立。”
“我爲什麼要篡位?”李青君終於回頭:“我要等秦弈回來。”
明河慢慢道:“如果秦弈一去不回,那李青麟也就從此不能指了,你不會想要自己來支撐這個南離?”
李青君斷然道:“他會回來,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