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歇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出門去了坊市。

鷹厲心應該是恨不得他早點滾蛋，在懸榜找咒語解法這件事上應該是會盡力的，但也不能就這麼被等著他，自己不做些什麼還是渾不自在。

坊市裡的各種功法店，說不定能有些線索發現。而且還可以找點藥材，給流蘇配丹。

“你這個人類，開什麼玩笑，生命力都流逝了還有個屁的解法，你直接說你要找增壽的寶貝不就得了？”

面對嘲諷，秦弈沒說什麼，只是道：“那可知何有增壽的寶貝麼？”

店家冷笑：“增壽的寶貝嘛，妖城裡倒也有一個，看你敢不敢了。”

秦弈愣了愣：“什麼？”

“我們家大王！”

“……”

店家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去去，真有能增壽的東西誰不覬覦，什麼時候到你個人類，搗什麼的！”

離開店鋪，秦弈搖了搖頭，這已經是被趕出來的第十家店了，得到的信息令人嘆氣。

能增壽之，看起來確實是寶，至不是妖城能尋。流蘇也說了，在它那時候，增壽之寶也是價值連城。其實有些延壽不高的品本也不算太罕有，主要是誰都想要，有也不會賣，導致能流傳在外的就之又。

按這個邏輯去看，古今狀況應該都差不多……

“算了。”他走進附近的藥材鋪，打算先給流蘇配丹。

這是一間頗大的藥鋪，有品丹藥也有未煉製的藥材，千上萬琳瑯滿目。秦弈有了幾分期待，便問店家：“可有養魂之？”

掌櫃瞥了他一眼：“初三層的人類，要什麼養魂？”

秦弈憋著氣：“替妖買的。”

掌櫃臉很快好看起來：“原來如此，吶，這是縈魂草……”

和東華子那裡搞到的一樣的貨，不過這個保管較好，藥力更佳，也可以用來配丹了。秦弈頗爲欣喜：“什麼價格？”

“十斤人換三兩縈魂草。”掌櫃笑瞇瞇道：“你割自己的也可以。”

別想忽悠我割，割十斤會死的。秦弈沒好氣道：“換一種貨幣，當我沒錢怎麼的？”

錢是有的，巫師那裡搞到了不金銀，奇葩的是這些金銀是放在巫法材料裡的。秦弈這會兒忽然有點擔心妖城不是用金銀做貨幣，那還真不知道怎麼買了。

還好金銀確實是可以作爲很多類型的材料使用，自價值，在妖城還是貨幣之一。掌櫃便道：“一兩黃金兌一兩縈魂草。”

秦弈了臉頰，終於意識到原來自己的這麼值錢。

“還有其他養魂之麼？”

“還有一種金魄花……”掌櫃打量了他一眼：“但我懷疑你買不起。”

流蘇急促道：“秦弈秦弈我要買！”

這語氣……秦弈做好了割的打算：“多錢？”

“如果用黃金折算的話……”掌櫃算了一陣，咧一笑：“一朵五百斤黃金。”

這是黃金還是糞土？割都不夠啊！

秦弈沉片刻，取出一枚夜翎用剩的淨丹：“此可折價麼？”

“咦？”那掌櫃了鼻子，“此丹的藥力……如果我沒有看錯，是融匯脈之用？”

秦弈暗贊好鼻力：“正是此用。”

掌櫃又嗅了半天，擡頭再看秦弈時，目竟帶了幾分懷疑：“人類，不是我刁難你，此丹不像是人類能擁有的東西，你得有個證明這不是賊贓，否則我不敢與你易。”

秦弈怔了一怔，倒是沒覺得被刁難，反而覺得妖王乘黃的管理很了不起。

妖城給任何人第一印象應該是腥混的，尤其妖怪對人類的歧視本毫不掩飾。他掏出丹藥都做好面臨被搶奪的準備，還打算用鷹厲的名頭來鎮場來著，結果居然是這樣的態度，真是稀奇。

“這我自己練的丹，要如何證明？練個給你看？”

“若有本地妖怪爲你擔保，倒也可以。你不是替妖來買藥的麼？”掌櫃說著目越發懷疑。

秦弈有些爲難，去哪找擔保，難道爲了買個東西要回頭找鷹厲？

“我替他擔保。”門口忽然傳來小姑娘的聲音，秦弈轉頭看去，卻是一隻小狐貍笑地站在那裡：“可不許宰客哦，該是什麼價就是什麼價。”

掌櫃看著小狐貍，目訝，又很快收斂：“此丹爲七品淨丹，效用非凡，可換整整兩朵金魄花還有餘，可以挑選其他不超出價值的輔藥抵價。”

小狐貍笑道：“公道。”

掌櫃面笑意：“其實這淨丹對你也有用，你該不是想騙人的丹？”

小狐貍噘著哼哼兩聲，轉向秦弈道：“我東家說你是朋友，問你是否相見。”

秦弈定定地看著，點了點頭。

小狐貍高興起來，自告勇道：“你要什麼輔藥，寫給我，我來幫你盯著。”

秦弈便寫了一張單子給，走出門口就見到一名絕子安靜地站在街邊，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程程。

見他看過來，程程出笑容，手指了指附近巷子，意思是要不要進去坐坐。秦弈便迎了過去，笑道：“沒想到出來逛個坊市也能相見，有緣的。”

程程眼裡閃過促狹之意，也沒什麼表示，拉起他的手往巷子裡走。

秦弈看著相握的手怔了一怔，這妹子是不是太主了點？

不過轉念想想，自己拉著的手跑路也不是一兩回了，抱著打滾都好幾次，大約習慣了吧？

拐進巷子，便是一道後門，程程拉著他進了門，迎面便是一個後院模樣，有亭臺流水，假山，環境頗爲雅緻。左右有幾隻小狐貍侍立，好奇地盯著秦弈看。

程程拉著秦弈在亭中就坐，亭中石桌上各瓜果，澤鮮豔，看著就讓人食慾大增。有小狐貍拎了酒壺過來，琥珀的酒叮咚流淌，酒香花香人清香陣陣傳來，秦弈看著程程的如花笑靨，一直覺得恍如夢中，很不真實。

太漂亮了。

和當初狼狽的樣子不同，臉上早已沒了污，輕施黛，便如芙蓉盛開，豔滴，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含著脈脈含之意，那傾城之中進了似水的溫，足以使任何男人沉醉其間，挪不開眼。

再加上環境宜人，在略顯獷的妖城風格之中突然有了人間的靈巧，便襯得如同仙境一樣。有點像是置於一些傳說故事裡……醒來就會破碎的夢。

流蘇咳嗽了一聲。

秦弈猛地醒覺，舉杯打了個哈哈：“原來程程姑娘真是有錢人。”

程程抿一笑，周遭的花朵都黯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