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的邊關山林
子夜,烏云蔽日,似要下雨的樣子,百名奴悄悄林中,向邊關哨卡靠近,金子輝等二十余人遠遠尾隨其后。
山林關卡由于林多樹,極難發現敵人藏的形,或者不知何時就被人割了脖子,稍一疏忽便有網之魚趁虛潛,這里便是奴等武功高強之人進出的最佳通道,其實,機會都是雙方的,這個防守薄弱的地帶同樣也是湘國高手進川的最佳突破口,但是一定要速度快,稍一遲緩,一旦被湘國守關士兵發現,圍攻上來,那就極難跑了。
這百十號人仗著武功高強,怎會將這些守關士兵放在眼中,趁著夜黑風高,手持匕首一步步向湘國土地近。
幾名守關士兵一邊查看四周況,一邊閑聊說話,渾然不知危險已經向他們靠近。
其中一名士兵說道:“是不是要下雨了,要不,咱們回去拿雨吧?”
另一名士兵道:“剛換了崗就跑回去不大好吧?”
先前那名士兵說道:“沒事,拿了雨就來了,不誤事。”
后一名士兵想了想,道:“那好吧,反正很快就回來了,走吧。”
絕佳的機會來了,士兵們居然走開了,這可省了他們不事,為首的奴大手一揮,奴們貓腰躬,鬼鬼祟祟,迅速踏上湘國的土地。
然而就在他們沾沾自喜,暗自慶幸不費吹灰之力便進湘國的時候,突然間,四周一片火把亮起,烏上千名湘國守關士兵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七日后,當茹鸮再次踏奴司議事廳時,見艾羅正坐在司長寶座上,手肘支在扶手上,面晦暗,扶額沉思,而江川則立于廳中,垂首不語。
茹鸮上前抱拳施禮:“屬下茹鸮見過司長,司長喚我來何事?”
“你來了。”
艾羅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緩緩抬起頭來,憔悴的面容上,帶著一疲憊。說道:“江川說,前幾日派去湘國的那百名奴,無一到位,便似人間蒸發了一樣。”
“人間蒸發?”茹鸮詫異道:“司長,您不是開玩笑吧?”
江川苦著臉回道:“司長沒有開玩笑,那晚亥時,他們的確出發趕赴湘國了,可是到如今都七八天了,我們在湘國的任何一暗樁都沒有見到他們的蹤跡。”
茹鸮驚訝:“不會吧?那些人可各個都是武功高強啊,東南方向的守軍極易突破,從前我從那邊去湘國的時候如履平地。難道,他們被抓了?投降了?亦或,反水了?”
艾羅:“不可能反水和投降,除非……”
江川:“被殺了?”
艾羅眸焦慮,默然無語。
茹鸮道:“這些兄弟武功高強,一般的守關士兵豈是他們的對手?或許他們路上耽擱了,還沒有到位也未可知?”
聽得此言,艾羅沉片刻,輕嘆一聲:“那就再等兩天吧。”
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艾羅的焦慮漸盛,忍不住派人悄悄去邊關打探消息,卻什麼消息都沒查到,或許沒有消息就是消息,也就是說,派出去的百名親信銳真的人間蒸發了。
眼看著與預定計劃的時間越來越近,艾羅打算孤注一擲,派茹鸮親自率領一百行思組奴進湘國,目標有三,一、刺殺肖寒,二、刺殺義王,三、潛伏湘國,在關鍵時刻,率湘國所有奴與邊關士兵來個里應外合。時間便定在三日后出發。
而兩日后正是柳楚析大婚的日子,茹鸮笑對艾羅說道:“司長,您日子選的可不錯啊,正好待我吃了柳掌柜的喜酒再出發,也好沾點喜氣,免得我也會在哪天突然就蒸發了。”
艾羅沉聲道:“若非那些人都不見了,我又怎麼會讓你親自前去?!晦氣的話就不要說了。如今湘國看似平靜,可我怎麼有種風暴來臨前的寧靜的覺呢?若非你親自去,我還真有些不放心。”
茹鸮道:“司長,你這是神思焦慮所致,依我看,是湘國怕了,草木皆兵,不就有個把商擾市場嘛,就張這樣,這就是小國做派了。想他們不過彈丸之地,如今的國力又如何與我川相比?我國再不濟,年年都有三國的歲銀上貢,而他們呢?靠這半年時間想做什麼大事,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
艾羅:“話是如此,但也不得不防啊。此番前去湘國,你要千萬小心,肖寒和義王非等閑之輩,上次行刺不,他必有所防范,你事更是難上加難了。”
茹鸮笑道:“還是師姐心疼我啊,要不,咱們一起去啊,順便一路游山玩水,看看人間景,如何?!”
艾羅冷聲道:“你若愿意,我可以考慮親自與你同往。”
茹鸮笑嘻嘻道:“那屬下求之不得,屬下一日沒有人相伴就食之無味,睡不安枕。”話雖這麼說,他知道,艾羅不過是反話罷了,斷然不會離開川的。
艾羅瞪了他一眼,卻并未斥責。
當年苗賀的行事方式倒是親歷親為,四殺戮,弄得人心惶惶,怨聲載道,而艾羅相對沉穩,若非皇著急非著加快行,若非茹鸮將計劃和布局泄給肖寒,憑這般的深謀遠慮,不出一年,無需川出手,湘國百姓恐怕也要先鬧起來了,自己就先了。
攘外必先安,待湘國忙于之時,川再出手,那時候湘國只怕再無回天之力了。
也許很多事就是這樣,計劃沒有變化快,差錯,一步錯,步步錯……
轉眼到了初十,便是柳楚析迎親的日子。
雁南城富商柳楚析迎親的場面那可是非常不一般了,酉時,大紅燈籠開路,八名吹鼓手,沿途吹吹打打,騎在高頭大馬上,頭戴浦頭,穿緋紅喜服的五十多歲新郎柳楚析,滿面春風,喜娘,侍侍立于四人抬的大紅花轎兩側,滿滿八大車的陪嫁,迎親隊繞城一圈,可謂熱鬧非凡,風無限。
坐在花轎的新娘余寧,滿頭珠翠,著喜服,輕描淡妝,今日或是四十年來最麗的一天,可是,在嗩吶歡快而高的求凰的曲聲中,卻在默默地流淚。
婚者,謂黃昏時行禮,故曰婚。這便是尊吉時。待花轎返回柳府時,鞭炮聲不絕于耳,剛酉時三刻,而此時,眾賓朋好友均陸續趕到。
此時艾羅與茹鸮也來到了柳府。放眼看去,柳府裝扮一新,四懸掛的都是紅綢緞,大紅喜字,仿佛陷一片紅的海洋之中,喜氣洋洋。
茹鸮忍不住贊道:“好生令人羨慕,不知我茹鸮有沒有命也做一回新郎啊。”
艾羅面無表地道:“先保住你的小命再說。”
新郎柳楚析容煥發,與眾賓朋抱拳拱手,見艾羅和茹鸮前來,忙迎了上去。
“哎呀,司長大人,茹爺,柳某一直在盼著你們來呢,若再不見你們,柳某可得親自去請啦。”
艾羅面無表地道:“恭喜。”
茹鸮笑道:“柳掌柜今日大喜,咱們能不來嘛,也好沾點喜氣啊。都說人逢喜事神爽,柳掌柜今日這氣上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哪家爺親呢。”
柳楚析抱拳笑道:“哎呀,茹爺您這是說笑了呀,您二位能來,柳某榮幸之至,榮幸之至啊,二位快里面請。”
柳府院子大的離譜,院中早已擺下了三十張桌子,他一路將二人引堂屋。
柳府的堂屋也實在是大,幾乎可與奴司議事廳大小相當,房中一的楠木家,拭得锃亮,墻上的名人字畫,更顯出他家底的殷實。
來賓中多有認得的員和富商,免不得有人上前向艾羅抱拳問安,艾羅也總是微微額首回禮,并不多言。倒是茹鸮,比自己結婚還高興似的,笑如花,不斷與人抱拳作揖,滿臉喜氣。在整個奴司能找出臉上還有一笑容的,恐怕也只有他茹鸮了。
吉時到,在贊禮者的高呼聲中柳楚析與余寧拜了堂,新郎新娘了房。
余翔這個管家,如今也了柳楚析的大舅哥,他招呼著一眾賓客席,宣布酒宴正式開始。
酒好菜,客人們推杯換盞其樂融融,好生熱鬧。
茹鸮與艾羅坐在一桌,看著滿桌的酒菜,艾羅食不知味,久久不筷,茹鸮可不管,一口酒一口吃的樂不可支,口中還不忘騰出空來說兩句:
“司長,你怎麼不吃啊?這可是喜宴,喝的可是喜酒,得沾沾喜氣呢。”
艾羅沉聲道:“吃你的就是了,哪來這許多廢話。”
茹鸮笑道:“我說師姐,師弟我明天就得走了,往后生死難料,今朝有酒今朝醉,可不能辜負了呀。沒準沾了這喜氣,師弟我還能多活兩年呢。”
艾羅瞥了他一眼,道:“你再渾說信不信我撕了你的?!”
“哈哈……”茹鸮笑的更起勁兒了,低聲道:“師姐,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啊?舍不得你就說出來嘛。”
“……”
艾羅面清冷,不吃也不喝,也懶得搭理他。
片刻后,柳楚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賓客中剎時有人高聲喚道:“新郎兒來了,趕給我們敬酒啊,就等你了呀。”
眾客人頓時哄鬧起來,柳楚析神爍爍沖著眾人一抱拳,朗聲道:“各位大人,各位同仁,各位好友,謝各位百忙之中參加柳某的婚宴。我柳楚析做了半輩子生意,如今老了,才終于想通了,黃白之不過是過眼云煙,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眼睛一閉什麼都沒有了。所以現在,我也想過過有妻有子的快活日子了。今日是我柳某的大喜之日,諸位前來捧場,我柳某激不盡,特準備了一些小禮送給各位,小小心意不敬意,還諸位大人,各位商家同仁們笑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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