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是你啊，姚敏都死了，你咋還好意思上門啊？我說顧云庭咋一大早就走了，合著是躲你們啊！”

蔡婆子上說著風涼話，眼睛卻是不停往周鎮和姚琪上瞄。

這兩人長的可真好，本來以為顧云庭跟姚敏就夠出了，現在看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不過他們既然是跟著姚母一起來的，肯定也是姚母那一邊的人嘍。

“蔡老婆子，怎麼又是你？你那話是什麼意思？顧云庭沒在家，他去哪了？”

蔡婆子翻了個白眼，“你敲門敲那麼大聲，我不出來行嗎？至于顧云庭，我又不是他媽，哪知道他去哪了，只是出門的時候湊巧看見了他離開罷了。”

“對了，說起來姚敏也去了兩天了，你們什麼時候辦事啊？我還等著吃席呢。”

姚母聽得刺耳極了，我閨沒了，我正傷心呢，這街坊鄰里竟然還盼著吃席。

“呸！吃席？吃屁去吧。”

蔡婆子臉一變，“咳，你這說的什麼話，誰家死人不辦白事啊？就你家，人都死了兩天了，毫靜沒有，我是好心提醒你們。”

“不用你爛好心！”

姚母說話的唾沫星子都噴到蔡婆子臉上了，推搡些蔡婆子把推了回去，順便還替關了門，終于不用看那張讓人討厭的老臉了。

不然一會兒，怕忍不住，起手來。

門，蔡婆子撇了撇，好心沒好報，活該閨走的冷冷清清。

“他爸，你說顧云庭他去哪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姚父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拿出一，點燃了起來。

“媽，你應該有大姐家鑰匙吧？”姚軍問道。

姚母懊惱地說道，“我是有鑰匙，可是鑰匙還在屋里呢，那天走的時候，沒帶出來。”

姚軍嘆了口氣，“那咱們還是先回去，在這等也不一定能等到人。”

還真讓姚軍猜對了，他們就算等也是白等，此時的顧云庭已經帶著媳婦和de孩子的骨灰坐上了回柳市的火車。

顧云庭打算把姚敏和孩子安葬在柳市，姚敏出生的城市，也是他和姚敏相識，相知，相的城市。

一連三天上門，得到的消息都是顧云庭還沒回來，姚父和姚剛就跟廠里也就請了一周的假，再多的廠里也不批啊。

“小軍，我和你大哥明天就得走了，你和你媽這次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姚軍搖了搖頭，“我不回去，我在這干的好好的，回去干嘛？”

啪！

姚父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你干的哪好了？放著廠里的鐵飯碗不要，在這收破爛，說出去我都嫌丟人！”

說著姚父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姚父的腦海里浮現了這麼一個畫面:

一群人聚在一起聊著天，話題談著談著就到了姚軍上，而他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老姚啊，我家孩子工級又升了一級，你家小軍現在干啥呢？好長時間沒見他人了。”

“人家小軍肯定在哪發財呢，廠里的鐵飯碗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家老三現在還沒著落呢，老姚，你看能不能讓小軍拉把一下他？”

“……”

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前幾天我兒子去京市了，見到小軍了，在走街串巷地收廢品呢，是不是啊老姚？”

這話就像是一滴水掉到了油鍋里，炸了！

“老姚，王哥說的是真的嗎？你家在收廢品？嘖嘖嘖，老姚，說起來你現在也從廠里退下來了，要不要學學小軍，收收廢品啊，掙一點兒是一點兒，放心，兄弟會照顧你的，廢品都給你留著不賣給其他人。”

“還有我，還有我，呵呵~，那個……老姚啊，我家老三的事就不麻煩小軍了，我再使使勁，努努力，看能不能把他弄廠里去，他那個子還是老老實實吃國家飯吧，鐵飯碗就好。”

“嘖嘖嘖，虧得姚鐵柱天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合著他兒子也就是個收破爛的啊！”

“……”

不行！

姚父拼命地搖了一下頭，驅散了腦海里的畫面，說啥不能讓姚軍再留在京市了，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姚軍抿了下，據理力爭道:“爸，我不不搶有什麼可丟人的，我跟你說，我這收廢品真的不掙，比你在廠里掙的多多了。”

掙的竟然比他還多！

姚父心了一下，可是想到剛才腦海里的畫面，立馬清醒了過來，掙的多有什麼用，說出去他面子里子都沒了，還怎麼見人啊？

“那也不行，我丟不起這個人，明天你就跟我回去，廠里那邊我再想想辦法，讓你回去上班的難度應該不大。”

“我不回去，廠里我是不會再回去了，爸，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好不容易從柳市離開來到京市，他的事業才剛起步，他怎麼可能離開京市再回去呢？

這家里，除了二姐，沒有一個支持他的，都嫌他丟人，他怎麼就丟人了？

職業不分貴賤，能掙錢不就好了！

出來上班不就是為了掙錢嘛，明明有掙錢多的工作他為啥要放棄，然后去干掙的工作啊？

“這事你說了不算，明天，你必須跟我走，不走？我和你大哥綁也要把你綁走！”

姚父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

哐！

姚軍一腳踢在收回來的舊木板上，面子，面子，他爸想著他的面子，一點兒不顧念他的意愿。

看到姚父離開后，姚剛悄悄地走了過來，“小軍，這收廢品真的掙的比爸掙的還多啊？”

要知道姚父現在一個月的工資加上各種補都快一百塊錢了。

他就不行了，在廠里干了這麼多年，現在一個月才掙五十來塊錢。

姚軍瞥了眼姚剛，略微有些沮喪地說道:“嗯，掙的多有什麼用，爸和媽還不是嫌收廢品丟人。”

“咳！爸媽他們就是好面子，面子有啥用，到手的錢才是最實惠的，小軍，你跟大哥個底，你收廢品一個月到底能掙多？”

姚剛一臉期待地看著姚軍，姚軍心里一跳，這大哥不會是要跟他一樣收廢品吧？

“也就一百來塊錢吧，大哥，你不會是……”